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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七十一章 投效

在韩满下去准备菜肴的间隙，李玉显向何天简要讲述了朝中的局势，当然，其中免不了一番对赵太师的褒扬，以及对曹本华的贬低。何天不笨，一下子就悟出其中的关窍，显然这个权倾朝野的赵太师有意拉拢自己，获得一支强悍的军队，从而打压对头曹本华。
而面前的赵玉显正是担当着说客的角色，企图把自己拉到他们的战车上。何天对此并没有反感，对他来说，只要能增强自己的实力，加入任何一方都是可以的，到时候，他也只会是表面上听命行事而已，暗地里依然是以自己为主导。

然而，曹本华已对他存有恶感，皇帝又是事不关己的态度，那现在摆在何天面前的，就只有投靠赵太师这个选择。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丝毫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让赵玉显摸不清虚实，以至于内心忐忑不安起来。赵玉显能爬到礼部侍郎这个位置，全凭赵太师的栽培，如果把这次的任务办砸，说不定他自己的官位就将不保了。

所以，相比于何天的平静，赵玉显开始面露焦急，他赶紧出言问道：“不知将军对接下来有何打算？”

何天气定神闲地回道：“当然是依照皇上的命令，好好驻守苏州城了！”见问不出对方的真实想法，赵玉显只好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瞒将军，本官是受赵太师所托，想游说将军投靠到他老人家的麾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何天：“哦？

承蒙太师如此看重，天很是荣幸，不过，我怕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替他老人家办成事情！”

话中婉拒的意思明显，赵玉显连忙说道：“将军这也太妄自菲薄了，你先前大败付火统领的五千朝廷精锐，足以证明能力非凡，而太师只需要你在适当的时候站在他一方就行了，这对你完全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何天本想再跟他磨上两句，这时韩满走进来，躬身道：“寨主，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就摆上席？”

“嗯”一声算作同意，何天趁机向赵玉显说道：“想来这么久，大人也饿了，不如我们就先吃饭，其他的事后面再谈！”

见他这么说，赵玉显也不好再说下去，点头同意道：“好吧，一切听从将军吩咐！”在接下圣旨的那一刻，何天的身份就此改变，成为一名手握生杀大权的将军，赵玉显也不得不显得恭敬些。

韩满随即招呼着身后的丫鬟们端桌整椅、摆上各色菜肴，等一切备好后，何天伸手向李玉显延请道：“李大人入座吧！”

赵玉显点头回礼道：“将军一起！”于是，两人几乎同时落下座位。

偌大的饭桌上只有两个人，何天觉得孤单，便向李玉显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各自再叫些人过来一起饮酒吧！”

对于这种小事，李玉显当然不会忤逆何天的意思，回道：“本官正有此意！”

何天一笑，向身后随侍的韩满吩咐道：“去，把徐二当家与周四当家叫来，再把李大人身边的那位先生请过来。”他嘴里的“先生”指的就是一直跟在李玉显身边的中年文士，由于刚才的谈话比较隐秘，所以中年文士自请退下了。

韩满领命一声出去了。少顷，三人被带到大堂，他们连忙向坐下的两人躬身见礼。何天出言道：“都是自家人，快坐下吧！”

三人点头领命，各自找椅子坐下。中年文士倚着李玉显而坐，像是随时可以向其主子献策一样，徐卫东、周百威当然也倚靠着何天坐下，表示他们永远是何天的手下。

作为席上主人的何天端起酒杯，向李玉显敬道：“这杯酒，我敬李大人不辞辛苦，从京城远来宣旨。”

李玉显端起酒杯，回道：“将军客气了，为皇上效命岂有辛苦的道理？再说，此次能结识将军这样的少年英才，就算累上百倍也是值得的！”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何天笑着饮下杯中的酒水，被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称赞为“少年英才”，即使以他的自傲，也不禁感到小小的得意。

作陪的三人也同样端起面前的酒杯缓缓饮下，然后侧耳听着两位主角的谈话。

何天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肴道：“来，大人吃菜。”

李玉显会意，拿起面前的筷子，对着一道看上去很不错的菜夹了几块，放进嘴里浅尝起来。看着他下巴搅动的样子，何天问道：“大人觉得味道怎样？”

李玉显回道：“不错！”

何天：“不过，肯定比不上苏州城万福楼的好吃吧？”

李玉显闻言放下筷子，说道：“将军说的不错，万福楼的菜在本官来看，比宫廷御膳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天：“噢？可惜我无缘一尝那御膳是什么滋味！”

李玉显笑着说道：“以将军的锦绣前途，相信总会有一天尝到的！”

何天再次端起酒杯，敬他道：“那就借大人吉言了！”两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把酒杯放下，自有身后随侍的丫鬟满上。李玉显凑近前，向何天说道：“不知将军对效力太师这件事到底是如何考虑的？”

何天假装支吾道：“这个——”

李玉显着急道：“将军到底有何犹豫的？太师权倾朝野，你投效他是最明智的选择，到时有任何事情，太师老人家也会为你担待，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何天回道：“我同意大人的话，可是，我寸功未立，担心受不到太师的重用！”

李玉显听到，立时展颜一笑，道：“原来将军是担心这个，你放心，太师看重的是将军本人与你手下的数千人马，就算一功未立，他老人家同样会视你为亲信！”

何天说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向大人直露心声了，目前投效赵太师麾下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深刻明白这点，但我却并不想因此被束缚住，事事听候他人的吩咐！”

李玉显听完，微微一笑，道：“是这样啊，将军实在多虑了，先前本官已经说过，太师只需要你在适当的时候站在他一方就行了，对于日常事务他老人家不会过问，一切依旧由你自己做主！”

何天其实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他是想慢慢地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于是，他顿了顿，说道：“大人这番话让我放下心来，就不知我效忠太师后，能否得到他老人家支持？”

李玉显问道：“将军想要什么支持？”

何天道：“我这个人比较相信自己所拥有的实力，我想在驻防苏州城外时，朝廷能授予我扩张军队的权力！”

李玉显想了一下，回道：“扩充军队不难，但朝廷是无法提供太多军饷的！”

何天抬手道：“军饷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只需要给我扩军的名头就可以了。”

李玉显道：“这就不难了，以太师在朝中的地位，这个条件相信很容易达成。”

何天一笑道：“那我就在此先谢过大人！”有了扩充军队的权力，以何天攒下的资本，他便能拉起上万的队伍，到时就算朝廷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了。

李玉显回敬道：“将军客气了，都已是自己人，就不用太多虚礼了！”

两人又一次相互敬上一杯酒后，何天开口说道：“大人此次是从苏州城借道过来的吗？”

李玉显说道：“将军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苏州许知府事前拜托我，居中调和你与他的矛盾！”现在两人的关系大为不一样，所以他才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何天好奇道：“大人与他相熟？”

李玉显：“也谈不上多么熟悉，只是互为官场之人，难免要帮衬一下。”

何天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与他并无深仇大怨，那时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才会敌对的，现在既然要在同一州府共事，我当然想与他搞好关系。”

李玉显不信道：“将军说的可是真心话？”

何天斩钉截铁道：“是真心话，我何苦骗李大人你呢？”

李玉显笑道：“实不相瞒，许大人这次是跟同我一起来的，他想借此机会与将军你修好。”

何天这次确是惊讶了，他连忙说道：“那赶紧把他请过来，我们俩可以好好谈谈！”

李玉显向一旁的中年文士示意，让其去请许知府过来。很快，中年文士就带着一名气质儒雅的男子进来，何天一眼就认出是许志国。

未免失礼，他赶紧起身相迎道：“知府大人多日不见，今日光临飞熊寨，实在让我蓬荜生辉！”

许志国同样笑脸相对，说道：“寨主客气，之前多有冒犯，请勿见怪！”

何天虚伪道：“哪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我同为天子之臣，理应相互扶持！”心里却是想：‘过一阵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志国连忙说道：“对，这是当然的，我也应该改口称呼你为将军了。”

何天一笑道：“不提这些虚礼，你我快快落座，一切话都在酒桌上谈。”

许志国微微一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随即，他坐到了何天的右手边，至于原本坐着的徐卫东，则识趣地往旁边移上一个位子。

何天坐在中间，端起酒杯向所有人道：“来，先让我们满饮此杯，为我们的相识！”

众人端起酒杯，相互碰杯饮下。各自的酒杯再次被斟满后，许志国端起来向何天说道：“将军，本官敬你，喝完这一杯后，你我之前的恩怨将随风而去！”

何天与其碰杯道：“如知府大人所愿！”两人相视一饮而尽。

喝完这一杯酒，许志国向说何天道：“为庆祝将军此次封将，我特地准备了些薄礼，望请你笑纳！”他嘴里虽然说的是“薄礼”，但何天猜想其分量必定不轻。

还没等何天回答，李玉显插言道：“赵太师也为能得将军这样一位将才，特意备下礼物。”说完，从身旁中年文士手中拿过一张礼单，递到何天面前。

何天接过一看，发现上面的礼物还真不少，什么锦衣绸缎、真金白银的，初略加起来有三四十万两，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想来，这个赵太师也是个十足的贪官。

看完礼单后，何天笑容更甚，他说道：“太师老人家实在破费了，天只能效死以报！”

李玉显道：“我会把将军的心意传达给太师，相信他老人家会对你更加地看重！”

许志国也插话道：“没想到何将军居然得赵太师看重，前途必定大放光明！”

何天对两人说道：“承两位吉言，天不甚感激！”

随即，众人再次端起酒杯，相碰饮下。然后，席上三人继续说着相互恭维的话，一场酒宴倒也和和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