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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地摊影帝

() 《刀马旦》拍摄的很顺利。拍摄进展快到一半的时候，《英雄本sè》后期制作完成，终于被邵氏安排上映了。
此次上映《英雄本sè》，邵氏竟也搞了一个首映式，并且广邀记者嘉宾，宋杰自然是座上客。只是他早已是记者们追逐的对象，因此只要他出席的公开场合，那必然是记者云集的。

首映礼当天非常热闹，宋杰照例又被各路记者围追堵截一番，然后宋杰被迫接受记者的采访和为难，而他也学会了跟众记者打太极，对不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总能掰扯的天花乱坠，实则什么也没说。

首映礼过后，宋杰继续返回剧组进行他的《刀马旦》拍摄工作，一点也不关心票房。但是有两个人却坐不住，一个是发哥，虽说他已经凭借《秋天的童话》甩脱了票房毒药的帽子，但他仍有些害怕如果这部戏不成功，恐怕他又要陷入低谷了，因此非常关心每rì的票房情况。

另一个则是邵逸夫，他现在对宋杰很看重，《英雄本sè》更是邵氏和宋杰的“光速”合作的第一部影片，虽说宋杰以往的电影都能热卖，但是那是他和其他人合作，与邵氏无关。若是这部片子票房不佳，邵逸夫就必须重新部署他的战略计划了。

好在《英雄本sè》自开始公映以来，来观看电影的观众人气一直很旺，如今宋杰已经成为“jīng彩电影作品”的代名词，很多爱看电影的人一看到“宋杰编剧”或者“宋杰导演”几个字，就会毫不怀疑地走进电影院。因此才短短三天时间，《英雄本sè》的电影票房便过了500万，这让邵逸夫和发哥少了很多担心。

几乎是在同时，《秋天的童话》外埠票房终于统计回来，整个东南亚一共取得的票房，折合成港币达到了一亿一千万之多。其中台弯市场最大，票房折合港币共计5500万，韩国2400万，新加坡以及马来西亚等地合计3600万。按照双方当时约定，制片方除占台弯票房4成外，其余地方都是对半分，于是仅此一项，光速电影就进账了5200万港币。此外还有一同捆绑销售的同名唱片，台弯地区目前已经销售了90万张，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共销售40万张，韩国因为语言不同，只销售了不到10张。即便如此，光速唱片还是大赚了一笔。尤其是台弯，当初约定唱片的7成归唱片公司，如今这个销量还在不停上涨，当真是势不可挡。

这张唱片里大部分都是国语歌，而且首首经典，百听不厌，宋杰早知道这张唱片会在台弯大放异彩，他当初要求捆绑销售，也是希望藉此让红王杰等人在台弯及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市场有一定的知名度，更主要的是，为以后的唱片打开市场销路。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宋杰当机立断，命令唱片公司立刻推出为王杰早已录制好的首张个人唱片。同时由人脉宽广的郑东汉亲自出马，带队领着王杰先前往台北做宣传。并且郑东汉会根据宋杰的提议，在适时的时候，在台弯注册一家光速唱片的分公司。当然，这个分公司就简单的多了，只需要负责台弯市场和宣传，也花不了多少钱。

紧接着，《jǐng察故事》在香港下画，票房依旧不俗，在香港共取得2653万。并且这部戏一下画，马上就被外埠片商给买走了。尤其是台弯来的片商，呼声最高，他们之中有些人没买到片子，就整天来光速电影公司找张立明。张立明被烦的没办法，只好告诉他们宋杰还有两部片子，一部在上映中，一部还在拍摄，那些从台弯来的土豪片商一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整箱的定金往张立明的办公桌上砸，要求先将两部片子给预订了。

这里要解释一下所谓外卖影片，是指在一个地区，如台弯地区，找一个实力雄厚的院线老板，或者台弯当地有实力的片商，将片子卖给他们在当地放映。当然，通常一个地方会有很多这样的老板或片商，所以制作公司会在他们当中挑选实力最雄厚的公司进行合作。

张立明将情况反映给宋杰，宋杰一听立马道：“卖，干嘛不卖，这么好的事哪找去？先收定金再签合同！底线是五五分账。”

话说香港电影在80年代中达到全盛期的时候，曾经有过“卖片花”这样的事情。即某个知名导演声称会拍一部如何jīng彩的片子，然后找人拍摄几分钟的一个短片，拿去台弯或东南亚，卖给那些放映商或者投资商，赚回大把大把的现金，却实际上，这部所谓jīng彩的片子可能连剧本还没有。当然了，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当时港片受欢迎的程度，大家都在抢，伸手慢了就没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甘愿掏钱。

如今宋杰片子还在拍摄，就已经预卖给了外埠片商，这种难得的待遇，让宋杰乐的几天都合不拢嘴。

于是，《英雄本sè》和拍摄中的《刀马旦》，光外埠片商的定金就为光速赚来了近2000万港币。只不过包括《jǐng察故事》在内，这几部片子都是他跟别人合拍的，虽然版权在他手里，但等片子在外埠上映后，票房收益还是有一半属于对方。宋杰对此有些肉痛，但却无可奈何。

“亏就亏在没有自己的院线啊！”宋杰半躺在导演椅上，趁着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闭上眼睛假寐，心里却在考虑院线的问题。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正心烦意乱之际，吴语森过来道：“老板，今天邵氏那边又来了几个跑龙套的，你看？”

宋杰挥挥手道：“你看着安排一下就是了。”他抬起头不经意一瞥，在新来那群跑龙套的人中间看到一个人，不由“咦”了一声。

吴语森问道：“老板，有什么问题？”

宋杰指着人群中一个青年道：“你去请他过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吴语森根据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高瘦青年，一头披肩长发，看起来文文静静，带着眼镜，一副读书人模样。

很快，吴语森就带着他走了过来，宋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介绍一下自己。”

那青年见导演叫他，显得有些兴奋，忙道：“宋导演你好，我姓梁，叫梁家辉。毕业于香港理工大学，大学毕业之后我又上了TVB第十期的艺员培训班，然后从事一些平面模特的工作到现在…”

宋杰见果然是他，非常高兴，又问道：“你没拍过戏吗？”

梁家辉不好意思地道：“在TVB的一些剧集里有演出过，不过都是些不太重要的角sè…”

“李翰祥找过你没有？”宋杰有些奇怪，据他了解，梁家辉会在82年接到李翰祥的邀请，跑去běi jīng拍摄《垂帘听政》和《火烧圆明园》，怎么他现在还在香港呢？

“导演你怎么知道？”梁家辉一愣：“李翰祥导演确实给我打过电话，就在前几天。不过…因为我女朋友的关系，我还在考虑…”

宋杰恍然大悟，梁家辉是舍不得女朋友，所以还没有去。不过没去也好，否则最迟明年，他就要被台弯当局封杀掉了。

却原来梁家辉因为去大陆拍摄了《垂帘听政》和《火烧圆明园》两部戏，虽然凭借出sè的表演获得了他人生中第一个金像奖影帝的桂冠，但是由于当时台弯和大陆不对付，而香港电影发行的很大市场在台湾，几乎所有香港电影的资金都来自台湾那边。当时台湾文化局有个规矩，凡是在内地拍过电影的演员，在台湾一律封杀。梁家辉年纪轻轻拿了影帝，一下子成了台湾当局的目标，台湾公司让他写悔过书，他就是不愿意。于是在台湾，凡有他出演的影片，一律不准进院线。不能进台湾的电影院，就意味着失去一大块票房收入，所以随后一两年间梁家辉没得到一份片约。失去了台湾市场，就等于没戏拍了。香港电影公司也不敢找他拍片。一出手就凭jīng湛演技征服金像奖的梁家辉就这样“下岗”了，下岗后的梁家辉迫于生计，最后不得不以摆地摊为生，那段时间，在香港铜锣湾的一处夜市上，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这就是地摊影帝的由来了。

“我的下部戏有个角sè，是主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宋杰突然道。

“啊？”梁家辉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一脸惊喜，忙不迭道：“愿意愿意！宋先生愿意给我机会，我一定努力去演好，宋先生现在已经是香港电影人的偶像，能出演您的电影，我真是三生有幸，我非常愿意，谢谢宋先生，谢谢…”

梁家辉激动的语无伦次，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了，他出道以来一直都是在跑龙套和做一些兼职，生活不是很如意，想不到今天行了大运，竟然被香港最有钱途的导演看中。想来只要出演了宋杰的戏，走红那是早晚的事。

宋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好好准备，回头你去光速电影公司，会有人安排你，给你剧本。另外，我年纪比你小，你叫我宋杰，或者阿杰都行，其他称呼我不太喜欢。”

周围一些工作人员和跑龙套的人见到宋杰对梁家辉这一文不名的小子如此赏识，嫉妒的眼睛都差点红了，就连站在一旁的吴语森，也不停感慨这小子好命。

梁家辉哪里敢直呼宋杰其名，他换个称呼道：“老板，我会努力揣摩剧本，保证不让你失望。”

宋杰无奈，只好由他，又道：“对了，戏中会要求演员留短发，你这一头飘逸的头发，到时候可能保不住了。”

“不打紧不打紧，为艺术做这点牺牲算什么，我今天回去就剪了。”梁家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宋杰被他逗的有些发笑，什么为艺术，艺术个蛋，还不都是为了钱，王晶他老豆王天林说的好，讲艺术是假的，拍电影就是为了赚大钱。不为赚钱，谁给你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