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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逐渐崩析的螺旋【续之三】

如果光看相貌的话，巫条雾绘无疑是一个足以引起所有雄性保护欲的美人。
那是，将从内心最深处带来的绝望与渴望奇异地交融在一起、仿佛是带着极端诱惑力的柔弱。

也许是命运不幸的重压，也许是天生纤弱的感情，巫条雾绘的脸上一直带着如琉璃一般易碎的哀伤与凄婉。然而，这无疑更让她有着楚楚可怜的美感。

但没有人关注她。即使有着惊人的美丽，却像是被主人遗忘在墙角的水仙花，怯怯地绽放着，却无人欣赏。

这样的话很快就会枯萎吧。

但并没有怨言。

已经习惯逆来顺受。已经习惯被忘却。

与正在芳华全盛的外表不同，巫条雾绘的心灵早就死了吧。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所期冀。

只是这么想着。

这样渺小而可笑的愿望，却是唯一不肯放弃，一直紧紧地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什么不得了的珍贵宝物——

想要到外面去，想要看看这个世界。

明明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了解。

也许会走上歧路也说不定。

也许会是杀掉别人、杀掉自己的残忍作为也说不定。

可悲的，绝不会是巫条雾绘所想要看到的结果——

然而这份心意并没有改变。

只是在不断、不断地想像，想象在这片狭小的窗户所规矩的景象之外，是何等广阔的、美妙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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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啦——”

与平常没有什么分别，也不应该有分别的病房之中的床上，她衰弱的身体在簌簌发抖。

理应不会迎来探视者的门被打开了。

沉重的金属铁门与瓷砖摩擦发出刺耳的拖曳声。

“……”

沉默。

仅仅是无声的沉默而已。

但巫条雾绘的身体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让人产生病房化为真空一般错觉的束缚。

“你……就是巫条雾绘么？”沉稳而具有压迫力的男人的声音，奇妙的带着让人信服的魄力。

“你，是我父亲的友人吗？”

“否。若你说的是那位僧侣的话——他已被我打成了重伤，最近不会再有机会出现了。而且，下一次我会毫不留情地将他彻底铲除。”

“……”巫条雾绘惊讶地转向房门口，理所应当的——她什么都无法看见。这只是自己下意识的习惯罢了。

“……原来，病情已将恶化到眼部了吗……”男人的话，像是在叹息，亦是在庆幸。

她——巫条雾绘将已经没有了视力的眼睛转向他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什么用处也没有了。”

颤抖的雾绘如此问道。男人则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

“为什么……明明只是个陌生人……你到底？……”

“不必担忧。如果我想做什么，那么结局就从那里便被设定好了。”

可以说是狂妄而却无根据的话语，神父却平淡的这么讲了出来。

““我来实现你的愿望——能够去获得自由的身体，你想要吗。”

并非感叹也非疑问。只是肯定的语气。在这句极其缺乏现实性的话中笼罩着一种魔力。尽管很少，但是巫条雾绘仍然能够感觉到。她知道自己身上是什么疾病，那可以说是真正的不治之症。然而她不知为什么毫无抵抗地，便将那个男人所说的可能性接受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她颤抖着喉咙点点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神父大步上前，走到了病床边。

然后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巫条雾绘从病号服中垂落下来的苍白小手。

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是如何的纤弱而病态。像是营养不良似的，没有这个年纪女性丰腴的触感。这并不是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只是在冰冷而茭白的皮肤表下，蓝色的青筋隐约可见的程度。

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巫条雾绘的手掌正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她在不安，对于未来的不明确的担虑，对于自己的深深畏惧。然而却没有退缩的打算，仅仅是因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便义无反顾的将自己交给了一个还认识不到一分钟的男人。

“……哼……”神父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不知是对她的嘲讽，抑或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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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能力，其实言峰绮礼并没有太多更深入的了解。

事实上，自己已经能够在战斗时调动大部分的战力，并且已经基本完成了属于“言峰绮礼”个人的近乎奇迹的大魔术——【固有结界】。

但这大都得感谢苍崎橙子的辅助。以言峰绮礼仅有见习等级的魔道水准，是绝无肯能完成所谓“魔术之最大奥义”的。但也正是如此，自己这副躯壳的力量仍未发挥到极致。

此身最引以为傲的，正是其卓越的不死性——用“卓越”还是有点不恰当，如果要寻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大概是“超越”的等级。完全超过一般死徒所持有的【时间诅咒】或是“死徒二十七祖”能够获得的“不死性”，达到可以与【真祖】媲美的程度。

然而还有附加的能力。仅仅是“言峰绮礼”这一特例所能做到的，规格外的力量。

从转化为死徒的经过，一直到转化完后的性状，都是令人无法理解的“变动”。或许这真是作为【穿越者】这一最例外所附带的神秘加成——换个形容词的话就是“主角模板”所带来的威能，明明应该在一开始就落个身体崩溃或者精神陷入无可自拔的狂乱之中的结局，却硬是完成了这一匪夷所思的变化，造就了言峰绮礼这一“规格外”的存在。

当然，这里并非指战力上的大小，而是指存在方式的特异性。

……说了这么多一长串只是想告诉读者诸君，我又给神父开作弊器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战斗力上的提升，而是作为一项额外技能——能够一瞬间把队友满血满魔原地复活的强力挂！！

信神父，得永生！

……只是如果真要达到那种效果，神父所拥有的机会将是有次数限制的，大概仅仅是用来刷妹子好感度的一次性用品。

不过，即使是这样，要治疗一个所谓的“绝症患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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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将自己的手腕割开，保持着伤口不复原的姿态，任由鲜血不断流入杯中。

由于是第一次用在实践上，虽然之前有和苍崎橙子做过相关的实验，不过还是刻意增加了作为“药剂”主体材料的剂量。

然后他将有将近300ml的鲜血的杯子放在巫条雾绘的唇边。

巫条雾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闭着眼将那碗散发着新鲜的腥气的血液喝了下去。

显然，她已经完全明白神父给自己的，是什么“药剂”了。

大概此时，是怀着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妄想，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靠一碗血就能治得了恶性肿瘤这种鬼话……你以为你是唐僧吗？

当然，神父并没有说什么。刚才那一放血可不是随意的普通鲜血——对于死徒来讲，那可以说是真正的力量来源。对于神父来讲，犹是如此。

仅仅是几分钟的功夫——随着一声瓷杯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巫条雾绘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

她看见了。

原本沉浸在黑暗中的世界，正一点一点重绽光明。

温柔的天光，从一边的窗帘缝隙中透了出来，显得静谧而美好。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雀跃、欢呼，死亡威胁的来临之后陷入沉眠的细胞正重新苏醒。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莫名的活力充沛在每一角落。

更重要的，原本桎梏在双腿上的镣铐，被轻易地打开；石灰泥凝结的坚固壁垒，从内部被敲开一丝丝裂缝，最终，分崩离析。

这是巫条雾绘，此生本不应该奢望的事物。

请赐予我健康的身体吧——无论多少次向上帝祈祷，都不会有回应。

即使是不断痛哭着请求，厄运都无法放过自己。

这不可能，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实中——

围绕自己的，本应该是病魔与死神，本应是理所当然似的残缺。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此处，她又重获新生，用这样美妙的身体，迎接初生的朝阳。

怎么会，怎么可以如此简单——

她奋力地、挣扎着从病床上撑起身体，踉跄着、用呱呱坠地的婴儿的、近乎爬行的姿势，将那帘布猛地拉开——

淡淡的、和煦的金色笼罩在身上。

恍若梦境一般。

无法相信，无法理解，如此的不具实感——

自己的夙愿，竟被这样轻易地完成。

——最后一刻，想要掩面痛哭的同时，巫条雾绘看到了正站立在一旁，将这样的幸运带给自己的男人——

神父微笑着，看着远处，被晨曦染成嫣红的霞光。

光影分割开来的侧脸上，那表情好像在预言着，本应不可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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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非常感谢a1992413的评价票！！

ps2:结果其实巫条雾绘是最合适神父的吧……毕竟年龄也很搭。

ps3:本书中基本上不太可能会出现月世界以外的设定，所以期待圣光气的大概要失望了……fate/extra倒是可以考虑加进来，要不要把简介改一下呢……

ps4：在下对于自己的手速已经无力吐槽了……非龟速可形容啊。大概成为游戏苦手什么的也跟此不无关系吧……

ps5：结果神父又多了一个【唐僧肉】的设定……大概会有各路女妖蹦出来吧……不过不必担心神父这个能力会不会太强什么的，不会出现多少次的，这里出现是因为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救巫条雾绘了……以后出现也是仅仅为了刷妹子好感度啊（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