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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女人

雪花城虽然位于高山之上，终年飘雪，但却是黑铁区相当有名的城市，因为这里不仅有罕见的火山温泉区，拥有加速伤口痊愈的功效，而且，扎根在这里的雪花公会有音速剑圣罗德里格斯坐镇，不允许任何人在城里妄动干戈。
罗德里格斯是黑铁区三大强者之一，他的威慑力，无与伦比。

久而久之，这个和平的地方就越壮越大，不仅温泉区扩张成了旅馆宿舍区，而且城里的大广场也有各式各样的交易场馆，几乎可以消化掉任何来自黑铁区的资源，所以这里颇受黑铁区亡命之徒的欢迎，既可以泡泡温泉，让那些陈年旧伤缓释一下，还能够把手中的各种‘货物’换成自己需要的资源。

那天夜里遇袭，白银两人杀了整整五头狼人，虽然因为负重问题，两人无法把狼人的尸体和装备都带在身上换食物，但莉莉丝趁着白银昏迷的时候，已经把狼人身上最好的腱子肉全部切了下来，用火烤成了整整三十块营养丰富，便于携带的肉干。

黑铁区虽然也有流通xìng的金币，但生活在这里的囚犯都知道，食物可以换成金币，但金币却不能在关键时刻填饱肚子，所以，身上带着食物，远比金币来的具有效力。

白银是在第三天傍晚时候进入雪花城范围的，这个时候，雪花城刚刚进入最热闹的时候，不时能够看见三三两两的旅者踩着积雪从下面赶上来，指望能够在天黑之前进入城里，因为晚上六点之后大门就会关闭，不许进出。

“你是用金币，还是用食物？”坐在城门口的岗亭里，一个昏昏yù睡的黑jīng灵守门官望着白银和莉莉丝问道。

“食物。”白银的回答简单干脆。

“两个人，十个基数的麦饼。”斜睨了白银一眼，守门官比划了一下手指。

麦饼是奥丁天牢最基本的可存储食物类型，制作工艺十分简陋，就是把收获的小麦用石磨碾碎，掺上水，捏成厚度半厘米左右，直径五厘米的圆饼，晒干之后，就成了一个基数的麦饼，说实话，这种东西吃在嘴里，跟晒干的泥土基本上毫无分别，不过，就是一块麦饼，也足以让不少囚犯打破头了。

在奥丁天牢，一草一木都是属于主宰所有，根本不允许刀耕火种，黑铁区又是奥丁天牢最低级，最贫瘠的区域，所以，食物紧缺一直是黑铁区头号大问题，吃不饱，自然就没有囤积，没有囤积，钱币这类交换物的用处就减少到了极限，虽然金币也是通用货币，但食物也一样。

奥丁天牢，一个金币，只能买到一个基数的麦饼，而且，并不是你有钱，你想买，别人就会卖给你，因此，粮食就成了奥丁天牢最现实的硬通货。

“肉和麦饼的兑率是多少？”入城税是固定的，除非白银有挑战罗德里格斯的想法，否则他就得捏着鼻子接受，不过食物也有等级之分，肉类，永远比麦饼要有价值的多。

“肉？”

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瘦弱的人类有用肉当作硬通货的资格，守门官带着讶异的眼神望着白银，沙哑着嗓子回答道：“一磅肉干，换十个基数的麦饼。”

“嘭！”

二话不说，白银将一块狼人的腱子肉扔在了守门官的面前，那块肉至少有五磅，看在守门官和旁边护卫眼里，顿时让他们瞌睡连连的眼睛里泛出了贪婪的目光，不过，就在黑jīng灵伸出瘦骨嶙峋的指爪，想要用最快速度把肉块拖进自己口袋，然后打死不认账的时候。

“咄！”

一根银亮的小箭狠狠在黑jīng灵指缝间扎了下去，把肉钉在了桌子上，而白银的肩膀上，莉莉丝的弓弦才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很显然，她经常这么对付贪得无厌的守门官。

就在守门官被莉莉丝jīng准一箭吓住的当口，白银已经抽出了随身的小刀，一刀切在了肉干上，留出了份量差不多一磅的肉干，用刀刃拨到了守门官的面前。

“一磅肉！”

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加上妖jīng身上闪动着的黑铁中阶斗气，守门官虽然心里极为不爽，但他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因为，城外虽然是毫无法纪可言，但为了城镇和公会的繁荣，基本上每一个掌握着集镇控制权的大型公会，都会对下属人员严格要求，不可以在大门口对进出的人员不利，特别是对方有实力支付入城税的情况下。

捏起小箭，在一众强人眼馋的快要流口水的注视下，白银把剩下来的一大块肉干拿回了自己手里，准备迈步走进集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不远处的墙角下钻出一个干瘦的人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白银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先，先生。”咽了一口口水，干瘦的人影抬起头，望着白银，一脸渴望的乞求道：“求求你，给我一磅肉吧，我，我可以为你服务！”

诚然，奥丁天牢是一个龙蛇混杂之地，什么样的暴徒都能够找的到，但是，也许是主宰在控制着，也许是命运之神随意的安排，甚至是这片独特的空间随机选择的人口，反正，除了暴徒之外，还有许多形形sèsè的人，类人，甚至魔兽和野兽，全都会莫名其妙的进入这个地方，而这里面的弱者，除了成为强者的食物，还有一种活下去的方式，那就是出卖自己。

在强者食物丰富的时候，他们可以出卖劳动力，给强者打杂背包，在强者没有食物的时候，他们就会被充当食物，现在莉莉丝与白银的关系，归根结底也是这么回事，而女人，作为最弱的一群，她们如果不幸流落到这个地方，那么，想要活下去，有的女人就会选择，出卖自己。

拉住白银衣角的，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棕红的发sè，澄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如果不是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眼眶深陷，面颊干瘪，她应该是个相当出sè的女人。

“我，不需要女人。”冷冷的，白银拒绝了这个女人的提议，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眼睛里泛出的，绝望的神sè。

白银知道，城外的夜晚是很不安全的，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城墙和公会的保护，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什么生物嘴里的粮食，这个女人之所以这么急着要一磅肉，就是想要进入雪花城，然后，她才有资格向旅者们兜售自己的身体，不过，他确实不需要女人。

女人的眼睛绝望了，她知道，也许自己根本过不了这个夜晚，但是，刚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要求这个男人的资格，白银眼神里面的冷酷，足以熄灭任何人心中希望的火焰，可是。

“给！”

没有丝毫缘由，被小箭穿着，还没有被白银收进背包里的肉块，超过四磅的肉干，放在了女人的面前，那沉重的份量，足以让她在进城的基础上，再好好的吃上几顿饱饭。

“女人，如果你想靠身体吃饭的话，至少，你得把自己养胖一些。”留下一句话，白银不顾旁边一群守门人瞠目结舌的目光，平静的朝镇上走了过去，留下一个被夕阳照耀着的背影，以及，望着这个背影的，泪流满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