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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西岸逍遥的身世

() 一座宏伟的大殿，里面的墙壁和柱子上插满了数以千计的剑。只是西岸逍遥看到这些剑全部是灰蒙蒙的颜sè，暗淡而无光，像是灵魂被抽取后剩下的一个个空壳。
偌大的宫殿居然只有一条路是通往中心的，因为其他地面上已经插门了各式各样的剑，根本无从踏足。

路的尽头是一个台阶，台阶上有一处平台，平台上摆着一张黄金铸就的龙椅。一把断剑，静静地漂浮在龙椅上方，周身五sè霞光缭绕，璀璨如天子气，就像是一个帝王，站在高处等待万民膜拜。

西岸逍遥紧紧盯着那把断剑一阵后，迈开脚步向里面走去。他平时走路的声音是极小的，但是在这大殿之中，此刻听起来是那样的清晰，就好像有一个人在身后跟着，自己每走一步，就会有一只手敲一下地面，但是偏偏声音步调与踏步一丝不差。

“嗒、嗒、嗒......”脚步声不停发出，走过两排雕着游龙的汉白玉石柱之后，龙椅上空忽然一阵模糊，像是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断剑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坐在龙椅之上。

这是一个帝王。

头戴紫金冠，带着黄金面具，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踏鎏金登云靴，架势威武之极，只是手中握着一把毫无生机的断剑。帝王虎目含威，看着渐渐走近的少年，嘴边忽然噙起笑意。

西岸逍遥在台阶下站定，冷冷看着座上的王：“你就是无尽？”

龙椅上的帝王抬起手，轻轻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剑眉星目，斧劈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左眼往下，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

“欢迎来到圣殿，武神后人。我就是无尽。”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表达不够准确，又加了一句：“确切地说，我是无尽的灵体，同时也是剑灵族族长。”

西岸逍遥眉头一皱：“我不是什么武神后人，我叫西岸逍遥。”

无尽一听到“西岸”两个字，浑身剧震，“刷”的一下从龙椅上坐起，眼中全是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低低地说了一声：“远古十三族！”

不过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装作什么都没有有发生一样，连忙又坐了下来，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此刻激动异常的心情。

“西岸......逍遥。”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一样，“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西岸逍遥两眼一眯，淡淡吐出三个字：“讨伐你。”

无尽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他指着西岸逍遥道：“我没听错吧，讨伐我？”

“没错，就是讨伐你。”

无尽眼中寒光暴shè而出：“哦？我到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要来讨伐我。”

西岸逍遥握紧拳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争夺废墟的事暂且不说，你们剑灵族为了复活所谓的‘剑神’，以无辜的羽灵族少女为牺牲，活活烧死，这一百多年来已经不下三十个人死在那个祭坛上了吧？这笔账你们是不是该还了？”

无尽冷哼一声：“罪魁祸首是地藏剑奴慕容山，他是冥界在人间的接引使，祭祀时为了得到活人魂魄炼制魔物，你不找他，反倒来质问我，真是好笑？”

西岸逍遥冷冷一笑：“你是不是这圣殿之主？”

无尽道：“这个自然！”

“慕容山是不是剑奴？”

“当然是！”

西岸逍遥吐了一口气，直视无尽：“那就没错了，该讨伐的就是你。”

无尽怒极而笑：“这算什么逻辑？！”

“你是剑主，慕容山是剑奴，奴才是不是要听主人的话？”

“你！”无尽一时语塞，随即他火冒三丈：“我当时是在闭关，圣殿大小事务由他做主，我哪里管得着许多？”

西岸逍遥眼神冰冷，鄙夷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无尽再次哑口无言，牙齿咬的咯咯响，右手一把将龙椅上的龙头扶手“啪”的一声捏碎。

西岸逍遥道：“这回你无话可说了吧？”

无尽忽然仰天一阵怪笑，再低下头来看着西岸逍遥时，眼中已经是带着怜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无论别人怎么解释都不会打消你们的怀疑。你们这一种族就是这样，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代表的就是绝对的正义，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说到这里时，无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嘲讽般的古怪笑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这一族才会被天界最强的势力灭杀，从此在历史中除名！”

他随即冷笑一声，“我差点忘了，你还活着，倒不算是除名。”

西岸逍遥听得是眉头皱如深沟，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无尽：“你说的‘我们这一族’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天界势力要灭杀我们这一族？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无尽拍案而起，瞪着西岸逍遥，两眼yù要喷出火来，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西岸逍遥深深呼吸了一下，道：“我原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这个姓氏我都是因为爷爷的要求才继承下来的，他连这个姓氏的由来都没有和我解释清楚。”

无尽听了这番话，半晌做声不得，某一刻，他忽然想通了什么，神sè变得无比落寞。

“也对，无论是‘西岸’也好，东琴也罢，都是这个世界禁忌的名字，你爷爷是对的，没有把姓氏的由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当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就会把一个你无法想象的重任加在你的肩上。只不过，‘西岸’确实是不可丢弃的姓氏，远古十三族是那么的骄傲，要他们的后人改名易姓比杀死他们还难受。”

无尽说的半点不错，西岸逍遥的爷爷在临死前就是如此告诫小逍遥的——

“如果让我知道你哪天忘记了自己姓什么，爷爷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西岸逍遥怔怔出神好一阵子，忽然问，“我这一族真正的族名是什么？既然它是个禁忌，那么多少和我现在的姓氏有些差别吧？”

无尽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往空中一抹，被他抹过的地方顿时模糊一片，就像是对着镜子呵一口气惹起的迷雾。接着无尽伸出食指，在“镜面”上写了两个字，他写的是如此之慢，好像写这两个字几乎耗尽他一身的jīng血。

犀犴。

无尽呆呆地望着这两个字，清明的眼神刹那间化作一片混沌，他轻声说道：“真的是很久，很久没看到这两个字了，有三百年了吧？呵呵，转眼间，三百年居然已经过去了......”

而随着这两个字的出现，西岸逍遥头脑深处忽然轰的一声炸开，那潜藏在记忆中最深处的东西，彷佛洪水猛兽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淹没......

犀犴，远古十三族最传奇的种族，锋利的独角，能够洞穿界门；强横无比的**，能够硬抗轮回的碾压！温顺时好似羔羊，然而一旦愤怒，就会爆发出举世无双的力量，天地都会为之变sè！

犀犴一族，天牢看守者，是天下所有狱卒的统帅，包括冥界的鬼卒。

然而三百年前，不知为何，诡异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踪迹......

至此，西岸逍遥的身世终于水落石出。

但是，得知身世之后的西岸逍遥没有半点欢喜的感觉。

“知道了身世又如何？我依旧是个孤魂野鬼，天不收，地不养。”

他回转身，看着沉沉的夜sè，那里，一片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一盏灯笼在等待着他。

“那里，是不是我最终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