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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两难

西陵雁会这般左右为难，自然是有原因的，在他初初看见烛元明圈出来的那个圈时，就已经明白了烛元明的意图，因为那两个小门派，是极为少有的，曾经由他去担任过客卿教授过炼丹技巧的丹修门派，纵使丹修战斗力极低在修仙界是公认的事实，他也绝对不认为烛元明特意圈出这两个门派来，是事出巧合。
于是现在，烛元明等于将一个难题摆在了西陵雁眼前，此时的西陵雁与当时叛出紫丹谷时不同，那时的他最为重要的目的——既是为苗一一再度凝形化体——并没有成功，为了苗一一，他自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顾忌，更何况他善于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跟人谈条件，成功地与凤子凡暗地里达成了交易化解了之前的恩怨，直到烛元明将这个选择摆到他面前之前，他已经基本上将前尘的过往恩怨基本上都清算清楚了，就算是与血异族之间的恩仇无法化解，可等他带着苗一一回归五仙教退隐之后，也不惧怕血异族能找上门来。

可现在这个难题一出现，西陵雁无疑于又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明白烛元明必定是担心他对鬼族的依附心还不够强，想要逼得他除了鬼族之外无处可去，想到这里，他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早知道留下来会一步错步步错，当初他便不贪图那一点魂力，早早带着苗一一离开，说不定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只可惜世间难寻后悔药，已经错过的时机，即便是想再多次也不会回来，西陵雁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思维便再度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这次烛元明用此事来逼迫与我，看起来似乎对我颇为不利，然而我却恰好可以通过这次机会，博取他的信任，而后就可以筹划何时将叶冰之的残魂交给他了，如此想来，事情也不算太糟糕——只可惜那两个门派，看来是非要牺牲掉不可了……”

西陵雁心中盘算着，人非死物，自然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心无情，在苗一一成功醒来，再度聚形化体之后，西陵雁性格中极端的那一点已经极大幅度的软化柔和下来，所以每次一想到即将牺牲掉的那两个门派，他的心中仍旧是有一丝难以明说的情绪。

“罢了，那两个门派，现在应该也归属在凌广门的属下，是生是死，但由天命。”

且说余纤灵等人，在黑凤的带领之下，通过空间通道离开了鹭影溪那边的鬼族据点，只走了不多会儿，众人视线最前方就出现了一丝亮光，看起来便是通道的出口。

“我担心要返回凌广门，你们的体力难以支撑，所以便先将你们带到点云宗那边去，不知你们可有意见？”

黑凤开口问余纤灵。

“客随主便。”

余纤灵勉强地笑了笑，回答道。

“纤灵姐姐你就不要多说话了。”

苗一一此时紧紧挨着余纤灵站着，一只手绕过她的腰将她搀扶住，现在他们所走过的这处空间隧道，虽然在黑凤的神通加持之下，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余纤灵身上刚刚受过伤，还只是接受了一点仓促的治疗，仅仅是走上这么一段路，体力就明显出现了亏空的先兆。

“这位前辈，不知到出口还要走多久？”

“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所谓望山跑死马，尽管那个代表着出口的亮光似乎就近在眼前，可黑凤的话还是叫众人因为看到出口而雀跃了几分的心情，微微向下一沉。

“才半个时辰而已，不多，不多。”

感受到气氛的凝滞，尽管余纤灵已经体力亏损到不得不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苗一一身上，还是提起力气来开口给一众弟子们打气。

“大家再加一把劲，走到出口那边，就到了目的地了，说起来，咱们还省了不少时日呢。”

余纤灵说的“省了不少时日”，自然是指的原本她们要从南昆仑来到西昆仑，至少还要再走上半个月，可现在经过这么一件事情，这个时间被大大缩减了。

黑凤说的半个时辰的路程，还真是让余纤灵等人走了不多不少整整半个时辰，当他们终于来到出口外面时，一呼吸到外界那清新的空气，所有五仙教弟子都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咦？怎么去了一趟，带回来这么多人？”

通道出口外面，凤子凡早早便等在那里，一看到黑凤带着一群人从通道中走了出来，他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丝疑惑来：“你不是刚刚从西陵雁那边回来……”

“人便是从他那里带回来的。”

黑凤回答道：“若不是这样，我又何必开启空间通道。”

开启空间通道在全盛时期的黑凤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在现在的他来说，耗损有点过于大了，不是必须的情况，他自然不会轻易打开。

“这几位道友好似都受了伤，先随我来。”

凤子凡自然注意到余纤灵等人身上穿着的服饰与西昆仑这边的穿衣风格大为不同，在分辨出这些人都是五仙教门徒之后，凤子凡暂时按下心头的疑惑，回身走在最前方带路，引着余纤灵等人先往点云宗宗内走去。

“这些五仙教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西陵雁那边？”

走在半路的时候，凤子凡用心魂传音询问黑凤。

“前因我并不了解，当我赶到那边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西陵雁怕他们被鬼族发现，因此才托我带着他们离开。”

黑凤面上不动声色，同样用心魂传音回答凤子凡的问题：“怎么，你觉得这批人有问题吗？”

“倒不是觉得他们有问题，只是因为他们出现的太过蹊跷，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对于任何人，我们都不能报以全然的信任。”

凤子凡思虑了一番之后，下了一个决定：“我看她们当中有些人受伤不轻，等下我先带着他们前去疗伤，你半道离开，快去寻胡悦或是玉敛香过来，他们这些人与五仙教打过交道，若这些人当真是五仙教派来支援我们的那部分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我明白了。”

黑凤给凤子凡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过去，当他们来到点云宗的山门前时，黑凤就开口寻了个理由，先行离去找胡悦他们了。

“这位道友也是点云宗的人？”

余纤灵不是没看出来黑凤与凤子凡之间的相似之处，此刻见黑凤离开，她便开口问起了凤子凡。

“在下并非点云宗门下，而是凌广门的执典长老凤子凡。”

凤子凡淡笑着摇了摇头：“此次鬼族祸起昆仑，点云宗是西昆仑最前沿的据点，我便是代表着凌广门，前来支援的。”

“原来阁下便是凤子凡，当真是一表人才，令人见之而心向往矣。”

余纤灵嫣然一笑，若不是脸上脸色过度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未擦干的血迹，说不定这一笑也能极美。

若是苗情现在在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戳余纤灵一句：“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闲心**美男子。”

可惜苗情现在不在场，苗一一虽然知道余纤灵这花痴的毛病又犯了，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开口去说她。

而凤子凡此刻却只想告诉余纤灵，那句绉绉的话听起来别扭的很，如果官话说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就在凤子凡即将陷入被**的地狱中时，黑凤已经成功地找到了胡悦。

“什么？五仙教的人？从西陵雁那边被救出来的？”

在听到黑凤简洁了当的复述之后，胡悦脸上的惊讶神色十分明显，然而当他接下来从黑凤那里知道五仙教为首之人的样貌特征之后，原本迈出去的脚步一下子又停顿了下来。

“嗯？怎么？你不想去确认一下来的人是不是真的五仙教弟子吗？”

黑凤见胡悦忽然停下了脚步，不由得问道。

“现在谁在接待她们？”

胡悦没有回答黑凤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来问他。

“凤子凡，怎么了，有问题吗？”

黑凤见胡悦脸上神色有异，不由得有些担心地看向凤子凡等人所在的方向。

“唔……”

胡悦脸上的神色扭曲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如果是这只老鸟的话，说不定问题不会那么糟糕。”

“什么！原来这些人当真有问题！”

黑凤误解了胡悦的话中意思，当即一脸愤怒地就要冲回去，只是人还没来得及赶过去，就被胡悦一把给拉了回来。

“着什么急，不是那个问题，那些人的确是五仙教派过来支援我们的。”

胡悦苦笑着对黑凤解释道。

“那你方才说的那么恐怖做什么，我还以为这群人有问题——不对啊，若这些人没问题，你怎么会那样说？”

黑凤盯着胡悦，显然是在等他进一步的解释。

“这……唉，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你说的这个人，的确是五仙教派来的，只是这个女人一旦见到美男子，就会变得很没有节操，所以我才会问是谁在接待她，若是接待她的人是那种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我就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尽快赶过去救援，只是现在接待她的既然是凤子凡，这只老鸟与那个女人比起来，也不见得节操就能多出多少来，所以我才说不必担忧了……”

胡悦摆了摆手说道。

黑凤听完立刻沉默下来，这种时候，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要反驳一下比较痛快，还是符合一下才比较合适。

“没错，凤子凡的确毫无节操可言！若只是这种事情的话，当真不需要担忧他。”

犹豫了半天，黑凤果断地选择自己嘴巴上痛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