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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苍生篇 第八十一章 初识

() 那几位小斯围上去就是狠狠的打，动静闹得整个烟雨楼都听得见。绝琴的琴声突然嘎然而止，被这个声音闹得心情有些浮动，皱着眉头便不再抚琴了。绝舞便走到栏前，望着对面阁楼的情况，一眼便看见了被打的伊人，眉头稍稍一皱。心里酝酿着叶公子也是挺喜欢伊人的，转过身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没什么，就是伊人那小子不知道为何跑到前面来了，被一个顾客在毒打着，下手好重。”
“这小子，怎么跑到前阁来了，”他对身后的那个随从道，“天龙，你去看看。”

“是，公子。”话刚回完，人已经消失不见。一眨眼的功夫对面阁楼的三个小斯已经站着无法动弹了，看来是被天龙点住了穴位。

“你，你，你是谁！”贾老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吞吞吐吐的道：“你是谁啊！怎么突然间到这里来的，我，我，jǐng告你啊，这是一个法制的帝国，好歹我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你，你胆敢伤害我，我，叫，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知道这是一个法制的帝国？”叶公子慢悠悠的举着一杯酒走到栏前，对着对面阁楼的贾老板道：“你滥用私刑，又该当何罪。”此时整个烟雨楼都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一则是这个叶公子的身份是个迷，而且在这里能呼风唤雨，地位定是皇族中人的得势之人。二则，都想听听他们在争论的什么，毕竟别人的热闹是人人喜欢看的。

“我，我，怎么了，这小子偷我的东西我就有权利打他，我就，我就打他怎么了。”贾老板的气势慢慢的降了下去，他心里也是对这个叶公子心里很是惧怕。现在站在原地像一个傻瓜，自己的面子又挂不上去。见几个随从立在那里维持着姿势无法动弹，自己只好强拉着脸皮走向伊人便要动手。

叶公子在阁楼上也是不慌不忙的举杯遥望，静静的看着贾老板，道：“你敢动他试试。”

“哎哟，这里是什么情况啊，这么的热闹。”突然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碧娘也是拿着紫金折扇走进了贾老板的这间阁楼。手下的婢女也是告知了她这里的一切，只见她笑脸相迎，走向贾老板，笑道：“贾老板受惊了，今天的这顿就当我请客了。叶公子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大家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图个乐子，不要闹得不开心。这小子只是这里的一个下人，回头定让他好看。还不快滚到后院去！”碧娘对伊人骂道，给了贾老板一个台阶下，他也只好愤愤的坐下了。

伊人从地上扶着墙站了起来，嘴角渗透着丝丝的血红，一瘸一拐的拿着刚才偷的鱼抱在怀中，离开了阁楼。他现在的样子显得颇为狼狈，临走的时候只是看了碧娘一眼。大家见相安无事也就平静了，依旧歌舞升平，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后院，还是那个破旧的房间。羽翎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看着空洞漆黑的屋顶，饥饿的身子已经全然不在意。他甚至想，为什么不在这次的任务中死去，这样的话，就不用这么的痛苦活着，被折磨。如此之大的天下竟然觉得没有自己的一处容身之地，此时此刻他不禁想到了山奴，自己的师傅。羽翎的心里很清楚他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还有紫玉，紫月儿，沐夕几人的友情。这一切几乎都是对紫天唯一值得怀恋的一切了，除了这，便是心中深藏的仇恨。自己的无能，什么时候能让漂泊的心真正的得到停歇。这经历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笑话，可笑的大笑话。

吱的一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羽翎侧过头看着走进来的人，心里莫名的一痛，气愤道：“你怎么了，谁做的！”伊人的整个右脸都被打肿了，眼睛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虽然只是和伊人是初识，毕竟是他救的自己，把他的食物让给自己，是在这一个陌生的地方遇见的第一个人，而且是关心自己的人。

伊人却只是一笑，把端在怀中的鱼放在桌上，道：“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伊人并没有在意刚才的事，反而觉得自己幸运的，还会有人保护自己，关心自己。叶公子是很早前就认识了，那时他老是喜欢来后花园，喜欢看这里种种的花朵，并让伊人给他介绍。久而久之，也就熟识了，却不是朋友。他这个人洒脱大方，优雅有度，却几乎没有朋友，在烟雨楼来玩乐也只是听琴，下双路，看诗书，看画，和欣赏绝舞的绝美舞姿。他没有和烟雨楼的任何女子合过房，以他的身份和风度，即使要求和不卖身的五绝去合房，也不在话下。他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欣赏他们的才艺，仅此而已。

而对救起来的羽翎，完全是凭借着心底的善念。救他，是因为善，对他好，也是因为善。

“你被人打成这样，就是为了这盘鱼？你认识我才多久!”羽翎真的是气愤了，为什么!脑海中有太多的人影划过，沐夕如此，月儿如此，就连铭鸢也是如此，虽然她只是一个魔。可是她带给了自己一种久违的温馨的感觉，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从来没有的。天门之中的杀戮，让他以为，他们都是天理不容的该死之物。铭鸢说，是否为魔并不是真的重要，有一颗善心为魔又如何，真正的魔，其实就是心，“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好人？坏人？难道你们鲛人一族都是这么的单纯，还是只有你这么一个笨蛋！”

“你，你不是。”伊人道，眼神是那么的澄澈，那么的无暇，“我虽然见过的人少，几乎也没有出过门，我在河里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不是，我相信自己。”

羽翎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此刻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想在以后的时间里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了，哪怕自己没有保护他的能力，哪怕拼上自己的生命。

“你们鲛人一族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好看吗？”羽翎问道，“也对，你这样也是在保护自己，毕竟人心难测。”

“恩，无论男女都是有一幅美丽的容颜。但我见过最好看的鲛人就是碧娘了，就连几个姐姐都比不上，从我开始记事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碧娘说我是捡来的，无父无母。”伊人似乎在慢慢回忆着过去，喜忧参半，“那时碧娘就对我说，想要留在这里不饿肚子就要听她的。然后她就让我这样了，不许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每天都做一些杂物，五十年来一直如此。”

羽翎哑然，问道：“碧娘是谁？你活了有五十年？。”

伊人应道，“鲛人的寿命都很长，所以鲛人活五十年一点儿也不稀奇，我也不知道有多长，不过听说很多鲛人都死了。有的被贩卖，被屠杀，被圈养，一点zì yóu都没有。许多的鲛人活不了多久就死了，碧娘管理这烟雨楼，保护了许多的鲛人。虽然她平时对我很严厉，但是从来没有怪她。”

“她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说这里有许多的鲛人。应该是用他们的美貌来赚钱的吧，我想这里应该是一个jì馆。”羽翎道

伊人点点头，道：“嗯，进进出出的都是达官贵人，巨贾富商。”

羽翎看着他身上的伤，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便道：“你等等，我去去就来。”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感觉浑身无力，一摇一晃的走了出去。

伊人急忙跑过去，把羽翎扶住，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羽翎淡淡的一笑，没有想到在自己不能行走的时候还有人扶着自己。

走出了这个气味异常的房间，屋外花香一片，天空之上总是传来窸窸窣窣的滴答声。羽翎抬头看着天空，叹道：“果然是鬼斧神工。”这里花园纵横交错，如蜘蛛密织的网，奇花异草，流光溢彩。每一朵花都尽态极妍，展示着自己的美丽。前面不远处的高楼金顶，这大概是他见过最豪华的地方了，就连帝王的宫殿也不过如此了。羽翎望见了一株忘忧树，便在伊人的搀扶下走了过去。把树上的一片片叶子摘了下来，如此反复，大致也有数千片之多。

“翎，你这做什么，摘这些叶子有什么用吗？”伊人问道。

羽翎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这种伤从何而来，不了然，道：“这种树叫忘忧树，本是来自紫天，紫天你知道吧。”

伊人应道：“嗯，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叫雪轩。你们那里万世都是干燥烈阳，雪轩万世都飘飘雪下，天寒地冻。我们鲛人在两个地方根本存活不了。”

“没事，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好。”羽翎道，“话说好像我曾经还吃过这种果子。”他摘了一颗，放在嘴里，似乎很享受的品尝起来。突然一个熟悉的眼神从心底慢慢的浮起，一条灯火辉煌的街，一个破烂不堪的自己，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儿，和那一双明净澄澈的眼神。原来自己真的吃过忘忧果，只是她的眼神还起来这么的像铭鸢，铭鸢？可能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吧。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