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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对手戏

黑rì施出“返祖”的时候，也正是龙骑在龙血中清醒过来的时候。
龙骑不知道，自己穿越之旅的第一站就成为这个大陆最受尊敬的屠龙勇士，当然这尊敬仅限人族领土。现在的他，在还黑龙的伤口与粘稠的龙血拼斗呢。

看着倒在地上的庞大无比，却已不属于自己的黑龙身体，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小身板，黑rìyù哭无泪，脆弱的身体本能的催促他快点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角落去默默舔舐心灵的创伤。但是作为曾经藐瞰众生的龙族一员，与生俱来的骄傲又强迫他必须留下来，起码也要知道自己究竟命丧那位大神之手，即使无法报仇，能在有生之年，画着圈圈诅咒他，也算出一口胸中闷气不是。

黑rì如愿了，让他变成这幅惨状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

立刻黑rì郁闷无比，因为以他高贵龙族的博见广闻也认不出来，这个全身清洁溜溜。没有一根毛发，也没有一片鳞片，既不像人也不似兽的古怪生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终于，龙骑总算从哪些该死的液体里面爬出来了，顺着一块块光滑如同大理石地板一样的东西上安全的滑落在地面，他第一时间歪着头单脚跳了几跳，生怕被那些无名液体进入耳朵引起发炎，之后才转着头开始打量身边的环境。

他已经回想起，在自己记忆中，此时此刻正身处老鼠窝的一个岔洞之中，所以他对目前的洞穴大环境一点也不惊诧。

但是面前这个是什么东西？记忆中没有的呀！

十几米高，不知道有多长，黑乎乎的的像城墙一样横亘在自己面前，好像自己就是从这上面下来的，上面那一块一块像大理石地板一样光滑的东西难道是砌墙的砖？

咦，不对呀，矿洞里面可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呀，这四周也没见透光的地方呀，自己怎么把眼前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呢，连这一块砖一块砖之间的缝隙都能分辨出来。难道是这眼睛被泡坏了?

“难道，眼睛被这脏水泡坏了”龙骑不自主的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

从头到脚，在从脚到头，上下打量了龙骑好几遍的黑rì，心情很悲催，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搞得自己yù死yù仙的生物都不像什么大神啊，除了长相特别点而已。

“啧啧，好大的口气，本大爷一泡尿都比你这下贱怪物的xìng命还贵重，你居然敢说本大爷的龙血是脏水”

本就愤懑到顶点的黑rì，听到这该死的低级生物，居然把它高贵而珍贵的龙血称之为“脏水”，一时间忘记自己目前遇见只老鼠都要躲避的尴尬处境，忍不住出言讽刺，虽然声音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大，甚至算是低不可闻。

“咦，谁在说话”

听力似乎敏锐了许多的龙骑，听见在这个及其静寂的空间中响起的声音，本能的开口询问，随即他一愣，按照自己学到的表演学理论，此时此刻，此种环境下，自己的反应应该是紧张害怕，而不是反问才对呀。

仅仅是一愣，龙骑立刻惶惶的四下张望，却发现除了这个又长又高的东西外，身边空无一物呀，连零散的岩石都不见一块。

不对，还有个东西。

龙骑向前走了几步，拿起地上的东西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军用挎包，很自然的便背在身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上下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四下再一看，想找一下衣物是不是和挎包一样掉在旁边了，结果又看见一个东西。

从说完那句话之后，黑rì便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想藉着山洞的黑暗来掩护自己黑sè的身体，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自己口中的下贱怪物看见了，连忙向再次逃窜，却不料被龙血浸泡后的龙骑移动迅捷无比，几步过来随手一抄，便将黑rì捞在手中。

“原来是条小黑蛇呀，无毒的，可以烧着吃”

在龙骑长大的山上，生活着无数各种各样的蛇，村里的老老小小都是抓蛇的好手，无论有毒的无毒的只要被看见，便是信手拈来。抓住尾巴抖三抖，一条蛇便软成一条麻绳，往田坎上一放，等收工回家，把蛇洗剥开来，砍成一大段一大段的，用腊猪油加点野葱、蒜头、干辣椒一阵爆炒，那就是罕见的开荤啊。甚至在一些害虫猖獗的时令，为了保护吃害虫的青蛙，村村寨寨还专门组队抓蛇，既保丰收，又能给家里加菜开荤，一举两得。

而龙骑儿时最喜欢的就是跟哥哥们抓蛇，人手执长棍一根，行走于山林田间，见树根草丛，一阵乱打，时有长虫蜿蜒而出，七手八脚抓之，将长虫洗剥，头三角则去之，头圆则囫囵，串于树枝，燃野火一堆，即抓即烧，待雪白**焦黄，抹上家中偷取的块状粗盐，众人狼吞虎咽，分而食之，而龙骑因最年幼，得哥哥们爱护，总能吃最粗最长那一截。

所以龙骑不怕蛇，甚至能在一眼之下便能分辨毒蛇与否，抓着黑rì，龙骑却沉浸在儿时关于抓蛇的回忆之中，一时间呆在原地，尤其回味起蛇肉不同吃法的美味时，忍不住重重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龙骑没想到，他的话结合他此刻的形象却让手中的黑rì如遭天雷击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强大如烈火都没能杀死的黑rì大人，居然要被人活生生的烧着吃了？

慌乱之下，黑rì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叫起来：

“喂喂，你这该死的低等怪物，你怎么敢对高贵而强大的祖龙一族，黑龙黑rì大爷产生食yù，你不怕来自祖龙一族的报复吗”

黑rì自以为只要自己讲出自己的龙族身份，立刻能震慑这个不明自己强大背景的类人生物，却发现效果极其微弱，好吧，是完全没有，这个应该被龙炎烧的尸骨成灰的类人生物不但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咂巴几下嘴。

本想故作镇定，略微端起点高贵龙族架子的黑rì投降了。

虽然他曾经有自爆的勇气，不代表他不怕死，相反，他一直很怕死，龙族耻辱的称号，不仅仅是因为他平rì里卑劣无耻的行为，更多的源自他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能放弃一切，包括身为龙族的高贵身份。

尤其是“返祖”这一保命秘技，脆弱的不单是他的**，还有他的心灵，所以他开始挣扎扭动，以及，呃，嚎啕大哭。

“英雄，大爷，祖宗，求求你啊，不要吃我啊，我不要死啊”

不知道是黑rì的挣扎还是他用最大声音发出的哭声，把龙骑从回忆时的发呆状态中惊醒，不过随即他又进入另一种发呆状态。

“会说话的蛇，蛇会说话吗？蛇怎么会说话呢”

黑rì眼见这个类人怪物终于有反应了，忙不迭的回应。

“蛇是不能说话，蛇人才可以说话，不过我不是蛇啊，我是龙啊，英雄，我是一条高贵的玛瑙巨龙，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条玛瑙巨龙啊，所以你不能吃我啊”

“龙啊，为什么龙不能吃呢，我还没吃过龙肉呢”

不得不承认，虽然龙骑的回答不卑不亢，勇气十足，但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因为此时的龙骑根本没从蛇说话这个只有神话故事中才能出现的事情中清醒过来，换句话说，他还在震惊和茫然之中，而他的回答纯粹只是本能的顺着黑rì的话往下接

而对黑rì来说，龙骑在明知面对一条龙的时候，如此面不改sè，声音平静而毫无情感的回答，顿时让他万念俱灰，一颗心拔凉拔凉还加三块冰。

“他敢吃龙，虽然他没吃过龙肉，但是他能吃龙”

如此的理解，让黑rì对活下去的可能完全失去了盼头，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他有气无力的说出最后一句，之后蛇身一硬，闭目等死了。

“我没几口肉，你吃也吃不饱，我可以和你契约成为你的仆从，尊你为主人”

震惊不等于吓死，迷茫也不代表魂飞魄散，所以龙骑还是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手中的家伙给扔得远远的。

“天啊，会说话的自称是龙的黑蛇”

“龙啊，俺的亲娘，俺得跑啊，不然小命就送这了”

“呃，这龙说什么来着，他怕我吃了他，要尊我为主人，当我的仆从，这是一条龙啊，居然怕我吃了他”“

也是哈，这么小的一条龙，和电影里面那些差远了，不应该对我没威胁啊，看来电影果然是虚构的”

“啊呸，我也是圈里人，说这话浅薄了点”

“难道我遇见黑素贞了，不过他声音是男的呀，再说我也不姓许啊”

“我这到底是到什么地方了，随便问问这条黑素贞，哦不，自称是龙的蛇吧”

佛说，一弹指便是六十个刹那，而龙骑在一刹那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闪过这许多念头，于是他入戏了。

演员守则第一条，好演员面对任何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背景的角sè时，必须能够最快的速度入戏。

龙骑告诉自己，现在正在拍摄《黑蛇传》，自己就是遇见蛇jīng的男主角，拍戏而已，虽然没脚本，但是顺着剧情走，他龙骑还是没问题的。

入戏的好演员龙骑与惊魂未定的龙族耻辱，黑龙黑rì之间的对手戏正式开拍。

“你说，只要我不吃你，你就怎么来着”龙骑表情很淡定声音虽然略微颤抖，却被刻意的冷漠遮盖下来。

“啊，什么？哦，你不吃我了？呃，伟大的屠龙勇士，只要你能饶恕我这条卑微的小龙，我愿意成为你的契约仆从，永生尊你为主人”不得不承认，黑rì的表演功底也不是盖的，一句话之间，快速转换了惊讶、迟疑、惊喜、以及卑微多种表情，转换衔接浑然天成，简直活灵活现的表现出一个绝处逢生的形象的心理活动演变过程，让龙骑这个资深演员也深感佩服。

“我说过，我还没吃过龙肉，所以我对龙肉的味道极度渴求，那么你能提供些什么好处来冲淡我的这种渴求呢”？

既然对手如此专业，龙骑也更深层次的代入角sè了，从遣词造句，包括语气语调的抑扬顿挫，以及面部表情的转换都开始讲究起来。

“我可以为你铺床叠被，端茶倒水”

“不需要”

“我能为你消灭任何敌人，让你成为这个大陆的王者。呃，虽然我现在还很弱小，请相信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很快就能再次强大起来”

“那是以后的事情”

“我收藏了无数珍贵的宝石，能为你带来巨大的财富”

“我没看见哪怕一颗玻璃珠子”

“我记忆中有一千多年来的知识积累，能解答你所有的疑问”

“好，我答应你了”

再愚蠢，龙骑也发现不对劲了，现在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他记忆中所生活的地球，只不过他还没联想到穿越，毕竟那太虚无缥缈了，他只是以为自己跌入鼠坑子里那个深邃的矿洞中，通过矿洞来到地球内部，也是国外电影中出现过的地心世界，所以他需要了解足够多这个世界的知识，这是他能不能活下去的基本。

“那么，接下来应该是签订契约了，这么简单的工作，应该不用我这个当主人的亲自出手吧，如果你敢在契约过程中升起什么坏主意，嘿嘿，其实还是对龙肉充满兴趣”

那么多小说，电影都曾描述过所谓的契约，龙骑当然知道这个契约不是写在纸上的文字。虽然他不会，但是他是一个好演员啊，所以连哄带诈之下，可怜的黑rì战战兢兢的催动已经极度微弱的先天龙灵老老实实将一个烙印留在在龙骑的识海中，生怕一不小心让龙骑产生误会断送了自己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