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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苍生篇 第七十一章 时空之殿

() 谁，那和自己一起躺在翠绿的草丛里，看着天边梦幻般的夕阳。是如此的熟悉，那些都是曾经的自己吗？火，好大的火，渐渐的把他们包围着，“出来，快出来，你们快出来啊！”没有回答，能看见的只是自己和那个小女孩儿一起湮灭在火海中。喊，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很痛苦，这个梦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却又不愿醒来。他渴望啊，渴望曾经的记忆，曾经的人，曾经爱过的人！
“子夜！子夜！”羽翎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额头上满是一层冷汗。就在刚才，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却是那么的真实。

那是一条无尽黑暗的路，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有的只是奔跑，跑，一直向前跑。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渴望过光，黑暗让他的心接近崩溃的边缘。后来，他看见了一个虚掩着的门，走了出去，看见了另一番光景。却是那样的温馨，那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看见铭鸢那么亲切的感觉，就是她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澄澈，那么的相似。

一起看夕阳的那个女孩儿，是谁？是曾经在自己的生命中存在的一个人。叫子夜吗？不知道，在梦中呼喊的名字，是曾经的记忆，潜意识的存在。

子夜，子夜..........

羽翎躺在地上，张开双眼看着头顶的一片浑浊的乌云，没有规律排列的星辰。这是又是什么地方，背后，他轻轻的用手抓起身下的东西，沙？他急忙坐起身，看了看周围，一片黄沙无际，昏暗的地界，像是晚间点着灯的房间。怎么会有这样混沌的天空，风云变幻，气象万千。

雪？一片一片的雪花缓缓的飘落，从哪儿来，不可知。凉凉的，很好看。羽翎伸出一只手来接着，落在手心，晶莹剔透，美不可言。漫天飘落的雪花，就这样静静的落下。梦，这大概又是一个梦了，虽然感觉这么的真实，那么的真实。

“好看吧，我也觉得很好看。”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羽翎吃惊的转过身，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在做梦，的的确确的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居然和自己那天脑海中看见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就是他。长发全数的垂下，遮住了他的脸。他低着头，而后又抬起头，双手慢慢的抬起，让雪花落在他的手上。他的发间，也渐渐的被突如其来的雪染白。双手被铐着，延生到尽头，那链子深深的没入他坐着的石基之中。

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才看见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八卦阵，他的身前隐隐约约看见镶嵌着一个小小的圆，被雪覆盖了。原来，他被禁锢在了这里。那么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哈哈.....七百年了，我在这里苦苦的等待了七百年，你终于来了，赤子。”他大笑着说道，就像一个疯子看见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羽翎更加的迷惑了，赤子，他居然叫自己赤子？铭鸢呢，她去哪里了，难道还在迷雾暗林，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很危险，“前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有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礼貌的问道，看他的样子，必定是一个世外高人。

“时空之殿，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他笑着说道，深藏不漏。神秘的轻纱，在羽翎的心头拂绕。就像现在下雪的天空，看不清。

周围的一切已经是白雪皑皑，灰黄的沙都已经被覆盖了，“时空之殿！那我的朋友们呢？铭鸢呢？你就是铭鸢说的那个大魔头。”他焦急的问道，渴望从他的口中得到消息。

“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就是我，我就是他。对，我就是那个大魔头。我就是魔族皇主，魔族的最高统帅，所有的族人都要听我的号令！”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不是，不是！“你说谎，你说谎！你把她怎么了，你说，你说啊！”

羽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原来，冥魔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是这个魔头的一部分，铭鸢是铭鸢，他是他。只是，事实已经注定，不能改变了。

“赤子，我知道你心中的感受。但是，我仍然要刺痛你那颗软弱而善良的心，铭鸢就是我，她也是一个魔......”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剑啸声。

“你说谎！”一道电光般的影子，划破了空气，来到他的面前。在离他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停了想下来，只见他的蓬乱的头发全数的被这阵剑造成的风吹拂了起来，看清了，看清了他的样子了。苍老死灰般的脸颊，就像一个死去多年的干尸，或者说，他已经死去多年了。好可怕的面容。

羽翎的眼神微微一动，露出了异样的表情，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呵呵，我的样子不好看吧。”他似乎自嘲般的笑了，“在那样的战争中活下来，耗尽了一身的功力，最后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赤子，你说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有时候，我在想或者就此放弃了，这样太累了。可是，我不能，我有自己的使命，天下苍生，全系吾一身啊。”

“我知道了，铭鸢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善而已，而你的另一面就是恶。”羽翎痛苦的样子，手中的剑轻轻的滑落而下，只听见“铛”的一声。啼风居然倒在地上，不过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心情去管这些，要知道，论材质，天下间没有一种物质能比的上啼风的。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儿，居然是这个恶魔幻化而来，不存在的一个人，“哈哈.....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她是一个魔。”他笑了，笑自己，为了点曾经的心动，一个曾经为害苍生的人。

“翎，我是不是魔，这一切对你很重要吗？”天空之上突然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可是羽翎却感觉得到，这是铭鸢的声音，是她的。

他欣喜的回过头，背后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安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熟睡了过去。他身旁的人，依旧是那个样子，“你可以说话了，铭鸢姐姐！”

“这里是时空之殿，我自己可以用心和你交流，所以你听见的声音并不是我说出来的，而是我的心声。”铭鸢的面sè有些苍白，雪也渐渐的停了下来。从看不见的云层中投shè出一些光芒来，淡淡的金sè。她立在样的光芒之中，就像天仙一般，只是她是一个魔，“翎，你不要在骗自己了，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我就是这个魔的一部分，我只是他的二分之一，拥有自己的意识而已。但是，你觉得这些重要吗？”她心痛的说道，头上落上了一些苍白的雪花，美的令人心痛。只是，她还是他心里的她吗？

一滴晶莹的泪花缓缓的落下，那么的通透，原来魔也会流泪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世间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妖魔。没有你们这些妖魔，天下就会太平。”羽翎似在自语，说话也变得机械。

“翎，你不要再这么的折磨自己了，我并不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我是魔，这是无辩的事实，我也无法改变。是善也好，恶也罢，这些都不在重要。把你带到这里是我的使命，而你的使命更加的艰难，更加的崎岖不堪。但是，我想要你知道，天下变成这样并不是妖魔的错，世间万物，谁都有生存的权利。妖魔人三界缺少的只是一个秩序，曾经几万年前，我先辈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族维持着这种秩序。那时人界还没有真正的统治者，还没有文明，那时就有妖魔了，为什么那时人界还没有被吞噬。翎，这一层你还不明白，现在这个秩序没有了。你们人界三皇的战争从来没有间断过，剑拔弩张。”铭鸢说道，细腻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在他的心底回荡。

“那我父母呢！我的家呢！方圆五十里的覆灭，到如今还寸草不生，你说，这是为什么，他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们不应该死，他们不该死啊......这一切又是谁的错！我不管这个天下，我连自己的仇都报不了，我就是一个废物而已，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羽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激动，他想努力的说服自己。可是他的心中明明有一个苍生的善念，他却一直紧紧的压迫在心底。因为他害怕，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自己要承受的一切。

“若我吃苦的话，能让整个天下太平的话，我愿终此一生都吃苦。”

“呵呵，好一个愿终此一生都吃苦。”

脑海里的对话，又回忆起那晚和老婆婆的对话。没有，不是这样，就连那个老婆婆都是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啊.........”羽翎仰天长啸，血红的眼睛又在他的眼前缓缓的升起，这种熟悉的感觉，多么的酣畅淋漓。

躺在石基上的人突然间睁开双眼，眼睛居然也变的血红了。他嘴角微微一笑，缓缓的站起身来，身的黑气升腾。似野马的奔腾，风云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