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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无尽痛苦

“这不是唐家二小姐嘛，天呐，这人真大胆，敢在临安郡行凶。”
“唐家二小姐最我们那么好，现在被他杀害，大家一起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来给二小姐报仇。”

一阵吵闹声，很多人在为唐家二小姐不平，鸣冤，他们都忍不住流出泪水。

“我以前讨饭吃，二小姐说做人要有尊严，大丈夫就该站起来，后来她把我带到唐家，给我做了一套新衣服，从那以后，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报答二小姐，他让我过得有尊严。”一个坊市的坊主，忍不住回忆二小姐以前，二小姐给了他尊严。

“我也是，我也是讨饭的人，前年时间，天气温度骤然下降，我的孩子持续高温，我求各个人，他们都不帮忙，有人叫我去求唐家二小姐，我就跪在那里，然后二小姐出来，不仅给我孩子治病，还给他东西吃，我孩子现在能活着，多亏了二小姐。”这名中年妇女，同样是一个花市小贩，她粗糙的双手，忍不住摸向唐鹂儿，嘴里不停说着：“多好的姑娘，多可爱的姑娘，就这么死了？”

中年妇女，双目茫然，仿佛她少去了自身的一部分，没有这一部分，她会失去直觉。

……

形形色色的人，说出自身不同的艰难，结果在唐鹂儿的帮助下，获得进步，获得尊严，获得其他不同东西。

但是，很多东西是不能用金币购买的，比如尊严。

一切对于他们来说看似不可能的东西，在唐鹂儿出现的时候，都给予了他们。

一时间，花市哭声不绝，但是这些声音，听起来却不刺耳，仿佛是对唐鹂儿最后的送行。

花市是热闹的，人群是众多的，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唐鹂儿被杀的消息，已经被传出好远。

“鹂儿，鹂儿，你看看姐姐，我是你姐姐啊！”唐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双目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直接泉涌而出，她摸着自己妹妹的脸，嗓子里不停哽咽。

“妹妹……”唐莺儿哭了一阵子，

“鹂儿妹妹？”刚刚还在发脾气的蓝拾儿，被花市的哭声吸引，她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那么惨痛，结果看到躺在天昊怀里的，是刚刚和她一见如故的唐鹂儿。

“我不论你是谁，什么身份，出于什么目的，哪怕你是对的，你也该死。”天昊的眼睛，被血色填满，双眼欲裂，手不停的颤抖，仿佛经历了几天几夜战斗力，玄力消耗殆尽一般。

“蓝拾儿，帮我把他杀了吧。”天昊刚刚还想用最惨的方法杀了他，但是看看一脸笑容的唐鹂儿，他没有那个杀气。

唐鹂儿死了！

就因为自己忽视一个看起来没有半点伤害的人，就因为自己自高自大，就因为自己当初说的一句话，就因为……

种种责备的声音，普通潮水一般，扑面而来，又像是山间里的回音，震荡天昊的双耳，更像是此时在花市的人群。络绎不绝。

但是不论怎么样，都不能改变一个事情，唐鹂儿死了，而且就在他的眼前，被人拿着短刃杀死。

如果我的速度可以再快点，如果我身上带有暗器，如果我的实力让他心神有所逆转，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天昊，当初退婚，是我不对，你救我和我的妹妹，我感激你，你为了我们俩，废了叶家少爷，又为了唐家能够承受住叶家的怒火，来给唐家助阵，我都感谢你，哪怕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报答你，如果一辈子不行，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但是鹂儿她是无辜的，她只是可爱的小女孩。”唐莺儿双目无神，凄惨的面颊，看着此时愣住的天昊。

“什么，他就是废了叶家少爷的那个人，听说唐家叶家争斗，就因为叶家少爷被不知名人给废了。”

“他还帮助了唐家度过难关，让唐家在临安郡一家独大。”

“天昊看来已经不是废物了，东山郡的废物，他哪里看着都不像。”

一句句震惊的话，一张张惊叹的面孔，他们瞪大了眼睛，仿佛他们都在觉得，他们听错了一般，可事实却是如此。

她以为唐鹂儿的死，是天昊干的。

“是我间接杀了她，是我自高自大，如果我不躲避鹂儿，她就没事了，如果我在她身边，她就没事了，如果我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天昊悠悠然的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里。

天昊没有推卸责任，而是包揽责任，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原因有太多太多，不论哪一点，都是他的不对。

天昊缓缓抱起唐鹂儿冰冷的躯体，在她的额头前温柔的亲吻下，然后自己说：“真的不是不喜欢，可惜你再也听不到了。”

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群众，此刻已经平稳了心绪，静静看着这一幕，包括唐莺儿和蓝拾儿，尤其是蓝拾儿，她发现，原来喜欢是这个样子，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

“让开，全都让开。”苍老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来人直接看向天昊怀里的唐鹂儿，痛哭道：“鹂儿，我是你爹啊，你醒来看看爹。”

他就是唐家族长唐磊，整个临安郡的最大赢家。

天昊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别说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也不是那种人，我信得过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如此稳定的人，让天昊高看了许多。

唐磊看向天昊的眼神，没有丝毫生气，这一点，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而且天昊的伤心，他没有表现出来。

“伯父，我把鹂儿交给你，我以后会来看她的。”天昊感觉，自己心里的怒气，在快速涌到胸口，胸口处的沉闷，仿佛被人按住一样，无法喘息。

天昊梳理一下唐鹂儿的头发，温柔的摸摸她的面颊，尽管她的热量已经流逝，但是天昊仍然觉得她和以前一样，喜欢笑，笑的很甜。

天昊收拾心绪，用自己最大的速度，跑到了玄兽森林。

“阁主，刚刚临安郡唐家二小姐唐鹂儿被叶家一个下人暗杀，天昊在场，他身体给我的感觉，比躺下的唐鹂儿还要冰冷。”幽幽的身影，闪出在无尽黑暗下，他只需要报道。

“他很可能走火入魔了，快！”墨阁主此时也顾不得仪表，对着黑影说道：“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他还不能死。”

墨阁主是多宝阁的人，他把铜片卖给天昊，是因为他觉得天昊很可能知道一点线索，可如今唯一一个知道铜片的人，却要成了疯子。

“阁主，把他直接抓来不好吗？”黑色幽灵疑惑道。

“不好，这是个人的机缘，别人抢不走，他能发现这个秘密，是他自己的机缘，不能因小失大，如果得到好东西，我可以高价购买。”墨阁主露出一丝的贪婪，但很快冷静下来，说明他的心性还不错。

对于阁主的命令，他自然无条件服从。

“天昊，赶紧平稳心绪，不然你会死的。”虚急切的喊天昊，声音也越来越大。

天昊毫无感觉，仍然快速的奔跑，他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你说你喜欢鹂儿。”

跑！快速跑！不要停下来。

他要把所有的力气耗尽，他要克制内心复杂的心绪。

“啊！啊！啊！”百般压抑之下，天昊还是爆发出来了，他挥动双臂，不停捶打面前的一颗古树。

古树得三人围着，才可以抱起来，看它的高度，高耸入云，直接霄汉，仿佛要把天给捅一个窟窿。

“鹂儿。”

“鹂儿。”

“鹂儿。”

每一次内心的叫喊，天昊就用拳头挥打眼前的古树，天昊没有运用玄力，没有运用“九转金身决”，他完全情节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发泄他内心的伤痛。

在这颗古树下面，天昊仿佛蝼蚁，试图用他渺小的身姿，让古树屈服。

蝼蚁撼大树，不在乎是。

渐渐的，天昊拳头已经完全被血液掩盖，已经看不到手的颜色，他不知道捶打了多久，一下子整个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整个人浑身玄力虚浮，仿佛要退回玄者境界。

“玄力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却在我眼前被杀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天昊眼睛无神，看向乌黑的天空，试图要天给他一个答案。

“我要踏入玄力巅峰，贼老天，看我如同古树一样，插到你的眼睛，看我如何看清你的真面目，冰冷，无情。”天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着苍天？

说完话后，天昊忽然倒地！然后入睡。

天昊太累了，不论是心神，力气，还是玄力，都被他挥霍的一干二净，他现在只想睡一下觉，可以让他稳定下来。

他在熟睡中，忽然听到“唐鹂儿可以复活，只要你认真修行玄力。”

那句话当然是虚的催眠之术，催眠术可以让他放弃心中的执念，好安稳入睡。

天昊不仅不像普通人一样安稳入睡，反而离地而起，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喊道：“该怎么救？该怎么救？”

那句话仿佛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这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