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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凶老娘

杨大牙听了杨会计的汇报，直接把马飞的提议给否了：“一棵树三百块？支部果园可是二百多棵树，要六万多块呀！不行！绝对不行，你告诉马飞，只能按天计工，就这么定了！”
杨会计又跟马飞娘沟通了一下，听说了马飞规定的三百一棵的治树价格，一分不能少而且必须先交钱排号的时候，杨会计郁闷之下，就随口说给了大松绳。

大松绳亲眼见到了马飞治疗果树的神奇效果，自然是毫不犹豫，马上到小卖部借了一千五百块，李二蛋恰巧也遇上了大松绳，立刻就被说服了，他们两人就急着来交钱排号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马飞家的青砖小院前，就热闹的象赶集似的，男女老少都有，每家的代表手里都捏着一叠钱。

马飞娘可愁坏了，大声说道：“乡亲们，这会别交钱了！我又不会记账，这么多人，谁先谁后，我根本记不住啊！”

“老蔫婶，我会记账，先交上我的，我负责记账，你负责数钱，咋样？”立刻有一个小年轻自告奋勇。

“老蔫嫂子，我也会记账，我管记账，先交上我的！”

马大保两口子被这个场面吓到了，心都快跳出胸腔了，这么多人来交钱，这可咋办？让别人记账，不放心啊。

大家伙一叠连声地催促着，恰巧杨会计走了过来，大家立刻把他推了出去：“杨会计，你是大队会计，平时红白喜事都给人记礼账，今天就给老蔫叔记账好了，赶紧地，大伙急着交钱排号呢！”

杨会计顿时被人群给淹没了，马飞娘从来没有想到，数钱也能这么痛苦，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啊！手指蘸舌头蘸得嘴发干啊。

马大保倒是聪明，在一旁负责秩序，让大伙排队交钱，但谁也不愿意排在后面啊！

马大保灵机一动，大声叫道：“乡亲们，听我说！现在一个也不收了！谁再往前挤，就把他家的号排到最后面！”

半个多小时之后，秩序才稳定了下来。

春兰也没空磕瓜子了，从柜台上探出身子，遥遥望向马飞家的方向，一双俏眼震惊之下，睁得老大：“天哪！交钱的都排到院子外面来了，这一下午，收钱可就老鼻子了！这个马飞，还真是棵摇钱树呢。”

杨大牙也立刻接到了汇报，说是马飞家为治果树交钱的村民，排起了长队。杨大牙皱眉叹息，没办法，只能给杨会计打电话：“喂？杨会计，我是支书。”

杨会计正忙着记账呢，周围又太嘈杂，根本听不清：“什么？你是谁？”

“我是杨大牙！”杨大牙话里带气。

“啊！杨支书啊，我这会正忙着呢，帮马老蔫这边记账呢，有话等会说哈。”

杨大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呼呼地说：“这个杨会计，太不象话了！连我的电话都敢挂断！哼，心里没数啊，他到底是大队的会计，还是马老蔫家的会计？！”

马飞黄昏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就看到老娘数钱数得手都抖了，嗓子也沙哑了：“李英才，五千。”“张连旺，四千五。”

见到马飞回来，村民们都主动地上前打招呼，马飞随口答应着，走到收钱的账桌前：“娘，杨会计，你们这是？”

马飞娘停止了数钱：“乡亲们都急着让你治疗果树啊，这不，我按你说的，按交钱顺序，给他们排号呢。”

马飞扫了一眼娘身边那个纸箱子里成堆的红票子，心花怒放！可他脸上却不露声色，反而板起了脸：“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治果树哪有那么容易？不光是需要药材和人工，还需要时间啊！你一下子收这么多钱，让我怎么干活啊？啊？”

马飞娘愣住：“啊？合着我跟杨会计忙了一下午，白忙活了？小飞，治一棵果树，要多长时间？”

旁边数十位乡亲，见马飞发火，立刻噤声了，都睁大眼睛望向马飞。马飞现在可是果树神医，谁敢惹他不痛快啊。

马飞故作生气地朝周围扫了一眼，大家都吓得低下了头，没人敢插话。

马飞缓缓地说：“治疗一棵果树需要多长时间？娘，有这么问问题的吗？每一棵果树得的病都是不一样的啊！需要的时间也是不一样的嘛。唉，你说你……收这么多钱，我一时哪里治疗得过来呀。药材齐备之后呢，大概，一天也就能治疗十棵八棵的吧。”说完话，马飞直摇头。

马飞娘忧心地盯了一眼纸箱子里面的那堆钱，有点心慌，心想：我数钱数得手都抽筋了，不会白费劲吧？她小心翼翼地说：“儿子，这……你看，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啊，现在咋办？”

马飞显得十分郁闷地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收了乡亲们的钱，当然要一家一家的挨着治果树了！唉，娘啊，你知道我要耽误多少时间，费多大劲配药吗？有些药材可能市药店都不一定有多少存货，唉！”

杨会计连忙过来劝说：“哎，小飞，乡亲们已经交上钱了，你就按排号的顺序，慢慢治就好，反正到明年秋收时间还长着哪，也不是要让你马上就治好啊，你就别犯愁了，乡亲们没人找你退钱，是吧？”杨会计朝周围示意了一下。

周围的村民立刻配合地大叫：“小飞，钱就在你这存着，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慢慢治，我们不着急！只要没人加塞，我们就没意见！”

杨会计叹息一声：“支部果园还有二百多棵枯死的果树呢，杨支书到现在也不来交钱，唉。”

立刻有个村民说：“哈哈，马飞，只要支部果园排号在我们后面，我们就知足了！”

马飞苦笑叹息：“好吧，乡亲们，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我明天就外出采购药材，尽早为大家治疗果树。”

见乡亲们都离开了，马飞仍然板着脸，马大保两口子就象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了。杨会计见状，也连忙告辞。

马飞拉住他：“杨会计，收了这么多钱呢，就在这吃了晚饭再走吧，我去小卖部买点下酒菜。”

杨会计推托道：“啊，那怎么好意思啊，不用不用。”嘴里这样说，却又坐回了刚才坐的凳子上，“要不，这会我再帮忙算算，总共收了多少钱，对对账，别再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