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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vs十九

沼泽上飘浮着腐木枯叶，不时有沼气的气泡从泽底冒出头来。百分百的拟真度显得如此真实，以致于明了分神差点摔倒，而意想之中的敌人一直没有出现。
机甲的身影如同蜻蜓点水般无碍的飞窜，然而由始至终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句。就在于明了以为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的穿过之前飞鱼所说异常危险的地带时，意外发生了。在前面的李可云突然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掉下去了，于明了瞬间反应过来，加速一把拦抱住，脚点着下方的石头时突然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的明白了为什么李可云会掉下去。

下方冒尖的岩石竟然开始移动，而且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把我放下来。”

如果算上开始见面说的话，这是李可云对于明了说的第三句，可后者却没有时间回答他。jīng神的高度集中没有一丝的空暇去思考另外的事。但偏偏这时，一道yīn影出现在于明了头顶。

虽然他立刻低下头使那影子几乎贴着头顶滑过，但也使得自己失去重心朝着沼泽坠去。千钓一发，于明了脚下一蹬，靠着石头的作用力低空飞向另一方石头。

如果这时他把李可云扔下不管，那么于明了还可以试试以手代脚来个反跳，然而这种念头根本就没有想过。

机甲的头部狠狠地撞在了那方石头上，现代机甲的cāo作主要是神经接驳，是种从虚拟网络发展出来的技术。然而一般游戏里不可能将机甲设定为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军用练习却还原为百分百，因为痛楚是塑造士兵最快的捷径。

就在前一刻于明了还在赞叹百分百虚拟的神奇，现在却连咒骂的语句都无法串联起来。不过动作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在落进沼泽的一瞬间马上出手抓住近在咫尺的石头。

移动中的石头带着机甲左晃右摆。因为两台机甲的重量使得他的移动格外缓慢，但只要坚持也不是说没有机会。可是导致他坠落的元凶又来了。

只见一台灰白迷彩翼手龙型无人攻击机又一个俯冲朝他击来，而于明了这次根本躲不了。攻击机只是一个侧身，锋利的翼缘像刀子切豆腐似的分离了手臂与身子的联系。

好似真的被斩断了手臂，痛楚在刹那间再次传入感官神经，于明了惨叫一声，不过痛楚没有使他失去理智反而愈加得集中了jīng神。指令瞬间传过肩胛、鹰突、腕骨三个传感关节点来，没有平时那般好似在水里游泳般阻滞。通过抖动腰间脊骨猛得将李可云甩向石墩。

机甲的cāo作是通过人脑神经，为了使机甲更符合人体工程学，在设计时都是参考实际人体骨架，等熟练到一定地步，驾驶者会分不清人与机甲的实际关系，过而做到真正的人机合一。

可这一步并不是那么轻意便能做到的，因为关节点与关节点间的传输协调很难做到。所以适应了高同步率的驾驶者再去坐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也许连走路都可能跌倒。

“似乎提高了。”毕竟不是真实身体，痛楚只是一晃就过，于明了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往泽底坠落前唯一的想法。

就在于明了以为就这么结束时，完好的左手突然被拽紧。原来是李可云被抛出去时拉住了他的手。

她抓住他的手同时扣住石墩，而“翼手龙”打了个回旋再次向他们扑来，于是她对他说。

“小心！”

恍若相通的心灵，他马上明白了她的心思。

二十一号抓紧着二十二号的手，加大输出功率，机甲头上的有机玻璃罩变成了明红sè。在石墩的帮助下李可云将于明了甩出了泽潭，扔到了半空。

与“翼手龙”在做正面相撞前的一刻，于明了只觉得时间一下变得缓慢，身体不由自己做出了反应。他反着身，双腿呈剪刀在“翼手龙”冲来时刹那间合拢，夹紧对方扁平的机身然后发力改变了它的方向，接着两台机械一同坠向潭底。

“好险！”于明了最后抓住了前方的一个石墩，再回想刚才连心跳都遗忘的一幕不由庆幸。

轰的一下，于明了的头顶又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

二十一号机伸出手来……

出来沼泽奔行不久便见到高岩悬崖，崖面平整，只有各别地方带着些凸石。一条狭窄的小路就在两面峭壁之间。

“你走小路，我从山上绕过去。”

李可云说完也不等对方答应便一个助跑飞向悬崖，抓住其中一块凸石，然后将手掌插入岩石内，接着如法炮制慢慢的往上爬去。

些许阳光呈Z状反复折shè落在小道上，虽不明亮，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过压抑。看了眼李可云，再看看右手断臂，于明了摇了摇头便往小道上走去。

如果不是少了只手，他的选择会跟李可云一样。

小路越走越深，崖壁越来越高，视线变暗。虽然开着夜视呈像仪，但于明了还是摸着身旁的岩石徐徐前进，直到光明再次照耀在迷彩装甲上，他试着呼叫李可云，却一点音讯都没回。试了几次后，他便放弃了。从狭窄的小道走了出来。

约一里方圆的平整凹地，灰sè高大的立方岩石石柱在阳光下变得仿佛土般颜sè，斜斜地插在四周，整体就像一个放大似的脸盆。

“像古时的罗马斗兽场。”于明了第一时的反应。

空荡的场地只有一团蓝sè能量球在中心飘浮。没有预想中的敌人，但于明了知道事情并不轻松。他敲下一块岩石，然后朝能量球扔去。接着岩石在离能量球一米处像是遇到了墙壁摔了碎片。

“看来不能作弊了。”

只有亲自过去再花段时间才能解除“旗帜”，这也是网络上常见的模式。于明了不能算玩过机甲游戏，因为他只会选择旁观模式，也不参与静静地观看每个人的动作。

能量球附近土地发出轰鸣，地面开裂，一只铁甲手像古老的僵尸片那样伸出来。当它伸出第二只手后刚露出脑袋一把振荡匕首快而准地落到头顶。

于明了可没有耐xìng等它出来再打一场，不过透明墙仍然没有消失。接连几响破土声，而这次于明了没有出手。

“十五、十六、十七……”于明了嘴角抽搐着数着每一台机甲，“堡垒型机甲，十九台。”

XL—89堡垒型机甲，高五米，双脚可更换成履带型，是人所共移动型炮台，外甲厚度超五十公分，在没有防御共荡场的情况下一般光枪无效。与大部分机甲的弱点一样，头部运行枢纽为破绽。

就算这样，一次十九台，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于明了只能期望于AI等级并不是太高。与目标半里的距离并不远，然而在敌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能让自己安心的去解旗吗？更何况现在又失去了一只手臂，于明了已经做了光荣的准备。

“或者可以再试试那些招术。”于明了突然想到，“好得也研究了那么长时间，似乎从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