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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人格分裂

() 是的，“绝妙的内斗”，可不是么？小火龙刚刚从一楼的入口跳下来就立刻被两眼红光的我扑倒在地。是的，我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攻击的是谁，而且正是因为我嗜血的yù望极其强烈，所以才更专注于自己所做的事。可问题是我没法控制自己！我极力想要把注意力从一脸惊讶和愤怒的小火龙身上移开，但那个该死的多洛恩不知道躲到哪儿看戏去了，偌大的地下室里只有翊能作为我攻击的目标。
一旦药xìng开始发作，在它没有过期之前我会一直处于狂暴状态。而在此期间，只要装载了灵魂的生命体都会成为我的目标——不管是敌是友。所以从理论上讲，我已经疯了，因为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凭着本能乱冲乱撞。但我的潜意识仍然还在工作着，可以说我是在下意识地企图避开小火龙。但很可惜，在野xìng爆发的情况下，潜意识完全被压制了，我现在就像在做一场梦，一场逼真的梦，一场与现实交互的梦——俗称“梦游”……更何况即使我已经在心里大喊“翊，快跑！”，可是到最后冲出喉咙的依旧是那清一sè的“嗷”。倒不是我不想说话，实在是本能的力量没那么强大。

可怜的小翊并不知道1分钟之前的地下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该攻击我还是被动地防御，而替身的各项属xìng显然也让它的思维敏捷大打折扣。而在我这边，嗜血的yù望在几次的攻击失利之后更加的强烈，有时候我甚至恨不得把自己作为攻击目标，而小火龙的到来无疑是火上浇油。就快崩溃的我看见活蹦乱跳的小火龙，就像猫看见鱼狗看见肉奥特曼看见小怪兽一般，在把小火龙扑倒之后毫不犹豫地在他伸出来抵挡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笨蛋，你疯了吗？！”

被蒙在鼓里的小火龙被我突如其来的攻击惹恼了。它本来脾气就不好，像被动防御这种让它憋屈的事它通常都不会去做，而且正所谓“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小火龙一直坚信着这一点。它举起另一只手，用手背在我的胸口上使劲一拍，凭借那蛮横的灵魂力量，毫无悬念地把我拍飞了老远。而我的身体虽然因为狂暴而爆发出了潜力，但依旧不敌出生于战斗世家的翊。除非我能打出那些被封印的技能——所幸在封印解除之前要想打出这些技能必须由潜意识来控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想即使是翊恢复原形来硬抗也未必能毫发无损。

“嗷嗷！！！”我亢奋地吼叫着。刚刚的那一咬让我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虽然我知道能咬上这一口是完全是建立在偷袭之上的，但是我依然乐此不疲。即使咬不到，能在翊的身上留下几道划痕也好。

其实狂暴的我并不只是想咬人。咬，只是其中一种较为高效率的发泄途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对对方拳脚相向，又或者是在战场上杀敌等等，只要有活的生命给我作为发泄对象就行。在后期我才渐渐地发现自己的本xìng是非常热衷于战斗的，但是即使在过去我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其实差劲到几乎跌破零点的境界。有棍子还还说，问题是棍子现在正懒洋洋地躺在翊的手心里——它应该是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找到的。而且即使棍子在我手里，没有智力的本能也不会使用这么高级的武器。

也正是因为我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纸糊老虎，我才会在10秒之内被翊轻易地制服。我的“爪爪”还没碰到翊的身体，手腕就被翊抓住，然后一个充满暴力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我的小腹上，一阵让人发怵的吼声划破天……花板。

要知道，我的肚子是非常敏感的，也是非常脆弱的。一不留神被这么砸了一下，让人爽歪歪的剧痛立刻传遍全身。也就是在这片刻之间，甚至在我还没吼出声之前，翊就用胳膊肘在我的胸口上又来了一下，再顺势来个过肩摔——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被翊压在了身下。

“笨蛋，还想咬我？！”被偷袭的翊显然很不爽。因为它从来没有想过一向老实得过分的我竟然会做出攻击他，甚至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排牙齿印的“大逆不道”的事。

小火龙的力道很强劲，但处于狂暴状态的我却更加不容小觑。要知道，一个野xìng爆发的生物总能发挥出高于平常几倍的潜力。虽然大部分的力量都被封印住，但是就凭**本身的潜力就已经能够和翊的这个用炼金术打造出来的躯体一较高下了。毕竟这个做工jīng良的躯体所拥有的力量全部来自于翊的灵魂，附着在灵魂之上的龙之力与依赖于原形的力量相比简直就是冰山一角，就像再jīng彩的大型游戏，放到老古董上运行也不能很好地展现它的风采。

也就是说，我现在更多的是在和翊的灵魂战斗着。没有龙族强横的**，我并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好吧，大部分都是挨打，但至少还能反抗。因为我的**也强横不到哪去。

我大吼一声，然后聚集全身的力气把右手从翊的控制下夺回控制权，然后有样学样地攻击翊的小腹。即使翊现在已经不是原形，但它还是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龙的弱点之一。我正好利用翊的这个条件反shè从翊的压制下逃了出来，然后突然转身又向翊扑去。

“翊嗷！”我发现自己的意识有点清醒了，于是立刻大喊起来，“跑！”

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多洛恩药水的药xìng已经发挥到极致，因为意识的短暂苏醒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现在再不发出jǐng告，一旦连潜意识也无法掌控大局的话，我可能就会干出让我后悔莫及的事来。虽然我不可能杀死翊，但我可是知道现场某个角落还有一个可怕的恶魔在虎视眈眈着。

“笨蛋，醒醒啊！”翊依然在和狂暴的我斗争着，“我绝对不能丢下你不管！”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翊老是爱叫我“笨蛋”——即使是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是“笨蛋”，“笨蛋”地叫个不停。虽然平时我一点都不介意它这么叫我，但是现在这个几乎变成野兽的我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更为恼怒，很自然地就认为这是小火龙的挑衅。

终于，在药xìng的催化下，我彻底失控了。

“嗷呜呜~~~”我仰天大吼，嘶哑的吼声让翊震惊，更让躲在地下室的地下室（……）里的小多惊喜。

“好小子，野xìng十足啊！看来计划可以提前收工了！老大，你就等着瞧好了，我只需要收服这个小家伙，绝对能把你的傀儡军队扫得落花流水！桀桀~”

倒霉的小多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差点被旁边的玻璃瓶砸到。因为地下室的地下室面积太小，以小多的体型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打破东西。这个地下室被小多当作掩体，通过摄像头（避免被魔法探测到）来观看上面的情况。

排行老四的多洛恩一直渴望超越那个一直被顶头上司——暗界之主宠幸的兄弟，就像喵喵一直想超越它的竞争对手猫老大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多洛恩的野心可比喵喵大多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多洛恩才会把追随老大的脚步研究傀儡军队的计划放弃。

那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吼宣告了我的意识的彻底崩溃。在药效过期之前，我将会以一头没脑野兽的身份肆意破坏我所见到的一切。

我再次扑向了翊。不过这次没有潜意识的牵制，我下手绝对毫不留情。翊凭借灵活的身手从原地跳开躲避我的攻击，而它之前所处的位置恰好能让我一头撞向那个囚禁着僵尸病毒母体的大型玻璃容器……

“啊！我的小可爱啊！”多洛恩的心随着玻璃容器的破裂而破裂。它此刻对我的“野xìng十足”恨得牙痒痒，却忘了几秒钟之前自己曾对此引以为豪。

玻璃容器里的催眠气体泄露出去，里面的僵尸们幸运地重获zì yóu。那点所谓的束缚对于它们而言完全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根本阻挡不住它们逃跑的步伐。而我则更惨，正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头破血流。虽然我当时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但是当我苏醒之后就立刻杯具了……

“怎么样，效果还可以吧？多么好的一只魔宠啊～”小多从掩体里爬出来，脸皮极厚地赞叹着我的疯狂，并且间接赞叹着它自己的“天才”。

多洛恩不是没想过用制造傀儡同样的方法控制我，但问题是我的“野xìng”实在“十足”得太过分，一般的jīng神控制根本无法对桀骜不驯的我产生任何影响，而平时那个脆弱的我却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这让多洛恩感到无比的纠结。但是尾巴都快翘上天的它对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收服我而深信不疑。

至少在现在，僵尸母体在多洛恩的控制下把翊包围了起来，而我则一步步地向着翊不断逼近，口水很猥琐地流了满地。居高临下的多洛恩对于翊愤怒到极点的表情感到无比的畅快。

“恶魔……”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词，手指关节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作响，“笨蛋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牺牲品！”

“噢，我倒是很期待这个神奇的小家伙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它注定是我的！”

我能嗅到翊的身上散发着恐惧的气息。我当然知道它不是在害怕我——它也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事，除了龙族的未来。而我则是这个未来的象征。它是在害怕着希望的火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熄灭。

“当你的希望破灭的时候，你们这群蜥蜴们会有什么反应……啊，太值得期待了。想想看，你们龙族居然是在自相残杀中泯灭的，这多叫人感到心痛啊~”小多正在表演着一场经典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此时，我已经距离翊不到一米，因为撞到玻璃而流出的鲜血顺着脸颊滴落，更让我显得狰狞。我仰头望着百感交集的翊，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叫声——嗯，人类的发声器官并不适合发出这种奇异的叫声，所以听起来更像是噪音。

“是的，自相残杀，真是jīng彩的一幕啊！”卑鄙无耻的多洛恩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制造痛苦是恶魔的享受，对于多洛恩来说更是如此。

翊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对我下狠手。僵尸母体完全就是跑龙套，随便一个超级火球就能让它们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可是我却不能用这种方法对付，因为那对于我来说同样是致命的。相比较而言，翊比我强大很多，这意味着它打出一个最弱的技能都可能会要了我的命。即使就凭物理攻击，它也不能保证让我刚好晕过去而不产生生命危险。但如果不处理我的话，我也会一直缠住它，让它无法分心对付多洛恩。更何况虽然我曾经让翊有了身为龙族的自觉，但它仍然对龙族的没落心有余悸，而恶魔就是元凶之一。翊其实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和一个强大的恶魔对抗。

“笨蛋，快醒醒啊！”翊在吼叫着。它知道，如果不能把我从多洛恩的魔爪中救出，即使它活着也是无济于事。

“扑通”——是这次奇迹的名字。

即使我已经不是“我”了，可是记忆却保留了下来。我记得我当时突然感到莫名的无力，好像吃了感冒药之后一样昏昏yù睡。可是我当时已经相当于野兽，强大的jīng神力让我只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神智却仍然是清醒的。

小多当时的表情像极了越狱兔惊恐时的模样：“噢不！该死啊！！！”

我感觉自己被翊抱了起来。天啊，我竟然被一个大男生抱着！当然，我当时挣扎并非出于这个原因。

“笨蛋，你没事吧？！”翊真的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关心我。以前嘛……它就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儿。

“嗷嗷！”被自己的猎物熊抱让我非常不爽，同时也是因为对翊发达的肌肉馋涎yù滴，我挣扎无果之后一口咬在翊抱着我的小臂上。

我很惊讶翊竟然没有反抗，任由我在它的小臂上留下齿痕，到最后甚至被我咬出血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沉浸在啃咬带来的愉悦中。

可是翊依旧死死地抱着我，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嗷”了一声，又继续在翊的怀里挣扎着。可是因为吸入了可怕的催眠气体，我只能乖乖地呆在翊的怀里，任凭它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

“嗷……”我有气无力地叫了叫，挣扎慢慢地停止了，双眼嗜血的血红也慢慢消退。没错，药效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混蛋，早知道就亲自动手了！”小多在一旁懊恼地说，“一群不中用的废物！”

本来按照多洛恩的计算，我完全能够把翊折腾好一段时间。毕竟玩具太生猛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它认定的“魔宠”竟然被翊抢先救了回来，并且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它的控制。

僵尸母体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一个很危险的玩意儿——但很可惜，我和翊都不是正常人。更何况它们虽然凭借jīng神控制而没有受到催眠气体的影响，但长期呼吸着这种气体让它们一时难以恢复正常的新陈代谢。所以翊只是打出了一个范围稍微大一点，威力稍微强一点，效率稍微高一点的瞬发技能——火墙之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小多现在很懊悔当初的决定。它真的很想看看翊痛苦的表情（看是看到了，但是时间太短不过瘾啊！），以及龙族内部自相残杀的情景。可惜啊，如果当初把催眠气体放掉的话，现在也不会被我用念力击成重伤。可是疯狂科学家们一般都喜欢把实验用品封闭起来便于管理，没有几个会喜欢让小白鼠满屋子乱跑。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我和翊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奇迹，而是封印我的那个家伙给我预留的后路。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我才能打出强大的技能。当然咯，毁灭级别的技能除外。而现在，愤怒的小多就准备亲自上阵击杀翊，也不知道翊抱着我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这也就意味着我也在攻击范围之内……

一旦危及到生命，我就能使用封印的小部分力量，对于暂时阻止小多的进攻完全足够了。

“嘭”的一声，伴随着好一阵家具破碎的声音，可怜的小多被强大的念力击飞了几米远。我不是不想直接杀了它，实在是催眠气体的效率太高了。封印给我留了后路，并不是说我就能肆无忌惮地扔魔法。我现在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地躺在翊的怀里，动一动都没什么力气，更别说像念力这种消耗jīng力的活了。

“好，真好！你越强大我就越开心！哈哈，看着吧小鬼，看你多洛恩叔叔的jīng神力有多强大！”

翊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丧心病狂的多洛恩迅速化作一道黑影——严格来说，是多洛恩把身体丢到自己的空间里，然后意识流化为实质，钻到了我的体内。

虽然说一山不容二虎，但是多洛恩并没有灭魂夺舍的企图，而是在我的灵魂空间内占据了一席之地。即使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但它能慢慢魔化我的灵魂，最后把我收服。这是多洛恩临时的决定，并且它知道像这样的决定注定有很多缺点。其中一条就是，它一定要在我融合第四颗能量球之前收服我或离开我的灵魂空间，否则一世英明就会毁在我暴虐的灵魂之下。

因为它和翊都知道，融合了第四颗能量球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元神出窍这个东西在东方大叔们眼中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诱人而危险。没有一个元神希望自己环游世界八十天之后想回家却发现自己的老巢被人趁火打劫了。与之相对的，对于恶魔来说，它们**的力量并不像龙们一样简直就像一台便携式杀戮设备，但有失必有得，它们的灵魂很强大，甚至比龙还强大。所以它们并不在乎**，一点也不。只要觉得值，它们不用担心没有**给它们抢，也用不着担心自己的灵魂被什么镜子之类的玩意儿一照就消散——这伎俩在风水先生的圈子里非常流行，但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风水先生。

所以多洛恩非常的悠游自在，甚至为它即将拥有一个得力的魔宠而兴奋得失眠。但可怜的我却被它的闯入折腾惨了——灵魂空间被入侵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一个生命最脆弱的地方被暴力攻破，随之而来的可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啊！我只来得及吼一嗓子就彻底昏迷了过去。有一部分是因为吸入催眠气体，但更多是因为被剧痛给活生生地痛晕过去。

貌似被痛晕过去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杯具的我。

**的疼痛和灵魂的疼痛相比，就像把工资上涨的速度和物价上涨的速度作对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即使**已经陷入了沉睡，灵魂也仍然在承受着痛苦。虽然有催眠气体的安眠作用，但是我依然没有睡上一个好觉，醒来之后仍然觉得头晕目眩。这是因为**的生理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灵魂强度却没有恢复多少，而jīng神状态更重要的是取决于灵魂。

不过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即使我现在没有窥视灵魂空间的能力，我也依旧能感受到多洛恩的灵魂正在不断地实施它的“魔宠养成计划”——我记得小多曾在我陷入狂暴的时候和翊谈起过它的这个宏伟大业的蓝图。

“翊？我，我们现在在哪里？”我迷迷糊糊地从沉睡中苏醒，揉揉惺忪的双眼，环顾四周，除了无边无际的“大地袒露的胸膛”——连绵起伏的紫sè土地和灰黑sè的天空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这可真是奇怪了。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红土、黄土、黑土、闰土（……），就是没见过紫sè的土。

貌似地图上是有这么一块地方——著名的“三八线”，过了这里我们很快就会到达弗弗西尔镇了。

然后我才发现自己又在翊的背上了。唉，如果翊现在是龙形多好呢……不过其实我对龙骑士一点兴趣也没有。

“醒来了？”翊停下前进的脚步，转头望向我。

“嗯，怎么了？”我懒洋洋地趴在它的背上回应道。

噢，该死！我怎么能那么诚实啊！

“自己走。”翊无情地把我丢在地上，然后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混蛋，背背我你会死吗？”突然被翊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边，让我感觉非常不爽。

“那你背背我会死吗？”翊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况且你只是个人类，想要我背你么？除非你能打败我，然后把我驯服成坐骑。我现在就在这里，用不着你千里迢迢到龙穴里找我，来啊笨蛋！哼，你可真是笨蛋啊！不服么？”

“……”我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我当时真该再多咬几下的……翊的味道可真的很‘不赖’啊！”

我满腹挠搔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撇到自己手上，一股恶心感从天而降。在我发狂的时候，我非常记得自己是四肢着地的，双手肮脏得不必说。现在又和上紫sè的稀泥，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在玩完沙子之后直接用手拿起香芋的情景……

既然手上有稀泥，那也就意味着——

“啊，我的裤子！”我使劲地拍打着那条宝蓝sè校裤上的稀泥，同时在心里不停地诅咒着翊摔个嘴啃泥。这可是我唯一的裤子啊！要是没了我还穿什么啊！

再看看那位红马王子，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身上干净得不得了。翊为什么能够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我立刻就注意到关键——它的靴子压根就没碰到地面，而是踩在虚空中……

在愤怒地爆了一句脏话之后，我赶紧追上前方的翊。现在我已经能跟上翊的步伐了，但是说到力量，还差一大截呢！所以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忍气吞声。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泥可是很滑的，没有本事的话就脚踏实地。”或许是在回应我的诅咒，翊如是说。

“嗤，还用你说么？”我对翊的好心提醒非常不屑，正如我的家人整天唠叨嗤之以鼻一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听到脚底下因为踩着稀泥而发出的“叽叽”声怎么会忘了“小心地滑”？

“是么？我敢说你肯定会栽跟头，信不？”听到我的不屑，翊奇迹般地没有拿我寻开心，反而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说翊啊，你这个小气鬼是不是还在记着我咬你的事儿呀？你看那个也是没办法嘛……我都叫你逃了，是你自己硬要留下来，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是啊，如果我不留下来的话笨蛋就会变成那个恶魔的小狗了，不是吗？”翊在默认的同时还反讽了我一句。

“喂喂，翊，什么叫小狗啊！我又没有受到它的控制……嗯，翊啊，小多不会真的把我收服吧？”

我原来还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恶魔，尤其是像小多这种孤立无援的恶魔收服，可是被翊这么一说，我开始感到恐惧了。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背你？神经短路吗？想想看，我们现在连银龙都没找到，你就惹了那么多麻烦——记得吗？暴伽、光jīng灵、恶魔……全都是你的错！你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呆着吗？你难道就不能遏制一下你旺盛过头的好奇心吗？你难道就不能不接触那些暗界的势力吗？”小火龙脸不红心不跳地指责道，“如果你能做到这些，省下的时间足够我们找到那头银龙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我被翊喷得狗血淋头，心情更是郁闷到了极点。“翊，我真的……那么差劲吗？我怎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废物？”

“什么叫‘简直‘？你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中的极品！你试试随便到流光捉一个人类过来都会耍剑，你净会拿你的混蛋棍子捅来捅去！”翊停下脚步气冲冲地对我大喊，“我真想你跟着你的恶魔同伴滚回你的暗界去！说真的笨蛋，我觉得那个该死的恶魔更适合做你的贴身保姆，白痴！”

“翊……”

“笨蛋，你认为你有资格对我直呼其名吗？”翊一反常态地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报以无尽的鄙视。

“翊，我到底哪里惹了你了？”我郁闷地大叫道，“如果是因为小多的关系，我真的不是自愿喝下那瓶让我发狂的药水的啊！我和小多一点关系都没有！”

“笨蛋，你一点都不会撒谎！没有关系？那恶魔入侵你的灵魂空间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啊！你竟然一点反抗也没有！”

“不是这样的翊！”我的情绪越发地激动起来，“我，我只是……我……”

“嗯，你怎么了？说啊笨蛋！因为你对那个恶魔有好感对不对？”

我一言不发，任凭翊继续对我喷着。因为翊说的没错，在多洛恩入侵我的灵魂空间的时候，我刚开始只是反抗了一下，但随后我发现当它进入我的空间之后，我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强大的力量啊！对于被层层封印的我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为了得到这股力量，我放弃了抵抗，让多洛恩长驱直入。

一般人都会对恶魔无比的反感，因为恶魔的气息会抢夺它们的生命能量。但是我不同，同样身为黑暗生物，我对恶魔并不排斥。相反，因为小多的特别，我居然开始有慢慢接近它的倾向。

我不知道，这是多洛恩驯服我的第一步——糖衣。

“我真是不敢相信……”翊转过身背对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堕落，笨蛋？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要知道，你可是……”就在重点即将到来的时候，翊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险些就把我的秘密说出来了，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总之，你以后离我远点！”

愣愣地看着翊气冲冲地向着前方的弗弗西尔镇前进——具体地说是狠狠地踏着虚空中凝成的地面前进。即使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我也能想象如果翊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多么可怕的愤怒。

“看啊，小鬼，你是一个多么讨厌的家伙啊！”灵魂空间里的小多用带着强烈讽刺意味的高音对我煽风点火着。这种挑拨离间的技巧对于一个恶魔来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技能，对于小多这个恶魔中的恶魔来说更是它的老本行了。这个“适时”的“温馨提示”让我的理智又丧失了几分。

“混蛋，都是你的错！”我本能地通过灵魂把刚刚从翊那儿受到的气全部转移到小多身上。

“噢，是吗？可是我记得小鬼你从头到尾就没反抗过几次哦～”对于一个擅长挑拨离间的恶魔来说，适当的卖萌能起到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作用，“我觉得你的小蜥蜴最讨厌的似乎是这一点吧？”

“滚出我的灵魂！”我对小多怒吼着。没有常识的我并不知道有“灵魂空间”存在，但我至少知道有“灵魂”这个玩意儿，并且以为小多像“鬼上身”一样附在我的身体——虽然这么认为从理论上讲也没错。

“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主人说话呢？”

“主人……？”被戳到痛点的我立刻回想起当初被多洛恩入侵灵魂空间的时候，自己就因为尝到了点甜头，结果让它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了“养成计划”的准备阶段。在这之后，自己似乎就再也没有决定权了……

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

“你妹！谁是你的宠物！”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了小多的蛊惑，从见到它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被忽悠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明显，否则我根本不可能会为了力量而背叛翊和恶魔交往。

“桀桀～现在不是，当然！不过很快你就会是了！难道你还没发现吗？要是你和恶魔接触的事传到龙岛，你还能怎么办？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除了暗界，你又能何去何从？好好想想吧，小鬼！”

的确，如果我不是黑暗系的话，或许到人类的地盘也能混下去。但问题是那儿的守护者狗鼻子可灵着呢，随便瞅一瞅就能把我看个透！不然我和翊早就直捣黄龙去了。根本用不着在这些鬼地方瞎折腾。

“可是……”

“轰”的一声，一个大火球在我前方不远处砸出一个大洞。我连忙从把注意力从灵魂空间里退了出来——同样也是出于本能的。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和小多谈论“宠物问题”的时候竟然一步也没走，自然和翊落下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哈，看来你有难啦！哇哈哈～～”小多显示出它身为恶魔的本xìng——幸灾乐祸。我真盼望它什么时候来个乐极生悲。

我快步向翊的方向跑去，心跳在不停地加速。不是因为跑步的原因，而是因为担心翊真的中途把我抛弃。我知道一旦到了暗界，自己就算是完了，充其量也只有给多洛恩当打手的份。

“翊……”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跟在翊的身后。

可是翊没有应我，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我知道它还在生我的气，并且一时半会是不会理我的了。

“小鬼，别管它，我们走！”小多趁机和我套近乎。

“翊，我……对不起……”我突然冲到翊的身旁，也不管它同不同意就抓起它的手，“我承认我是太自私，只想着不择手段地获取力量，我不应该背叛龙族……”

说到这儿，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曾经何时，我也曾郑重其事地在完美暴伽面前声明自己背叛人类的决定，说的那个豪情壮志，好像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可是现在说到背叛龙族……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充满负罪感的罪犯一样，非常不自在。

“既然早知如此，当初你为何还要和龙族的仇敌为伍？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可能有一天沦为恶魔的手下，你该怎么面对大家？”

“我……”翊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掷地有声，深深地扎进我的内心。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比破除封印的痛苦还要严重得多。

“做我的手下有什么不好呢？龙族欠你的，远远比你欠它们的多得多！不怕告诉你，你沦落到今天这番地步，龙族才是罪魁祸首！”

“不！”我突然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我到底在干什么！竟然和我们的仇敌交往……我没脸面对大家！”

隐藏在我灵魂空间里的多洛恩对我的懦弱非常不满：“混蛋，你是我的手下，是暗界的成员，龙族才是你的仇敌……”

“多洛恩你给我闭嘴！”我疯狂地大吼起来，“我……永远不会和龙族为敌！”

翊当然知道多洛恩是谁，它也知道我是在和谁说话。多洛恩在暗界里其实并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邪恶的，但它身为暗黑五兄弟之一，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至少在智力方面能和殆叔叔一较高下。这也是它当初为什么要接手生化危机任务，同时也是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的原因。千年前，它就是凭借着它的智慧把第一大陆上的龙消灭了一大片，战绩在五兄弟之中排名第二，仅次于它的老大。虽然当时翊才刚刚破壳没几十年，但是像这种臭名昭著的仇敌，就算化成灰翊也认得，更何况这位热血的战士还有着专门用来记仇的超强记忆力。

翊并没有打算帮我。不仅因为它还在为我和恶魔的事生气，还因为……它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翊是火系的专家，但是对暗系一窍不通。最重要的是，对方是一个恶魔，比蒲萝和暴伽还要可怕的恶魔，是屠杀了3,862条巨龙的恶魔。当然，多洛恩从来没有把翊放在眼里，只顾着想方设法把我弄到jīng灵球里的它也没那么多jīng力跟翊耗，但是翊却不得不时刻提防多洛恩的恶劣行径。对于如此强大的敌人，翊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觉得你能够反抗我吗？”洋洋得意的小多突然转变了语气，同时展示它的“恶魔真xìng情”，“小鬼，你的未来注定是被我驾驭，放弃无谓的抵抗吧！”

小多开始认识到糖衣即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依然不是很奏效，于是开始实施它的B计划——炮弹……

“嗷~”

我对自己又一次发出如此可怕的吼声非常震惊。不仅是我，翊也像是听到催命丧钟一样突然一颤。

“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终有一天会收服你了吧，小鬼？”原形毕露的多洛恩像它的同类一样表现出一个恶魔该有的特征，再也没有平时那种玩乐的心态，“伟大的多洛恩已经用药水激发了你体内的基因，用不着等到第四颗能量球的融合，你就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魔宠了！臣服于我吧，雷奇亚！桀桀~”

我又一次感受到野xìng的爆发，可是我不敢保证这一次会不会再发生奇迹。现在的情况已经和药水无关了，同时也没有催眠气体的帮助，我担心一旦我再次失控，可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笨蛋，要不是你拥有改变局势的力量，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看到我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理智，翊毫不留情地在我后脑勺来了一下，即使激发了野xìng，我也不是无敌的，被如此巨大的力道打到，我自然晕了过去。

（切换到守护者视角）

“龙族自始至终都在自相残杀啊……就连我都看不过眼了。”多洛恩趁着我昏迷的当儿用我的身体对翊的过分行为横加指责，宛如一位致力于“守护世界的和平”的成功人士，“你要知道，如果你打算毁了我，你们龙族首先就得灭亡。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在你的小救星的灵魂空间里。更何况，你难道觉得你能伤到我吗？”

机智过人的翊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忍住准备一个爆裂把我杀死的冲动说道：“我知道你只需要一念间就能把我杀死，但是我会一直保护他，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收服它。”

两个冷血动物在使用尖酸刻薄的语言互相攻击对方。

小火龙用如此暴力的方式把我打昏，严重阻碍了多洛恩的计划，自然会让它起了杀意。但为了威胁我，在让我乖乖听话之前它不得不把这个“讨厌的累赘”留下来，让这个杀戮成xìng的恶魔异常的憋屈。

“是么，我倒很好奇你能够做什么来阻止我的计划。雷奇亚是我的，就连老大也不可能从我手中把它抢走！”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清醒，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知道我不能打败你，但我能让雷强大起来，以他的实力完全足以瞬间把你粉碎。”

“是啊是啊，我好怕啊！”小多做出一副经典的流氓像，“别忘了，他现在不是从前的他了，现在的他除了那点可怜的被压制的基因一无所有！是啊，从前的他的确能横扫千军，但他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分支！面对现实啊小蜥蜴，要知道，你的痛苦对于我来说可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啊！”

小多大笑着停止控制我的身体。毕竟人类的身体结构要cāo控起来对恶魔来说也是件麻烦事。更何况，我快要醒来了。

说真的，翊下手已经很轻了，它多少也得顾及一下我的安全。虽然这具身体实际上并不属于我，但rì后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我的所谓“基因”完全激活之前，这具身体还是非常重要的。

在小多退出控制之后，我的身体立刻失去重心向前方摔去，却被翊一把接住，然后轻轻地把我放在他的背上。

“雷……”翊一边向弗弗西尔镇的方向跑去，一边自言自语，“你一定要坚强——就像你当初那样，为了我们心中那个共同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