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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四十
闫善仁一看自己的杀威眼，没有镇唬住张小喜，就又换了一招高傲摄威法。用他那高傲的声调问张小喜说：“你舅舅的病怎么样了？”张小喜本是一个老实人，听到闫善仁
问舅舅的病情，就照实回答说：“我舅舅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了，今天早晨还迷糊过去了一阵子。”闫善仁听了后，心中就暗暗窃喜。心想；“他怎么才迷糊过去了，他死了才好呢。”他想到这，就又声高八度的说：“那你舅舅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呀？”
张小喜一天闫善仁这话，心中就暗吃一惊。心想；“我舅舅从来也没说过，欠他闫善仁的钱。他怎么无中生有的要起帐来了。”张小喜想到这，就问闫善仁说：“闫老爷，我舅舅欠你什么钱了，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闫善仁一听张小喜这么一问，心中就暗暗的吃了一惊。心想；“他小小的年纪，rǔ臭未干，就这么有心计。看来我得先把这小兔崽子镇唬住。不然的话，后边的事就不好办了。”闫善仁想到这，就又提了提嗓门，把脸一沉说：“你舅舅为了看病，刚向我借了三十块现大洋。你怎么转眼,就不认帐了，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吗？”
张小喜一看闫善仁吓唬自己，就不甘示弱的说：“闫老爷，你记错了吧，我舅舅根本就没请大夫看病。更不会向你借钱，他要是向你借了钱，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闫善仁一听张小喜这话，就又瞪了张小喜一眼说：“你说什么，他没有向你说起过，向我借钱的事。这就是他想赖账。他想赖也赖不掉，我这又账本为证。”闫善仁说着，就回过身把账本拿了过来，打开，往张小喜面前一放说：“你自己看看吧，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你想赖也赖不掉的。”
张小喜一看账本上的几行字，是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闫善仁在一旁，看着张小喜的窘迫样，心里就别提多得意了。于是就在心里想到；“小兔羔子，你还跟我嘴硬，老子我早就想到你有这一手了。我闫某人三套两套，就把你套进我的圈套里了，任凭你孙猴子怎么翻跟头，也跳不出我如来的手心。”
闫善仁想到这，就接着说道：“你舅舅没跟你说，那是他忘了跟你说。他忘了可以，我可不能忘。我要是忘了，我那钱可就没有了。”
闫善仁说到这，就故意缓了缓口气说：“我知道，你舅舅没有钱还账，可他病的那么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两眼一闭走了。他走了后，我还给谁要钱去。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你要是按照我的办法去做，咱们的帐，就两清了。”张小喜听了闫善仁
的话，也不吱声，心想；“你有你的圈套，我有我的主意，你就是说出花来，我看不着兔子，就是不撒手里的鹰。看你闫善仁还有什么金箍咒念。”
闫善仁一看张小喜不说话了。就以为张小喜钻进了他设下的圈套。便在心里想到；“小兔崽子，你还想在我关公面前耍大刀，你又能舞动几下。就你那点小本事，跟我闫善仁比，你还赶不上我闫善仁一根毫毛。”
闫善仁想到这，就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把你舅舅那几间破房子，和房子下的宅基地。用来顶我的帐吧。你看怎么样？我看再合适不过了这可是两全齐美的事。”
张小喜听了刚要说话，闫善仁就又忙抢过话头来说：“这样，你舅舅没有了债，我也得了风－－－－－－。他刚要说出我也得到了风水宝地，可风字刚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说走了嘴，于是赶忙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我只是得了几间破房子，和一小片没有什么用的宅基地，这回吃亏我可吃大了。”
黄有富听了，也在旁边,帮腔拿调的说：“这么便宜的事，你以后还上哪找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还不赶快答应下来，还在等什么呀。”黄有富说到这，就故意压低了声音，把嘴凑到张小喜耳边说：“你赶快答应了吧，等一会，那闫善仁醒过味来，他再反悔了，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事了。你听老哥我的话，保准不让你吃亏，让你占了一个大便宜－－－－－－。”
张小喜听了黄有富的话，就在心里想到；“你可别再蒙我了，我舅舅根本就没有借你主子的钱。更谈不上占你主子的便宜，他反悔不反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事我说了也不算，我也不再跟你们纠缠。”张小喜想到这，就对闫善仁说：“闫老爷，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得
回家问我舅舅。问清楚了后，有我舅舅来拿主意。我舅舅拿定主意后，我在告诉你们。”张小喜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闫善仁一看，张小喜不钻他设下的圈套。还要回去问他舅舅。这可不能让他回去问，他回去一问，我设下的骗局不就露馅了吗。于是他赶忙上前，拦住张小喜说：“你答应下来不就完事了吗，还回去问他干什么，他都糊涂的要死了。他还能跟你说清楚了吗，再说这么点小事，你还做不了主哇。你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主，你可就白当一回男人了。”
张小喜听了说：“男人我没有白当，可我也不能偏听你们一面之词，我还是要回去问我舅舅，问清楚以后，由我舅舅来拿主意。”说完就推开闫善仁，又要往门外走。
闫善仁见了，就又忙跑到张小喜前面，拦住张小喜说：“要不你先在契约上摁上手印，再回去问你舅舅。契约我已经给你写好了。”闫善仁
说着，就把桌子上的那张纸拿过来。递给张小喜说：“这是我写好的契约，你只要在上面摁上手印就行了。你就可以回去，问你舅舅了。”
黄有富听了，就也死皮赖脸的催促说：“快摁手印吧，摁完手印咱们就两清了。”张小喜看闫善仁和黄有富的举动，越来越反常。就拿定主意说：“我不回去问清楚这事，是绝不会在你的契约上摁手印的。你们就别在枉费心机了。”说完，就又要往外走。
闫善仁见了，就忙给黄有富使了个眼sè。黄有富看了，就立刻心领神会的，抢先跑到张小喜前面，赶紧把房门关上。然后把身子往门板上一靠说：“你不在契约上摁上手印，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张小喜一看黄有富，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就大声怒斥黄有富说：“你们想干什么，把门给我闪开。”闫善仁听了后，就“嘿嘿”的冷笑了两声说：“闪开，闪是闪不开了，你小兔崽子不识抬举，老子给你脸你不要脸。来人呐。”随着闫善仁的喊声，从客厅的侧门里，冲出来几个歪瓜裂枣的狗腿子。狗腿子们一冲进客厅，就问闫善仁说
：“老爷，叫小子们来有什么吩咐？”闫善仁听了就用手一指张小喜，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让他给我在契约上摁手印。”
几个狗腿子听了闫善仁的话，就一拥而上，强行扭住张小喜的胳膊，生拉硬拽的，把张小喜往桌子跟前拽，黄有富见了也凑上来，帮着狗腿子们往桌子跟前推张小喜。
这时，张小喜也急了。使出全身的力气，两只胳膊猛地往后一甩。几个狗腿子和黄有富，就被甩的跟头趔趄的摔倒在地上。
闫善仁一看，一个人摔倒一帮人。就气的破口大骂起来：“蠢蛋，笨猪，白吃饭的蠢东西们，这么多人治不住他一个人。你们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都爬起来，重给我上。”
狗腿子们被闫善仁骂的狗血喷头，只好从地上爬起来，硬着头皮再往上冲。黄有富也从地上爬起来了，但他再也没有往上冲，而是悄无声息的躲到后边去了。他一边往后躲，一边在心里想到；“老子我再也不往前冲了，刚才那一跤，差一点把我摔背过气去，要是再来那么一跤，我就彻底哏屁朝凉，见阎王爷去了。我为你闫善仁出力，也不能把命给搭上。”
最后，好虎斗不过群狼。狗腿子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张小喜强拉硬拽的弄到桌子跟前。闫善仁见了，就亲自上阵。强行拉过张小喜的手，在契约上摁上手印。然后松开张小喜的手，让狗腿子们把张小喜轰出门去。
四十一
张老心在家里，一等不见张小喜的人，二等不见张小喜的影。一直等到太阳偏西了，还是不见张小喜回来。他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于是他就咬着牙，用两只胳膊强支撑着身子，从炕上坐了起来。把身子一点，一点的挪到炕沿边上，想从炕上下到地上，去闫善仁家把张小喜找回来。他刚下到地上，穿上鞋。张小喜酒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家门，进到屋里就一头扑进张老心的怀里，失声的痛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对张老心说：“舅舅哇，我对不住你了，这可怎么办呀－－－－－－－。”
张老心一看张小喜的样，就知道出大事了，不然的话，他不能这么撕心裂肺的哭。于是张老心就强忍住病痛，安慰张小喜说：“孩子出什么事了，你赶快跟舅舅我说，舅舅给你做主。”张小喜听了不敢隐瞒。就把闫善仁如何抢占他的宅基地和房子，又如何强迫自己，在他们事先写好的契约上，摁上手印。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说完后，张小喜就眼巴巴的望着张老心，等着他拿出主意来。
张老心听了张小喜的诉说，就气的脸sè煞白。吃力的说道：“闫－－－－－－闫善仁，你－－－－－－欺人太甚。我死后变成厉鬼，也要把你押到yīn朝地府去，让闫王爷把你下到油锅里烹了－－－－－－。”说着,就一口气没有上来，便含着悲愤离开了人世。
张老心死了后，张小喜刚把他埋进黄土里。丧事还没有办利索，闫善仁就带着狗腿子，闯进了张家的老屋里，把张家的坛坛罐罐，砸了个稀巴烂。把张小喜从张家老屋里赶了出去。
张小喜气不过，就到县衙去告状。闫善仁听说后，就赶忙给县太爷送去一百块现大洋。县太爷收了闫善仁的钱，也就不问青红皂白，命公差把张小喜按在大堂上，打了一顿板子，然后把张小喜,从公堂上轰了出来。张小喜又到府衙去告状，，闫善仁听说后，又给府官送去二百现大洋。府官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收下钱把案子一压，就不了了之了。张小喜两次告状，没有人给他做主。他走出府衙的大门后，就觉着自己没有活路了，也没有脸再见人了。于是就朝府衙门前的,大石狮子，撞了过去－－－－－－。
一个老先生模样的人看见后，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两只胳膊死死地抱住张小喜，并苦苦的劝解他说：“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你为了他们去死值得吗？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只有好好的活下去，以后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你现在就撞死了，就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因为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找他们报仇了，你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张小喜听了老先生的话，就从悲痛中缓了过来，想了想，觉得这位老先生说的很在理。就问老先生说：“老先生，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呢？”老先生听张小喜这么一问，就赶紧把张小喜拉到一个辟静的地方，对张小喜说：“你现在首先是好好的活下去，以后有了机会再报仇雪恨。”张小喜听了后，就哭丧着脸对老先生说：“老先生，我舅舅留下的房子和地，都让村里的大恶霸闫善仁给霸占了。我现在是房无一间，地无一拢，我又靠什么活下去呀？”
老先生听了张小喜的话，就转着脑袋往周围看了看，见周围没有旁人，就悄悄的对张小喜说：“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翻过太行山，山那边来了朱毛的队伍。朱毛的队伍是专门为贫苦百姓打天下，谋福利的。你去参加朱毛的队伍吧，你参加了朱毛的队伍，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你以后还能为普天下的穷苦百姓打天下，谋福利。”
老先生说着，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块钱来，递给张小喜说：“这几块钱，你拿着在路上吃饭，住店用。”张小喜听了老先生的话，顿时心里就亮堂起来。心想；“这回我算是遇上好人了，不然的话，我现在早就脑浆崩裂，去西天见闫王爷去了，哪里还有机会去参加朱毛的队伍。就更谈不上报仇雪恨了。”张小喜刚想到这，就见老先生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来，送给自己，心里就更加感激不尽了。可他还是推开老先生的手说：“老先生，你刚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还能再要你的钱呢。你把钱收回去吧，我听你的话，去投靠朱毛的队伍也就是了。”
老先生听了张小喜的话，就一把拉过张小喜的手，把钱往张小喜的手里一放说：“小伙子，你就别见外了，你一路西去,还要走很长的路，总要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吧。这点钱虽然不多，你节省着用，就能找到朱毛的队伍。以后咱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说不认识我哟。”说完，就催着张小喜赶紧上路。
张小喜听了老先生的话，就冲着老先生深深的鞠了一弓，然后转过身去，顺着老先生指给他的路，往西边大步流星的走去。可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又回过身来问老先生说：“老先生，我参加了朱毛的队伍，就能为我舅舅报仇雪恨，要回我们的房子和土地吗？”
老先生听了张小喜的话，就朝他挥了挥手说：“能，不但能为你舅舅报仇雪恨，还能为天下所有的受苦受难的人，报仇雪恨。要回他们的房子和土地来。”张小喜听了老先生的话，放心的踏上了西去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