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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犬子

() 紧接着，整个广场突然响起一片忽啦啦的声音，陆杰一惊，愕然地发现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片刻之后，整个广场便只有陆杰一个人是站着的了，其他人面朝着广场zhōng yāng的太师椅方向跪了下来，几百个人跪了一地，好像朝拜一样。

陆杰只有一周岁，个子很小，他站在下跪的人群之中，只有别人跪着那么高，因此并不觉得突兀。

既然不觉得突兀，陆杰便开始装傻了，他大模大样地站着，虽然他已经看到所有的人包括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也早已经跪下来，可他就是装作没看见，冒充年幼无知，直不愣瞪地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

一向过份早熟的幼童，此时竟演出年幼无知的戏码，陆杰心中自我感觉很好笑。

坐在太师椅上的八个比丘着装虽然一样，个个披着大红袈裟，可是他们的相貌却是各异。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坐在正中间那两个太师椅上的那两个比丘显然是这伙人的首领。这两个人，一个高瘦清奇，长须飘飘，另一个脸sè红润，方面大耳。

那几头白象飘然落地之后，两侧的翅膀竟诡异地慢慢缩回身体，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了。然后，它们非常懂事地离开广场zhōng yāng地带，走到广场旁边，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似乎是训练有素的战马。

陆杰啧啧称奇。

惊讶之余，他忽然心念一动，暗暗用神识朝大象身上一扫。刹那间，他脸sè顿时jīng彩纷呈起来。这八头白象每头的身上都有三颗拳头那么大的银白sè的内丹，它们竟全都是三级灵兽！

陆杰彻底无语了。

“咦——！”

陆杰刚刚将神识收回，耳朵里突然听到广场zhōng yāng传来一声轻咦，几乎以此同时，八道凌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那些目光好像实质一般，带给陆杰很大的压力，要不是他定力一向不弱，早就在这八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上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坐在中间的那位长须飘飘的比丘站了起来，盯着陆杰，吃惊地问道。

陆啸风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朝后面望过去，当他看到陆杰竟笔直地站在那里，脸sè顿时大变，连忙道：“启禀上师，正是犬子，今天刚好满一周岁。是小人调教无方，请上师恕罪。”

姚雪莲跪在陆啸风旁边，原本她一直静静地跪着，一言不发，此时听到这句话，霍然抬起头，也回头望过去，看到自己调皮的儿子陆杰正站在跪着的人群之中，虽然他个子不高，只有跪着的大人那么高，可是态度显得那么嚣张无礼。当即，她脸sè“唰！”地一下全白了，心中叫苦不迭。

陆大夫人、陆豪、陆逊以及陆婷纷纷望过来，四人虽然极力掩饰，可是眼神里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哦！？好，很好，非常好。”长须比丘手捻胡须，微微点头说道，“想不到今年在你们陆家庄出现此等奇迹。”

陆啸风虽然从长须比丘脸上看得出对方并没有发怒，可是很多人都善于掩饰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他心中如此想着，更是着急万分。无奈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也不敢冒冒然站起来，而且，他刚才回答长须比丘的话时，已经含有解释之意了。他点明陆杰只有一周岁，虽然自认自己教导无方，可是言下之意也有陆杰年幼无知的意思。

“闵师兄，此子……”方面大耳的比丘面露惊异之sè，把肥大的脑袋往长须比丘这边一凑，压低声音正要说什么话，却被长须比丘一挥手制止了。

长须比丘脸sè上异sè一闪而过，环顾了一下全场，最后目光在陆杰身上来回逡巡了片刻，这才慢慢坐了下来。其他几位比丘见状，不由面面相觑，望着陆杰的眼神也渐渐由炽热变为疑惑。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长须比丘双手往前一伸，往上虚抬，顿时一股无形的力在广场四周产生，原本跪在地上的众人禁不住纷纷站了起来。

陆杰明显感受到广场上的异样，他微微一怔，本能地用神识往那八位比丘扫过去。下一刻，他脸上马上现出怪异的表情，因为他发现，那八个比丘的神识居然没有他强，而且，差别不是一点半点！这是为什么？陆杰心中暗自嘀咕道，可是这世上某些东西并不是靠想就能想得明白了。

就在陆杰的神识往那边扫过的时候，那八个比丘再次一怔，个个脸sè大变，原本已经移开的目光又全都集中在陆杰身上，个个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时，长须比丘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时间不早了，陆庄主，请把贵子带到你身边看好他。我们开始吧。”

姚雪莲等的就是这句话，长须比丘话未说完，她身子一动，就要去把陆杰抱过来。可是她的右臂突然一紧，被陆啸风拉住了。

陆啸风压低声音道：“夫人，还是让我去吧。”

陆啸风说完，也不等姚雪莲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陆杰身边，一把将他抱起，然后交给站在旁边吓得发呆的小青，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喝道：“你给我抱着他，要是让再他弄出什么不愉快的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青顿时吓得脸sè苍白，哆嗦着把陆杰接过来，乖乖地退出人群。

可是，她并没有将陆杰抱回家，而是抱着陆杰又回到刚才那棵大树底下，又坐回那张石凳上，远远地看着。虽然按照正常做法，她应该把陆杰抱回家去，这样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了。可是一年一度的灵童测试，她可不想就此错过。

陆杰当然求之不得，刚才小青接过他的时候，他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要是小青把他抱走，不让他观看，他肯定狠狠地咬她一口，然后马上跑回来。在陆家庄，除了陆杰除了对大娘、大哥和二哥这三个人有所忌惮之外，他可从未怕过任何人，当然包括那位半年才来看他一次的父亲。至于母亲，就更不用说了，可怜的母亲早已经成了他的欺负对象。

这时，广场上人头簇拥，一片喧哗，接着人群一阵蠕动，全庄所有五六岁的小孩子全都被大人们送到广场zhōng yāng的空地上，一字排开，站在那八个比丘面前。由于灵童测试是一年一度进行，因此每一年的小孩都不多，陆家庄今年适龄儿童只有九个，五男四女。

小孩子的脸上充满了好奇与害怕，大人们的脸上则是清一sè期待，每个人都期待自己的孩子被测试出有慧根，有资格加入南迦寺，从此在天上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