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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秦国，咸阳宫，御书房。
阴郁的天空，黑云密布，一道道紫色的电光在九霄划过，犹如天界神龙一般，雷霆之威亘古以来被人视作天威所向，无论是帝王或是庶民心中无不怀着对那苍穹的敬畏。

窗前，嬴政一身白衣，袖口绣着两条五爪金龙，一根金色的发带一条红色的神龙盘旋其上，乌黑的长发就如此梳拢，闲暇时，这位帝王业并未以金冠束发、凝视着天空中那一丝丝逐渐聚集的紫色电芒，嬴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背负的双手轻轻的互相敲击，似乎这一位绝世帝王的心中，此刻并非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一身黑红色长袍的赵高，此刻迈着急速的步子，行走在回廊与御道之间，原本万年不变的神色，此刻却现出了一丝焦急，继续行走之中，那如鬼魅一般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向着自己的右袖子，本来宽松的袖袍，在此刻却是绷紧，似乎其中盛放这及其重要的东西。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粗大的紫色神龙似乎被激怒了一般，自云层中急速滑落，不偏不倚，直直的落在咸阳宫的一处偏殿之上。

——刺啦——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完好无损的华丽宫殿，下一瞬却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急速行走之中，赵高的脚步在此刻也不然的停滞了片刻，抬起头望向远处那熊熊燃烧的宫殿。

此刻，却已经有一队又一队禁卫军已然急速向着那个方向快速移动，显然灭火刻不容缓！

再一次拢了拢袖袍，赵高的眼底在此刻却划过一缕难以察觉的快意之色，也许这一缕埋藏在心底的快意，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吧！

在这偌大的咸阳宫之中，他看的太多，学的太多，同样的也经历了太多，许多年过去，他已经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卑躬屈膝，学会了阿谀奉承，所有的所有成就了如今的这个赵高。

在外人面前，他是一个谜，没有一个人看的懂他，因为看懂他的人，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在李斯眼中，他是奴才，一个对帝国忠心不二的好奴才，也是李斯通向内廷的一座桥梁。

在月神眼中，他是一只鬼，一个永远笼罩在阴暗之中的鬼魅，每次与赵高相见，月神都会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袭来，谁也不会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如何。

御书房门前，赵高阴柔却谦卑的声音响起，“奴才赵高有事启奏！”

“进来吧——”

依旧是不带一丝波动，无悲无喜，不怒不喜，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令赵高看不透的人，也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以看破赵高的人。

在嬴政眼里，赵高也许只是自己脚下的一只任他驱使的猎犬，不，或许连猎犬也算不上，只是一个任由自己却牵线的木偶，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差。

“说吧，事情办得如何了？”

“启禀大王，情报已经送来，请大王御览！”

微微弯着腰，阴柔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眼底深深流露一丝谦卑和那抹不去的恐惧，一个青色的竹简双手托起，疾步迈上玉阶。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覆盖在竹简之上，不自觉的，赵高的身体轻轻的颤栗了一下，但一瞬间却有恢复了那万年不变的平静。

上首这位白衣帝王嘴边划过一丝完美的弧度，指尖发力，将竹简徐徐展开，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光落在青色竹签上，工整的小篆字体落在嬴政的眼中。

眼中划过一抹赞许，李斯的字体他再熟悉不过，心中一声赞叹，若不是当年李斯的那一份《谏逐客书》，自己险些错过了这一位王佐之才。

“李斯既然已经有了对策，那就让他去办理吧！”

朱红色的刀笔在青色的竹简上，细心的批注了一番，在盖上了御用的印玺，对赵高淡淡的说道。

“是——奴才遵旨！”

躬身一礼，缓缓转过身，迈着细碎的小步，走下玉阶。

“给李斯带去两个字，【慎重】！”

赵高小步行至门前，秦王威严的声音却再次在赵高耳边响起，笼在袖中地手轻轻一颤，随即紧紧握拳，修长的指甲在此刻已经嵌入了肉里，鲜血如细线一般滑落如宽大的袖袍之中，却恍若未觉。

“是——奴才遵旨！”

咔嚓！——————

一道紫色的电光再次滑落，蓄势待发的阴郁在此刻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如银河倒泄一般，漫天的雨幕在一刹间展开，这一刻，恍若天地想戒相容，再无一丝空隙。

衣袂飙舞，只听得这位白衣帝王自顾自的呢喃道“这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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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枫谷，残阳照耀如血一般的红，一点点从若火炭一般殷红的云层之中倾泻而下，整个山谷之中，好似披上一层轻薄的血色纱衣。

一株百年古树下，卫庄停剑而立。白发飘扬飘扬之间，目光却始终望着手中的那一枚精致的戒指，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还有一缕化不开的追忆，这一生也许只有那一抹窈窕的紫色身影值得他去拥有吧。

——莎莎——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窈窕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卫庄的视线中，嘴边扬起一丝宠溺的笑意，长剑归鞘，略微懒散的靠在身后的百年古树上，淡淡的道“不出所料，你还是来了，呵呵。”

五步之外，赤炼盈盈而立，轻轻叹了一口，略微有些惆怅的问道。

“你——真的，答应他们了？”

没有回答，却只是略显淡漠的点了点头，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你——答应了李斯，可是，那个人可是他的父亲！”

优美的娇躯，此刻却是颤抖不已，言语中却是带上一丝歇斯底里，急切之意，溢于言表。

“我知道，可是如今之势，不论你我，还是他，面对这一切都别无选择”

赤练此刻却是不由自主的眼圈一红，腰间的赤练王蛇此刻却是也加快了缠绕的速度“可是——”

“呵呵——不用可是了，至今为止，你仍然忘不了他，我说的对吧，赤炼！”

“我————”

朱唇微张，只是略带苦涩突出一个字，却在也无法说下去，只觉得如鲠在喉，心中苦涩难当。

“好了！赤练，不必再想了，离合聚散却是缘，你若连你自己都不信任自己，又如何去相信他！”

迈开大步，鲨齿剑挂在腰间，人影已在数丈之外，空旷的山谷中只是飘扬着一句话。

“赤练，莫要忘了，他曾经说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

扬起秀美的脸庞，眼眸中荡起一丝温柔，这一刻，赤练似乎又回忆那些被自己珍藏在心底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