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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之剑斗之剑

第16章 鬼之剑斗之剑</>斗剑在手，陆云沧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神情一肃，剑诀一掐手腕一转，登时剑锋夹带冰寒灵气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冷曲线，四面八方的灵气都似是被斗剑吸引不断涌动过来，陆云沧将自身灵力覆盖在剑上的瞬间，只觉得剑身猛地一颤，随即发出一声铮然剑鸣，金褐色的剑身瞬间绽放出耀眼金光，仿佛在应和着剑鸣一般！陆云沧在一瞬间觉得手中这把斗剑中透出一股终于能再次战斗的狂喜与兴奋！
“沧澜！”

陆云沧一声断喝，手中斗剑一挥，一道由三方剑气凝聚成的剑气惊涛骇浪般猛击在不远处的山壁上，只听轰然一声响，陆云沧昨日一下只能凿出一个浅窝的坚硬山壁，竟然在这一剑之下生生轰出一个巨大缺口！而承受了血脉中承天剑灵剑气的斗剑竟然丝毫无损！

“哼，这招沧澜勉强可看。”

胡悦在陆云沧使出这一招后说道，只是脸色不知何故微微有点泛白。

“在你领悟出体内剑意之前，就先用着这把斗剑。”

“多谢三师叔赐剑！”

陆云沧满心狂喜应道，随即他就发现胡悦异于平常的脸色：“三师叔，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闭上嘴，练好剑，做你该做的事。”

胡悦淡笑一下：“要管我的事，你管得了吗？”

“是弟子多言了。”

陆云沧讪讪一笑，低头说道。

胡悦看了陆云沧手中的斗剑一眼，手一抬，掌心红光一闪，紫色长剑已经握在手中。

“小子，告诉我，剑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道。”

陆云沧认真地想了一下后回答。

“呵，那我问你，你习剑又是为了什么？”

胡悦剑尖斜向下指地，目光紧随着剑尖：“别告诉我你习剑就是为了复仇这么肤浅的事情。”

陆云沧被胡悦的话堵得一时语塞，他确实是为了复仇而拜入点云宗，他想要早点变强，早日亲手手刃仇人，每一天每**，这个念头都有如烈火烹油般步步紧逼，让他心神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可是这个念头现在不仅被胡悦毫不留情地戳出来，甚至还冠以“肤浅”这样的定义，陆云沧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无话可说？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是不肯让我失望，一如我所料的鼠目寸光。”

胡悦嘴角一勾：“以复仇为目标而习剑，复仇后目标消失，你还能干什么？”

“剑既是道，道既是本心，本心不能轻移，道与剑亦然，你习剑最初的本心就建立在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泡影上，本心不稳，又怎么可能体悟出真正的剑意。”

胡悦一番话对陆云沧来说不啻于醍醐灌顶，随着一字一句吐出，陆云沧只觉得神魂深处，有一层透明的壁障随着一声脆响碎裂开来，这感觉非常奇妙，仿佛原本只能低空飞行的莺雀一下子飞到了苍鹰的高度，视野登时开阔，胸中一股豪气浩然而生。

剑既是道，道即是本心！

本心不能轻移，道与剑亦然！

那么自己习剑的本心到底是什么？不是复仇，复仇只是一件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事情，但却不是自己人生的全部。

陆云沧出神地看着手中斗剑，斗剑似乎在回应他的目光，轻轻颤动着。

自己习剑，是为了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强到再不会身临绝境却无能为力！

强到再不用挚亲牺牲性命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强到再不必因为躲避强敌而牵连无辜旁人丧命！

心思震动间，丹田内金色小龙也似有所感，停止了嬉戏游动，高高昂起龙头发出一声清越龙吟！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陆云沧才自顿悟境界中走出来，回过神来看到胡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立时一撩道袍下摆对着胡悦跪了下去。

“弟子多谢三师叔指点迷津！”

这一声谢，倾尽了他全部感激，如果不是胡悦冷言冷语对他当头棒喝，他绝无可能这么早就意识到自己本心上的不足，更会在日后的修炼中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找到自己的本心了吗？”

胡悦一声轻笑，手腕翻转间挽了个剑花：“那么接下来，出招。”

“嗯？”

陆云沧发现自己始终是跟不上胡悦的思路，果然狐狸的思维不能以人的心来推测么……

“只有战斗中才能体悟剑意，不管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

胡悦说话间手中剑锋一划，周遭气流瞬间凝滞，隐隐有万鬼哭嚎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山巅景象一变，原本洁白的落雪渐渐染上妖异的血红，原本苍色的天空也成了黑红一片，地涌血池万鬼齐出，血池修罗阿鼻地狱之境顿现眼前！

“三十三劫修罗天。”

胡悦一身白衣站在这地狱景象中，长发无风自动露出变尖的双耳，俊秀容颜上珊瑚色的纹路艳丽蜿蜒，勾画出只属于天狐一族的妖媚，一双琥珀色眸子已经变得血红，手中紫色鬼剑与周遭的阴森鬼气产生共鸣，发出阵阵幽暗紫光！

“鬼雨！”

剑招出，刹那间耳畔万鬼悲泣，黑色雨水般的剑气对准陆云沧劈头盖脸砸落！

陆云沧丝毫不敢大意，手中斗剑平扫，水清日炎两招同出！只见一道透明的剑气屏障将陆云沧整个包裹起来，抵挡来袭的鬼雨剑气，同时数十道火光自陆云沧身边冒出，以他为中心旋转着形成一个火焰漩涡，漩涡不断燃烧吸纳黑雨剑气，勉强化解了胡悦这一招。

胡悦冷笑一声手腕一转，整个人浮空立于血池之上，血池中窜起万千注血水，在胡悦身边一一凝成血刃。

“血狱！”

胡悦手一抬，万千血刃齐发！

再看陆云沧这边，上一招鬼雨还未完全化解，眼见第二招已至，强提真元将剩余鬼雨剑气燃烧殆尽，即刻打出第二招对着来袭的血刃迎头顶上，只见陆云沧剑上生太极，金色光影一闪，一道剑气化出金色龙身，卷起强烈气流呼啸着冲向血刃，正是陆云沧自创剑招：剑凌云！

转眼间金龙与血刃正面对上，一声霹雳惊响，漫天都是碎成一片片的金色红色碎影，好似一场落幕了的盛世烟火。

胡悦的脸色愈发惨白起来，冷哼一声，鬼剑再扬，却听到一声大喝。

“住手！”

陆云沧与胡悦两人一齐看过去，但见远处一个人影一步步行来，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一个阴阳八卦图闪烁一下，来人身边的血池地狱景象被八卦图的光芒一照，登时消散，等来人走到二人眼前时，胡悦的鬼剑之域已经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陆云沧的师尊，霸剑战天一。

“拜见师尊。”

虽然只是分别了短短两天，再见面陆云沧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战天一点了点头，目光在陆云沧手中的斗剑上停留了一瞬，就锁定到胡悦身上，紧蹙的眉心显示着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云沧你先回避，为师有事与你三师叔谈。”

“……是。”

虽然很好奇师尊为何一脸怒意找上三师叔，陆云沧还是乖乖答应道。

“回避做什么？给我留下。难道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胡悦收回鬼剑，惨白着一张脸嗤笑道。

陆云沧闻言离去的脚步一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战天一见状一声叹息，自己这三师弟驻守后山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丝毫未变。

“罢了……”

战天一决定不与胡悦纠缠是否让陆云沧回避的问题，直说来意。

“三师弟，我只想让你帮云沧参悟剑意，你又何必如此。”

战天一开口道。

“先师身陨、斗剑却存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你体内有先师的灵剑道心，这些年你坚持不肯取出灵剑道心，道气早已对你身体有了侵蚀，如今你又将斗剑给了云沧，你该知道斗剑每次运用都会牵动灵剑道心，万一你有何闪失，你又叫愚兄以何颜面去面对先师。”

“哦？我还以为你们巴不得我这妖孽早早死了，省的你们天天提心吊胆怕我的存在被外界所知呢。”

胡悦冷声道：“放心，区区侵蚀之伤我还不曾放在心上，我还没有伟大到能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们。”

“三师弟……”

“废话少说，既然将弟子托付于我，就少来我地盘上指手画脚，总归我会把你徒弟好手好脚送还给你就是，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胡悦打断了战天一的话，背过身去手一挥：“话不投机半句多，师兄好走不送。”

战天一被胡悦呛声也不生气，只转眼过去看了看陆云沧。

“斗剑虽好，不可贪用，早日化出体内之剑方是你来此的真正目的，你切莫忘记。”

“是，弟子知道了。”

陆云沧只觉得短时间内似乎接触了太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懵懵懂懂间听到战天一叮嘱，下意识回答道。

“啰嗦个鸟，快走！”

被战天一这句话戳到的胡悦像是炸了毛的猫般反手一道剑气打向战天一，被战天一挥手化去后怒喊道。

“师弟，你好自为之。”

战天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后山之巅。

“三师叔，我师尊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是不是我用这把剑会对你身体产生伤害？你从方才起脸色就一直在变差就是这个原因对？”

战天一走后，陆云沧反复思考了半天，方才开口问道。

胡悦听到陆云沧的问话半晌没有作答，最后做了一个深呼吸，抬眼看着陆云沧。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胡悦开口问，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