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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识君羽

() 正在叶灵毫无办法的时候，一颗头颅从摊点老板的包子笼边探了出来，只见这颗头颅的主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满头黑发,眼睛黑而明亮,鼻子高挺,看上去颇为英俊。那少年也发现了正在打量自己的叶灵，俏皮的朝着叶灵眨了眨眼睛，叶灵不明所以，望向少年的眼神也由打量变成了迷茫。
但是不到片刻，叶灵就发现了不对，因为那少年不时地掀开蒸笼，很明显他是在偷东西。一念及此，叶灵脱口便道：“你是小偷。”

刚刚说出口，叶灵便知道坏了。只见那少年瞪了叶灵一眼，便向人群密集处跑去，摊主的反应也不慢，听到叶灵的叫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就像那少年追去。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摊主重新回到了摊位前，骂骂咧咧的道：“小王八蛋，终于让我给逮到了，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再给我抓到，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看到仍在摊位前的叶灵，摊主明显的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只见摊主从蒸笼里拿出两块豆沙糕递给叶灵道：“小乞丐，给，这是奖励你的！”

接过摊主递来的豆沙糕，叶灵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块，虽然还是很饿，但叶灵没有吃掉剩下的一块，而是把它放在胸前，准备晚上再吃。

看到叶灵吃了东西还不走，摊主显得很是生气，刚才的少年的行为让他很是恼怒，而叶灵的存在也影响了他的生意，所以摊主不悦道：“小乞丐，你吃也吃了，怎么还赖在我这里，快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感受到了摊主的情绪，叶灵只好走开，没有处所的他又继续在城里逛了半天，在经过一个胡同时，叶灵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正是刚刚偷东西的少年，只不过此时的少年是半躺在地上的。

由于好奇，再加上听到摊主的一番话，叶灵很想看看摊主究竟给了少年什么样的教训，便朝着少年走了过去。对于叶灵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有吸引力。

“啊，怎么会这样？你怎么流血了。”叶灵惊诧的问道。只见少年现在鼻青脸肿，正捂着右腿在这里独自轻哼。

听到叶灵的询问，那半躺在地上的少年眼中露出愤愤的神sè道：“怎么会这样？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喊出的那句，我不仅可以免了这顿拳头，还可以得到足够的食物。”

叶灵道：“你偷东西就是不对，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少年冷笑道：“偷东西怎么了？要不是会偷东西，我早就饿死了，哪能还出现在你的面前。”

看着眼前一身破烂的少年，叶灵不由自主问道：“那你爹娘呢？他们不管你吗？”

听见叶灵的话，那少年明显的一愣，但随即道：“死了，就我一个人。”

闻言叶灵暗道：“我的爹娘也不知在哪里？明哥哥也死了，就剩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了，他的境遇和我是一样的。”一想到此，叶灵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里还有一块刚才大叔给我的豆沙糕，你吃吧！”说完，就将自己胸前那块仍带有余温的豆沙糕，递给了少年。

看着叶灵手中的豆沙糕，少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但随即想到正是因为这豆沙糕，自己才会落得如此惨状，当下脸sè一寒，挥手打落叶灵手上的豆沙糕道：“你倒是会做好人，被打的人是我，可吃豆沙糕的人却是你。自己吃完了，现在假惺惺的拿来一块吃剩的来打发我，当真以为我是好欺的吗？”

叶灵对少年的话是无可辩解，但心里却十分委屈，道：“爹说过，男子汉，行事要光明磊落，偷东西本来就是错的。再说，这豆沙糕是那位大叔给我的，又不是我偷得，我好心给你，你不知感谢，还说我欺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少年看叶灵一口一个道理，气不过道：“那你爹有没有告诉你，当你没饭吃的时候，光明磊落会让你生计无忧：当你没衣穿的时候，光明磊落会让你温饱长存？”

叶灵被少年问住了，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能道：“这、这···”

看着叶灵，少年继续冷嘲道：“这什么这，回答不上来了吧！看你一身衣着，和我并无两样，也是小乞丐一个。你就好好的守着你的光明磊落等着饿肚子吧，这月城可不是靠光明磊落就能活下去的！”话毕，少年一瘸一拐的走着。但没走两步，少年就摔在了地上。

叶灵见状，再也顾不上和少年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快步的来到少年身边。刚走近少年，就听少年道：“你滚开，离我远点，扫把星。nǎinǎi的，这卖包子的杂碎真狠啊，小爷这条腿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估计是好不了了。”

听到少年的话，叶灵并没有离开，而是默默的扶起少年。对于叶灵的举动，少年毫不领情，只见少年一把推开叶灵大吼道：“我叫你滚，你聋了吗？不用你的怜悯，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小乞丐而已，真把自己当成好心大圣人了。”

叶灵闻言，再也忍受不了了，怒道：“好，我走，我不管你了。”话毕，便跑着离开了。

看着叶灵离去的背影，少年的眼神深处终于发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但谁都不知道，这丝变化代表了什么。

“哼，自大狂，偷了东西还义正言辞的，连走路都不能自己了，还那么逞能，我不管你了，看你怎么办？”对于从小到大一向养尊处优的叶灵来说，刚才少年的话已经深深地伤到了他的心，所以此时叶灵恼恨的抱怨道。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天就黑了下来，此时的叶灵依旧是一个人孤单的在街上走了，只不过与白天的月城的相比，晚上的月城要显得比较文静，所以叶灵也显得非常突兀。此时的月城街道上突兀的不仅是人，叶灵的心也显得很是突兀，不仅族人的死与失踪让他毫无头绪，而且目前自身的居无定所，衣食无源也让他困苦不已。只见叶灵痛苦的抱着头道：“爹娘，我该怎么办？”

“灵儿，我要你记住一句话：人的一生可能会遇到很多抉择，这些抉择有好有坏，亦有对有错，所以不管面对什么，你都要以一颗正义的心来对待，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想起叶承凡的话，叶灵不再那么迷茫，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望向远方道：“爹爹，孩儿懂了，孩儿这次真的懂了。孩儿会努力的做好人生的每一个抉择，现在就让孩儿自己走出一条路，做出人生的第一个抉择吧！”话毕，只见叶灵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奇怪，那个小子不在这里，难道真的走了。”说出这句话的正是去而复返的叶灵，对于之前辱骂自己的那个少年，叶灵最终还是决定回来看一下，因为少年受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造成的，他放心不下。来来回回的在胡同里找了几遍，叶灵露出了失望的神sè，对于那个与自己境遇相似的少年，其实叶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现在找不到少年的人，心里不免也有些着急起来。

“你说你行动不便，能到哪里去呢？”叶灵自言自语道。

“爹，不要啊！不要啊。爹。爹···”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街道的另一头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叶灵初始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片刻就反应过来，道：“这是那小子的声音，果然还在这里。”

话毕，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看着眼前这顶破旧的帐篷，叶灵可以肯定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掀开帐篷，迎面的便是那白rì的少年，只是此时的他早就不复白rì时的活泼，而是满脸苍白，瑟瑟发抖的躺在一张早已发黄的褥子上。

醒来后的少年也发现了进入帐篷的叶灵，随即便道：“你来做甚？快离开我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语气虽然有点冷，但声音中却是带着惊诧。

叶灵道：“你果然在这里，我回来找你好久了，我知道你伤得比较重，需要去找大夫看一下，所以我回来带你去找大夫，走！”话毕，叶灵便要去搀扶少年。

少年神sè复杂的看着叶灵道：“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明天会好的。”

叶灵道：“不行，小病常医，大病久疗，更况且是你这伤。”

看到叶灵的坚持，少年大怒道：“我说不用了，就是不用了，别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扫把星一见到你我就倒霉，先是饭没得吃，后来又遭人毒打，现在你又来看我笑话。”

听到这话，叶灵犹豫了半天道：“那好吧，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如果有需要尽管来找我。”说完这句话，叶灵就感觉到自己的可笑，这月城，少年可是比自己熟悉得多，而且自己衣食无源，居无定所，甚至连个住所都拿不出来，哪里能帮得上少年的忙呢。

想完之后，叶灵苦笑了自嘲了一下后，便要离开帐篷。

“等一下，这么晚了，估计你就是出去，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你过夜，就留你在这住一晚，明天一早赶紧走。”看着叶灵真的要离开，少年忍不住道。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叶灵害的自己如此惨状，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对他有那么一丝关心。

其实少年不知道，少年自小便没有体会过关爱，流浪到这月城，沦为小乞丐后则更是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在他的世界中，永远都只有恨没有爱。今rì叶灵的行为初始的确让他大为恼火，但后来叶灵的关心言语与去而复返的举动，却隐隐的打开了少年那颗饱经摧残的心。体会着叶灵的关心，少年不自觉地心中一暖，脱口便说出了刚才的话。

听到少年的话，叶灵颇为奇怪，不知道刚才还要撵自己走的少年，为何突然之间要留下自己在这里过夜。虽然不明白，但叶灵还是很庆幸，因为一旦出了这个帐篷，叶灵还真是没有地方过夜，随即便道：“嗯，谢谢你，明天一早我就会走的，我叫叶灵。”

听完叶灵的话，少年沉默了半天后，突然扔过来身下另外一条发黄的褥子，道：“我叫卓君羽。”话毕，便在那里闭目休息起来，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