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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她的选择

解铃还须系铃人。
山峦、林麓、溪流、飞鸟，再去水神庙的路途当中，我望着在大好河山不禁沉默，原来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看不见吗？

我可不愿意丧失这份阴阳眼的能力。

到达水神庙之后，我在那喊了半天，又坐了老半天，直到天黑木偶老头才回来。

他看上去瘦瘦长长的，跟会走路的稻草人差不多，浑身被一团如同乌云般的雾气笼罩，给人感觉黑色而又寒冷，直接落在了庙里。

然后，木偶老头就这样突兀的从山上一派详和的景物中走了出来，要多画风崩坏就有多崩！

虽然是这么刹风景的家伙，我仍然摆出一副好脸色来。

自己可没有有什么“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本事，要是没有这些灵异存在帮衬，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

至少目前如此。

特别是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好。

“你是来问小雪的事情吧？她之前也来问我如何让没有开阴阳眼的活人看到她的事情，我已经把她打发回去了。”木偶老头一幅早有预料的态度说。

欠揍！

我当场就抓住了他的胡须，问道：“当时是不是你把她变成鬼的？是不是你？现在拍拍屁股装作没事发生，放手不管，你也忍心？”

木偶老头无奈的甩了几下，都没有办法把我的手从他的胡须上面甩下来。

他只好道：“不是我不帮忙，她原本没有那么重的怨气或者其它执念，也压根不想等她那个糟糕丈夫回来，我一时善心，硬生生在她被淹死之际把她变成了鬼。”

“因为她这样变成的鬼不完全，所以才无法主动作祟让人看到她自己，但这已经是极限了，我已经因此损失了不少灵异力量。接下去喜欢谁不喜欢谁，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木偶老头摊手，做了无奈的姿势。

我去！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就不会痛吗？

我目光炯炯有神的盯住他。

他继续辩解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算了，这鬼魂的生存方式，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不说，我肯定不懂啊！一念及此，我又揪了把老头的胡子。

看木偶老头唉声叹气的模样，多半是觉得再这样揪下去，他就没有多少胡子可以让我折腾了，总算是讲了几句心里话。

原来，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害怕一帮忙就死定了。

水神庙原本就没有跟大教派挂上勾，换句话说，在宗教界这就是个黑户口。所以木偶老头一直不敢承认他自己的水神身份，无论谁问起，他都说自己是鬼。

这种庙宇是处于灰色领域，而且风险性也很大，所以他行事是非常低调的。

事实证明，人家也没有拿他当水神看。

上次那个道家的妹子就来捉鬼，虽然，准确来说是捉他回去当做奴隶使唤，而不是正常意义上的驱邪。

但由此可见，他的身份有多尴尬。

他当然不想被当做女孩子的玩具，踩来踩去……说到这里，我感觉到木偶老头的面具脸红了一下。

他根本就很想去当，而特别想被女孩子踩来踩去的吧！

虽然自己一脸鄙夷，但还是听他讲完。

这样地位低下，没有合法性的他，原本将一名不可能成为鬼的女子在死亡时候化作了女鬼，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如果被那些修行者得知，分分钟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号过来拆庙。

故而，他不得不谨慎一点，再也不想干预这事了。

如果一只女鬼在众人面前显形，用后脚跟想，也知道这件事会引起其它人的关注。

最后这关注点就会落在传说中，把小雪变成了女鬼的水神庙上面。

而且，当初制造小雪这只女鬼的时候，已经使得老头子的力量减弱了不少，如果再帮忙让别人看见小雪的话，只怕还要大为减弱，那之后若是被人打上庙门，恐怕只有乖乖被拆庙的份。

运气好，还能够给人家当个鬼奴才，运气不好时，他自己也怕是魂飞魄散！！！

因此，他才打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不管小雪怎么恳求，也不肯帮忙。

这番话一说出来，木偶老头脸色一片通红，想来他也知道他自己干得不地道，最后叹了一口气，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算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我的部分力量还在她的鬼身当中，没有消化完成，这也是她一直不完全的原因。”

“我教了她一个方法，激发出这部分力量，就可以维持三天，好像活着一样出现在活人面前，只不过这个方法需要付出的代价是……”

我下了山，心中还在回响着木偶老头最后告诉自己的残酷话语——“只不过，代价就是她自己在三天之后，便会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得。”

她可以见他一次，但是这样之后立刻就会魂飞魄散……木偶老头说着这样残酷的话。

当时，我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小雪这个傻姑娘，不会真的选择这条路吧？

自己还真是挑了个麻烦摞子，说真的，自己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赶紧道别下山。

为何这样着急，要去救人！准确说，是去救鬼！

终究是相处了几天，意识到这只女鬼人品不坏，这话有些讽刺，但自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任由她魂飞魄散。

我也想每天在家里跟琴晶晶愉快的嘿嘿嘿，过上没羞没臊的快乐日子，而不是跑出来救人，还要救鬼的呀！

先去了聋牙河畔，我没有找到小雪，也不知道该去其它什么地方找她。

回家之后，或许是出于不安，我给黄清华打了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看到小雪。

其实，自己也知道是多此一举。

就算小雪待在他的身边，他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否则，事情就不至于闹到这步。

但黄清华却告诉我，这是他结婚前的最后几天，他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不再去想那些繁杂的事。

我顿时思绪万千，但最终还是没有把心中担忧的那个可能性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