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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灵武殿

第一章灵武殿
山上的云雾变的飘渺，晨光越过天岭山山峰像一把箭shè向大地显得有些刺眼，在山脚下有两个人沿着石梯向山腰上的灵武殿走去。

这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模样，身披一蓝sè大氅背上一把细剑，剑鞘上无过多装饰却是用上好紫金木制成，剑柄足有一尺来长没有剑格银白雪亮。这中年男人脸上青须连鬓，双目有威而却又不露怒sè，步伐稳健，双臂有力，身材匀称。在他旁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白面少年，虽以青带束头但清风拂来仍稍有凌乱，长得颇清秀只是显的略有瘦弱，一路轻步轻脚低头前行眼神却时而看一眼云彩又不时瞟一下身旁男子。

二人一步伐虽快却不及只是一直没有交流，行至半程左右少年终于开口：“爹，我这别说凝气化形，就是聚气于刃都还学成没多久为什么这么快就让我下山游历啊，大清早从广武院往灵武殿跑，我都没睡醒呢。”少年话语中稍有埋怨但声音缓和轻细口气却有些许敬畏。

“掌门知道你有灵根，天资聪颖，他提早让你下山历练是希望你早些见识见识天外天人外人、开阔眼界、积攒阅历，好早rì有所小成为光耀我凌天派填一砖瓦，你自小受我和你师尊亲传武艺，这你自是高于你师兄弟许多了，怎能妄自菲薄。别抱怨了快走吧，中午掌门

就要给你行诫了。”男子声音明亮清晰却不噪人，不喜不怒。

行了半晌终于到了灵武殿门前。

灵武殿前刚过石梯便是是一石台，上插一长枪，长枪枪身呈金sè但在阳光下却只是暗暗泛出淡紫光并不耀眼，枪尾是一龙头龙身从龙头缠绕枪身直至枪头。龙身曲折蜿蜒并无规则，枪头没于石台之中，石台上刻着"凡本派掌门有不忠不义叛于国逆于正道者，门人可持此枪杀之”。

石台之后是大殿正门由三扇敞开的大门组成，隐约能看到大殿里面宏大气派，其中也有不少门人整齐站于大殿两旁。

父子二人越加快了些脚步走至大殿之内，大殿奇大似是站了两百人有余却不拥挤。大殿之内气氛庄重，两侧门人或手持或身背各种兵器，其中以剑居多。殿内之人大多严肃不语颇有侠风，似有仙气环绕殿中，只是有些年纪尚轻的少年偶尔四处张望或相互对视。

说来也不怪这些少年好奇，凌天派分三门八堂，分别是掌门宁华须掌管的主修兵器的赤门;其师弟吴华辰掌管的修炼道法的青门;他们二人的师叔毕清主管的凌风洞。赤门于山脚下广武院习武修行，门下有广练、极练、破练、无练四堂分别对应枪、剑、刀、拳四门武艺。

这父子中的父亲正是极练堂主赵秉正。青门于半山腰广闻台修行，门下有养由、清及、为善、锻魄四堂分别以练气、修灵、锻体、术法为主。其中养由、锻魄多以剑为兵器不过这锻魄堂主倒是个使枪的好手。毕清居于山顶凌风洞中已修身成仙称酌风仙人，仅传授大成弟子修仙要旨平时不过问派中大小事物。而灵武殿仅是行诫或受封大典在此举行，行诫大典每五年举办一次，受封大典更是只有换掌门时才举办。派中弟子在未能行诫下山之前都不会到灵武殿来，只有掌门才居于灵武殿后侠义阁中，所以一些年纪尚轻便来行诫的弟子多少还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大殿深处并无供奉，仅有一大布，布sè已然泛黄上面只写着一个侠字挂于大殿正中的墙上，布前有红、蓝、绿三把椅子都是雕工jīng细。红椅子在中间，左绿右蓝。在大殿中间人群留出的空处对称的排有八把檀木椅。

“弟子参见太师父掌门。”

“参见掌门师尊。”

父子二人抱拳行礼。

“嗯，好。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差师弟和几个堂主了。晨言啊，马上就要行诫了，过几天你可就要下山了，高兴么？”

掌门宁化须向前两步俯身问道。这宁掌门一身灰道袍身材奇高却瘦得很，面sè红润双目似闭非闭，笑容自然而不失威严，一撮山羊胡和他道袍浑然一sè，手柱一根短木棍，木棍只到其胸，只是木质较好油黑锃亮也没什么奇处。说是像拐棍又有些长，可宁掌门这长身子拿在手里当兵器又显得格

外短，远看过去像是一颗枯树旁长了棵小竹子倒有些好笑。

“师尊，我这功夫没到家，再说山下无非是一群俗人还有这山上恬静自在么。不如等我武艺纯熟了再下山不迟啊。”赵晨言抬头看着宁掌门，满脸调皮、眼中倒似闪着灵气。

“别胡说，站好了等你太师叔和师兄。”赵秉正低声斥责道。

宁华须又是一笑。

“哼。”

赵晨言低下头，眼神暗下来，从鼻子里挤出来一声。这一声极小，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听到。

“哈哈！你小子当年可比晨言皮多了，那时倒也招人疼，现在反倒变得这般死板。”这一句声音饱满低沉，声音响彻大殿却不突兀。

所有人将视线往大门方向移去，只见远处几个人影尚未走过金枪石台。

待此一行人走至殿中，走在头前的一壮汉一头红发披散于肩，一脸大胡子也是通红如血，面sè黝黑却穿得一身白衣白袍身背一似锏的兵刃，只是这锏身通红似刚从炉中拿出来还未淬火般泛着红光。

“可是大胡子太师叔吴华辰？”晨言笑问道。

“诶，不得无礼，弟子秉正见过师叔。”

大汉答了声“嗯”便低头看着晨言。

“几年不见小晨言还记得我呢，哈哈。”晨言与之相视一笑。

“哈哈！师兄啊，我们没来晚吧，我这从天燕关回来饭都没吃，稍作整顿可就奔灵武殿来了哈。”

“不晚不晚，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行诫呢。秉正、晨言你们先到旁边等行诫大典开始吧。”

“是。”二人答道。赵晨言走入人群之中，赵秉正走向檀木椅坐在了左边第一个位置。

“晨武啊，你们也都过去吧。”壮汉身后的众人也走入人群中站好，只见一二十几岁紫发少年没有作声走到右边最后一把檀木椅旁也坐了下来。这少年步伐轻盈一袭蓝衣一件黑披风，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此人相貌英俊，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直视其眸似有寒风刺骨。此人正是清及堂主孙晨武。

“师弟啊，来，你这帮朝廷平乱这些年未曾回来，今天回来了可让师兄与你好好聊聊。”宁掌门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又拉着吴华辰往里走。

宁华须在红椅子前坐了下来，吴华辰坐在了蓝椅子上，两人开始低声攀谈起来。

“师弟啊，你这一去五年北边战况如何啊？”

“嗨，师兄你知道当rì朝廷来我咱这请帅时我还以为是乌成的军队打过来了呢，本以为是场大仗，带了我三十个徒弟一起去的，结果我到那才知道不过是天燕关旁夹骨镇上的一群流寇，因为边关这几年小仗不断百姓没粮了带头造反，虽没什么太大的威胁但带头的几个有些道行身手相当不简单。有我在他们虽不能破关但他们只是流窜于城镇与几个关隘之间闹事抢粮，他们行动诡秘我们又抓不到他们只能是他们闹哪我们守哪弄的我相当头疼。我那些徒弟留在那也没啥用处，就被秉端领走分派到其他城池守城去了，估计他们得像秉端一样为国终老了。这次回来我一个人都没带回来不说，要不是把几个得意的徒弟调回来替我守关我都回不来。”

“哦？想不到几个流寇竟有如此本事能把你拖住。”

“嗯，这几个流寇本事着实不小，他们闹完事便跑，虽没见过样貌，但我见过其中一人施展裂地之术，就凭这一门绝技怕也绝非等闲之辈。”

“哦，那会不会是别国的jiān细鼓动造反混淆视听的呢。”

“应该不会，那几人捣乱用的手段多为道法灵咒且相xìng多为风火，倒也有一些通灵施蛊的外族招法，却不是什么高深的门路，看样子应是我乌国境内的一些习武修炼的高人。”

“那倒也真是奇了。不说这个了，你可见到秉端了？他现在如何。”

“他来提人的时候见过了。他现在是显武将军，赐国姓晁，位列护国十二士，风光的很。我还跟这小子过了几手呢，这些年东征西战这小子的武艺可真长进不少。我要是不用里麟锏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自己说这些年天天钻研武艺和实战的道术，修身养xìng的道法和一些奇术都忘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是给我打哈哈呢还是说真的。说是过几天他也要去天燕关替我坐镇呢。别总说我了，师兄啊，我不在这些年咱派咋样啊。晨武那闷蛋小子清及堂打理的如何啊，我走那年把清及堂主也带走了。晨武这小子虽是个奇才但终究没下山历练过就跟毕清师叔修炼仙法了，没经历过世事，再者他为人yīn沉年纪又太轻，我总担心他能不能管好一个堂。”

“晨武他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武学资质虽然一般但灵根真是异于常人，五年间灵咒进步神速，单论灵咒已与我不分伯仲更是在其他堂主之上。他作为堂主也是尽职尽责，礼法严明，清及堂让他管理的是井井有条啊。倒是这几年咱们派拜师之人骤减，而现在这代年轻弟子又大多资质平庸少有大才。眼看着战事将近，不出八年必有大战，我天岭山又是御赐护国第一峰，国战我们要首当其冲，所以啊我现在是尽量提拔一些有资质的年轻弟子提前行诫。希望真到用到吾等之时能不辱皇命。”

两人攀谈少许半个时辰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