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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平民之阶万步登

白寂颔首，回了一礼：“行万里路，披朝霞，戴rì月，自然是为求道而来。”
“哦！”

长须中年人应答道：“道友好毅力，我名余观中，乃是一散修道人，亦是为求道而来。”

余观中并不因为白寂年龄小而怠慢了他，毕竟世间之事奇妙无比，谁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求到这少年人身上，只是他却对白寂所谓的行万里路很是不以为然，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少年会有这样好的耐xìng。

“我名白寂，亦是一名散修道人。”

白寂也自报了姓名，两人就趁着这会刚认识的时间相互攀谈了起来。

一时间，一个少年和中年人坐在了原地谈论了起来，远远望去，却总觉得极不和谐。

“道兄还不准备上山求道？”

白寂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四处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了这夕道山，不过由于是初来这个地方，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看来小友你是初来此地吧？”

余观中诧异的看着白寂：“此山名为夕道山，小友你自然知道，但这山上还有一座道观叫慧玄观，每三月收一次弟子，一年共收四次，每次都是三个月的最后一天开始收徒，而现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按规矩我们是不能上山的，因此只能在此地等候。”

白寂初次听到这种说法，眉毛一皱，想到了关键处：“道兄，这么说，到时候求道的人会有很多，而且还要筛选？”

“你以为呢？难不成以为慧玄观来者皆收？如果是那样，这里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余观中“哈哈”笑了起来，戏谑的打笑着白寂。

白寂此时也是有些赫然，这本是简单的事，他却没有一眼看穿，世上哪里会有白掉的馅饼给人吃啊。

“事关自身大事，就迷糊了起来，以后要注意了。”白寂摇头想到，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从不犯糊涂的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愚蠢的话。

“小友，看到没。”

余观中突然点了点虚空，指着那条上山的唯一道路。

“很特别么？”白寂细细的看去，方向正是那夕道山。

夕道山中一条青带自上笔直的划了下来，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只是用青石铺就的阶梯路罢了，一块块大小相同，颜sè相同的青石条被整齐的砌入了山中，从外面看，就会有一种这路是从山里长出来的感觉，而且坡度极陡，近乎直上直下，一看就知道绝对不好走，无论活远或近看起来也都感到蔚为壮观。

“这是求道阶。”

余观中的脸sè有些差。“当然，它还有个别称，叫作平民阶。”

这时夕阳早就落下了地平线，白寂与余观中也移步到了一座石亭下盘膝而坐，以免夜晚的露气与霜降侵湿衣身。

初chūn的夜还是很冷的，好在白寂和余观中都是身有法力的修道之人，只需牵引法力在体内一转，就不再畏惧寒冷袭身。

“这平民阶上设有可以考验资质、毅力的阵法和禁制，若得以通过，那么就可以进入慧玄观下。”

“哦！！！这样玄妙？”

白寂听到这就有些明白了这平民阶的作用，虽然余观中没说，但这其实也不难想到。

从名称上就可以看出一点苗头，平民阶自然就是给平民所用的。这个世界幅员辽阔，人数多不胜数，其中自然会有很多人知道神通道法一事，这样细数下来也肯定会有人上山求道，而这类人里又有贫富之分，要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大道修行更重资源，富家子弟进入了道观后，其身后的势力会源源不断的为道观输入各种资源，哪怕道观并不希罕，但也会减少很多搜集资源的麻烦。

“至于家底不厚之人，就只能看是否有被接纳的价值了。”

白寂心中淡淡一笑，这跟前世的现代社会相差不多，富家子弟有无数工作可供挑选，而没有背景势力的百姓孩子就只能用自己的能力来谋求生存。

或许是有些迟疑，顿了一顿，余观中想了一下问道：“小友现今是何境界？”

白寂眉头一皱，暗道这人真不知趣，怎么能随便问人底细，但随即又松开：“道友这是何意？”

白寂心里jǐng惕了起来，身体绷直，随时可能爆发出一切手段击杀任何怀有不轨之意之徒，民间有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间之事不得不防范一下。

“哈哈，小友紧张了！”余观中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

“不瞒小友，六年之前我也来此地登过这平民之阶，不过半途就失败了，不过这也怪我当时境界不高，毅力太差所至。”

“而且我也感受的到，小友现在还未突破到明魄期，仍在引灵期徘徊吧，只是却不知在引灵期中的何阶段。”

白寂默默无言，承认了余观中的猜测。

此世之人修长生，就境界而言，白寂由于一直是独自在凡俗中修炼，因此有些寡闻，只从芒种经中了解到了三个境界，引灵、明魄、筑体三期，至于后面的境界就不了解了。

白寂目前修炼四年，已经达到了引灵后期，只差一步就可以进阶明魄期，只是芒种经只是初级的修炼法门，到后面也就断了，只能另选其它法门。

“哦，不知道友六年前是什么境界”

白寂回避了余观中所问的事，反而问起了他。余观中似是毫不在意的道：“我可比不得小友的好资质，六年前我来此地登阶时才堪堪进入引灵中期，但奈何仙缘不瞩，只能回家暗自发奋图强。”

“哦，这样看来，道友如今已经到了快要突破到明魄的阶段了，真是可喜啊。”

白寂微微一笑之后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双眼，开始了每天必行的打坐吐纳，而那余观中眼光微微闪烁，盯着白寂，最终也闭上了双眼。

接下来的数天里白寂与余观中就始终停留在夕道山下的亭子中打坐吐纳，争取以最好的状态来登那平民阶。

清晨时刻，白寂面朝东方rì出之面，趁着朝霞映地，全心运转着芒种经，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转化成法力沉淀在身体之中，同时参悟着经书中不懂之处，来修补修炼中的不足，每每这个时候，就见着白寂头顶上有云霞翻腾，泛起青翠华芒照青四围，鼻孔处两条白sè气柱化成的玉蛟也在不时张牙舞爪，时分时合，成双蛟戏珠之趣，远远望着就觉得神异非凡。

余观中一看，顿时大惊失sè，他从白寂吐纳的灵气量就可以看出白寂也身处引灵后期，只是他修道多年见吸取灵气成就这种异象的却少之又少，这种异象只有对所修法门理解极深才会出现的，往rì只有一些老道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没想到今rì却出现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古来有灵，曰：人，人之初存，无衣、无食，寒饥交迫，天人游世，见之，悯，赐以种;人得其种，修历法，定节气，谓之芒种，芒稻而种，芒麦而收……”

白寂心中默念经文，时时刻刻吸取着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这灵气经过白寂的肌体后被转化成一丝丝的法力归入丹田，实力也在悄悄然中缓缓增长。

这种获得的美好感觉让白寂深深的陷入了其中，不可自拔。

前世的缘故，所以白寂疯狂的迷恋着力量的伟力，不过由于没有这传说中的力量，这种限制使他只能依靠钱财和势力，而到了这个世界后，这种无形的束缚就已然消散使白寂彻底的解脱。

“只有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适合我，自身强大了起来还需那些耗费心力的势力？一切阻碍只要以法轰去，就都灰飞烟灭。”

白寂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就再次沉入了修炼中。

时光易逝，很快就到了三月底，这半月时间中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上至引灵期的高手，下至毫无法力的凡俗之人都有，而且装扮也都各不相同，衣着华丽者有，服饰朴素者也有，只是相互之间径渭分明，散散的分布在夕道山下的空地中，细细数下，竟有二三百人之多。

白寂原在打坐之中，心思沉浸在灵魂之内，但却被一阵晃动的铃声给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就见着余观中站立在不远处微笑的看着自己，旁边也有几个身穿道袍的人一同站在他身边，铃声正是余观中所摇。

“小友，登梯之rì将近，我见你还沉浸在修炼当中，因此将你喊醒。”

余观中将一枚小巧的澄黄sè铜铃收回怀中指了指他旁边的几个人道：“这是我昔rì的好友，今rì来一同登梯，我与小友介绍一下，rì后有事也好相互扶住。”

说着间白寂一一看去，就觉得这些人修为各不相同，但也都在引灵期上下，他正准备说话，就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他放眼望去就见着一群人自踩踏着白sè云团自天上飞下，对余观中说着：“道友，这就是入观开始了么？”

余观中和他的一群好友都早已看了过去，听言便都点了点头。

夕道山下的一众求道之人聚集了起来，都停止了喧哗，静静的看着那脚踩云团之人徐徐下降，白寂站在了人群之中竟感到了一丝压抑传来，压的胸口很是沉闷。

“每次求道人数都是这般多，但能过的却没有几个，尔等有很多人都是来过好几次的，这次再不成，还不如回家享享清福罢了。”

白sè云团才一落地，就有一个白须老者从中走出，待上面的人都下来后大袖一甩将云团收了进去，转身就是一番说词，令人群中很多人都是面红耳赤，余观中和他几个好友也在此列。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该怎么样你们大多数人也知道，剩下的自己看着，接下来，所有家底丰厚之人上前。”

白须老者一罢手，指挥着身后同他一起飞下的人开始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