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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何必当初（上）

村小学的校舍被规划成一个会议中心，与乡村旅游配套，县旅游局参股，具体的经营由陈老板负责，当然控股的还是望湖村。
因为经济不发达的缘故，本县现在只有两家商业银行，对于望湖村的农家乐旅游，显得兴趣不大，不过，他们对康复中心、程老的制药厂倒是很上心，当即表示会后交流，商讨资金支持的问题。但对张华的砖厂，尽管王成一再宣讲，却始终没有什么兴趣，让王成很失望。

同时银行还提到造纸厂，称贷款数额巨大，希望收购者尽快与银行见面，办理相关手续，并提交经营和还款计划云云，因为张华还没有正式露面，也不便吱声，还是程老出面解释，说是收购者在外地，有重要商务活动，一个月左右会主动与银行接洽。张华心中暗暗琢磨，要不，过几天先炼几块玉，把钱给还上？

整个现场会到晚上才结束，各方都很满意，少不得又要在五味爽共进工作晚餐。

用过饭已经是晚上的九点过，张华对松灵老鬼已经没有了畏惧，便决定今夜就住自己家。

进了书房，张华还没有开灯，一只纸鹤翩翩而至。

这自然又是老鬼的飞鹤传书，内容和上次一样，还是只有八个字：“今夜子时，故地一会。”张华随手将纸鹤焚化，在书房里坐下，思量是否要去赴约。

按照过往 的经验，张华现在离开的话，老鬼应该是不会阻拦的。但是，现在的状况是自己的实力有了提升，而老鬼的实力，却大大的不如从前，就这样逃走还真有些不甘。算计 一阵，张华决定还是会上一会。

打定主意，张华立即赶往那块山中平地，他是个小心的人，事先埋伏一些阵法，还是必须的，尽管这样有些下作。等了一阵，还有些不放心，便分出yīn神，在阵法中隐藏起来，作为奇兵。

松灵老鬼仍然是准时赴会。这次他没有附体在杨神医身上，是自己来的。十几天不见，老鬼的变化可真大，什么仙风道骨、恬淡从容全都没了，代之以一脸的晦气，委顿中透着颓废。

张华看着默然而至的松灵大仙，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完全放松下来，对争斗的信心大增。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并未因此而愉快起来，反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又夹杂着一些同情，是惺惺相惜？还是…不！他是敌人！张华jǐng醒过来，注视着松灵。

“你还不布上禁制？想惊动普通人？”老鬼发话了：“前两次都是老夫布的，这次该轮到你了。”

张华这才明白，前两次的争斗都是老鬼布下了禁制，要不然，虽然离村子很远，风火雷电的巨大响动，还是有可能把好事的普通人吸引过来。便答应一声，在周围布下了禁制。

“小子，今rì你我虽是意气之争，却是生死相搏。在动手之前，老夫有个提议，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松灵问道，似乎心事重重。

“洗耳恭听。”张华心中有些奇怪，既然是意气之争，为何又要生死相搏？算了！以现在的实力对比，也不怕他耍花样，便同意了。

“老夫的提议很简单，这场争斗，只限于你我二人之间。倘若你胜出，老夫由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老夫的徒弟杨chūn云，还请放他一马。”松灵像是鼓足了勇气，语速较平时快了些，见张华没有什么表示，又说：“作为交换，老夫向你保证，如老夫胜出，就再放你一次。如何？”

张华此时心念电转，老鬼提议的诚意如何，他判断不出。即便答应，老鬼胜出，他完全可以反悔；自己胜出，当然也可以不顾承诺，仍旧对杨神医动手。这样缺乏约束手段的约定，只能靠双方道德约束，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和老鬼之间，显然缺乏信任基础。难道，这是老鬼的yīn谋？张华jǐng惕起来。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见张华不回答，老鬼叹息一声，慨然道：“也罢！你也不必作难，全当我没说过。你我便放手一搏，各安天命吧！”

见松灵引用『道德经』里的话，张华心中一动，这松灵生前，也是道门中人，想来还真没有什么作恶之举，意气之争？到底我们争的是什么？争的什么都不清楚，何苦要生死相搏呢？……张华不知道，这一阵对话，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搅乱了！

“前辈误会了…”张华不知为何，一开口就改了称呼，把松灵从‘老鬼’直接升格为‘前辈’，他自己都有些奇怪，难道？自己内心，已经不再把松灵看成敌人？松灵似乎也愣了一下，张华硬着头皮提议道：“我是在想，我们是否要先认识一下？”话一出口，张华就有些后悔，怎么好像是自己在提议和解？我不怕他呀？

松灵倒是很上道，立即接口道：“好！正想向道友请教，老道…呃！生前的名号、师门不提也罢，就叫我松灵…道长吧！”

这下张华更是后悔不迭，自己又被算计了！一般相互认识，年轻的一方应先作自我介绍，这松灵抢着自报家门，很明显，是希望和解。这样交流下去，自己的战意越来越淡，只怕真的就要和解了，一想起自己曾经的狼狈…时间不容多想，相互认识是自己提议的，还是先应付过去再说，好歹让松灵作个明白鬼。

“我叫…张华…隐宗第五代传人。”自报家门时，张华才发现，自己的名字的确不够威风，离开秦岭洞府前，师兄只说你出去之后，随便起个字号便行了。一出山张华就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厮混，至今都没遇到真正的修行人，所以也就忘了这事。

“隐宗！第五代传人？”松灵惊叫一声，激动的大声问道：“你的师兄可是天隐道人？！”

难道是故人？张华的师兄的确是天隐道人，回忆师兄曾经提及的人，似乎只有一个是朋友，叫……对了！青灵道长！青城派的，还是师兄的救命恩人。松灵…青灵…莫非…是灵字辈的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