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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痛宰市长

艺云茶楼座落在狐狸湾畔，距秦海涛家并不远，吃过晚饭后，秦海涛准时来到艺云茶楼。
这间茶楼，环境优美，装潢考究，其整体格调很是雅致，是海洲市的高档茶楼之一。

“先生，需要人陪吗？”咨客小姐挂着一脸职业的微笑，把秦海涛引领到０８包房的门口。

“不用。”秦海涛摇摇头，抬手敲响了房门。

稍瞬，陈跃华出现在门口，“涛子，来了。”寒暄了一句，陈跃华把秦海涛让进房内。

这是一间临海的包房，面积很大，窗前的那组沙发中间，摆放着那种用粗大树根雕刻而成的茶几，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孩正在那里忙活着。

那组沙发的旁边，是一套硬木座椅，低矮宽大的方几上，摆着一具榧木棋橔，年近五十的姚树林，面带微笑的站在棋橔旁。

“姚市长，您好。”不待陈跃华介绍，秦海涛赶紧快步上前。

“哟，你认识我？”话语间，姚树林把手伸了出来。

“嘿嘿，咱们江东省有几个不认识您的？”握手之间，秦海涛奉承道：“您可是常在电视和报刊上露面啊。”

“是吗？请坐。”脸上挂着宽厚的浅笑，姚树林示意秦海涛坐下，“听老陈说，今天给我引见一位围棋高手，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呵呵，后生可畏呀，你叫秦……”

“秦海涛。”待得姚树林坐下，秦海涛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我哪是什么高手哇？那是陈主任在抬举我呐，相反，陈主任倒常常说起您的棋艺，说您打遍省委党校无敌手呢，围棋在咱们江东是很普及的群众体育项目，您能在省委党校称雄，晚辈一直想向您讨教几盘，谢谢姚市长今天给了我这么一个学习的机会。”

秦海涛这一大段话，说得既流利顺畅，又辅以小小的肢体语言，刻意让姚树林感觉出他有些紧张，陈跃华站在一旁，不由在心中暗赞秦海涛在待人接物上，已经略窥门径了。

“哪里哪里，老陈过讲了，呵呵……”姚树林笑着抬手理了理头发，说道：“我不过就是下棋的时间长一些罢了，小秦，你是什么时候学棋的？”

“我五岁多……七九年开始下棋的，不过，嘿嘿，这些年一直也没什么进步，姚市长，一会儿您可得让着我点儿。”

“好说好说，咱们猜先吗？”

秦海涛赶紧把装着黑子的棋盒拿了过来，“不不，您还是让先吧。”

说话间，冲茶的那位小姐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把三盏盖碗送到桌旁，姚树林对那男子说道：“小李，刚才这位小姐说她会下象棋，你们俩去玩儿吧。”

艺云茶楼的老板，在选择陪客小姐时，颇下了一番功夫，在这里，你想玩什么棋类牌类，都能找到相应的人选。

“姚市长，咱们开始吧。”征得姚树林点头，秦海涛把一枚黑子，轻轻的放在左上角的星位上。

紧接着，姚树林也占据了棋盘另一边的一个小目。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十多手过后，秦海涛不免暗自苦笑，“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来了。”

原来，陈跃华介绍的高手，竟然连大斜定式欺招都对应不好，之所以下骗招，秦海涛是想试探一下姚树林的水平，哪知，姚树林围棋水平跟他不是一个等级的。

业余棋手对诸如村正妖刀、大雪崩之类的大型定式，应该是最感兴趣的，只要是看过定式书的人，都不会被这种欺招骗到。

行至三、四十手，黑棋在序盘阶段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

如此一来，秦海涛不仅兴致大失，还得想方设法让白棋追赶上来，由于姚树林棋艺水平半生不熟，秦海涛还不能大出昏着，只能在一个个变化中刻意的落后手，有时甚至后手回补，这盘棋对于秦海涛来说，简直就是在折磨他。

就这样，下到一百来手，姚树林终于看到了一丝胜机，不由脸现兴奋的，对黑棋一块薄棋发力猛攻起来。

其实，业余强豪和专业棋手，在中盘缠斗时，其算路大体相当，只是专业棋手的形势判断和官子功夫，是业余棋手骑着快马也追上的，尽管秦海涛不是专业棋手，但他是科班出身，其实力自是比一般业余爱好者要强悍很多。

秦海涛习惯xìng的连靠带碰，几手棋过后，那块薄棋已经厚实起来，弄得他再次暗自苦笑。

不多时，这盘棋以秦海涛小胜而告终。

多年来，尤其是上大学后，时常靠下棋骗钱的秦海涛，在胜负这一点上，做得极为技巧，若想勾住对方，必须大杀小输赢，要让对方赢得侥幸，输得惋惜，这样才能令对方越陷越深。

尽管姚树林不是海洲的领导干部，可人家毕竟是市长啊，小赢他一盘，既不丢海洲棋界的面子，又能陪着他娱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很快，双方又开始了第二盘的厮杀，这一盘秦海涛完全没有用心，最后还是小胜，姚树林不免颇为扼腕。

其实，秦海涛在这盘棋中，完全可以把白棋的一条大龙屠尽，可他偏偏截下一只龙尾，撩逗得姚树林摆开第三盘战局，此际的秦海涛，心中已经大生游戏这位市长的恶趣了。

第三盘开始不久，秦海涛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凝神思考之中的姚树林挥了挥手，示意秦海涛去回电话。

包房中就有电话，抱歉了一句后，秦海涛起身拨通了号码，“喂，哪位打传呼？”

“是我，蒋馨。”

“嗯？”在那久违的声音中，秦海涛持着听筒的那只手，微微地颤了一下，“你在哪呢？”

“我在海州大酒店大堂，刚才我去你家找过你，你妈妈告诉我的传呼号，今晚你能来一下吗？我等你……”

记住了那边的房间号，缓缓放下听筒的秦海涛，心情变得很坏，再次坐回棋橔旁，开始大杀大砍起来，管你他妈什么市长不市长，老子不陪你玩儿啦！

打了一个电话，棋就长了这么一大块，姚树林不免有些晕然。

在第四盘较量中，海洲市经贸局的一个普通科员，把南湾市市委副书记、市长，弄得面红耳赤，极为尴尬的中盘认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