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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互相伤害

“爸爸，我们去找妈咪吧！”小米看了眼自家妈咪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眼前一动不动的爸爸，小米的不安加剧。用手紧紧拉住蓝景昊的手臂往前拽，眼里凝结的雾气更重，妈咪不可以自己一个走的！
“妈咪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去打扰她。”愁容显在脸上，虽然是在安抚女儿，但蓝景昊的心随着莫筱寒的跑开，一直紧揪着。尽管已经派人保护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眉宇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米要妈咪嘛，小米要妈咪！”小米摇着蓝景昊的手臂，两行清泪在脸上留下条理分明的痕迹，她不是在无理取闹，不是要惹爸爸不高兴，她只是真的不想一家人分开。

抬起一只手胡乱地为自己抹去眼角的泪，“爸爸，妈咪一个人会害怕的。”小米不知道妈咪自己一个人会是怎样，但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会很害怕的！

小米的话让蓝景昊之前隐隐的担忧化为心脏的急剧跳动，那个女人就那样跑出去，陌生的一切都会让她害怕吧？！空着的手指攥出骨节分明的青筋暴起，他怎么可以任由那个女人自己跑掉！他答应过莫筱寒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答应过凌枫会好好保护莫筱寒，可是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爸爸去找妈咪，小米跟Mary奶奶在这里玩好吗？”Mary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而蓝景昊也等不及和小米解释许多，大步迈开朝莫筱寒刚才跑掉的方向追去。现在多一秒的拖延，他的内疚和担心就多增一层。爱恨纠结，那是对莫筱寒的爱，对自己的恨！

脑海里浮现出女人刚才决绝离开的表情，有不安，有疑惑，有惊恐，还有他最怕看到的‘失望’……他到底在做什么！在对莫筱寒做什么！

莫筱寒一直往前跑，穿过大厅、院子，她又来到了来时的那条大道。寂寥宽敞的林荫还如之前一样渺无人烟，清晨的阳光毒辣地灼人身体。盲目地奔跑带来汗流浃背的酣畅淋漓，莫筱寒一边跑，一边欣赏着落叶缤纷，心中的烦闷仿佛也随着身体的劳累慢慢释放出来。

回望下后方，没有人追来！蓝景昊没有追来！委屈，失望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心陡然沉入谷底，绝望地想要让自己死去般。脚下一个趔趄，莫筱寒措不及防地倒在了下去。膝盖和手心撑在地面，那上面传来阵阵刺痛的灼热。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有些还划过了唇瓣，伸出舌头舔舔，味蕾刺痛神经。曾听人说过，如果眼泪是甜的，说明哭的那个人是开心的；如果眼泪是苦的，说明哭的那个人是悲伤的。呵呵，嘴角发出一声自嘲的笑，自己就是那后者吧。

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莫筱寒蜷缩起自己的双腿，坐在了地上。头抵在膝盖，任由纷乱垂下的头发将自己的容貌遮盖，哭，泪水虽然没有任何作用，但不哭更是无事可做……

急促的步伐声从远处传来，再慢慢靠近，莫筱寒毫无知觉地倾泻着自己的悲伤。泪水顺着手臂再流下，砸在水泥混成的马路上，微弱的声响伴着哭泣声有节奏地自成一体，不知该赞叹这样的美妙，还是该可悲这样的画面出现？

男人的眼，在看到前面抱成一团的女人后，心中的柔软被狠狠砸中，眼里也泛出痛楚。这是他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正在哭泣！

怒火燃起，然后便形成燎原之势席卷四肢百骸，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端木雪的事而牵怪莫筱寒。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端木雪，那牵扯出的该是十几年前的一段往事，一段改变了蓝景昊命运的故事，一段让蓝景昊回忆起来都觉得世事无常的旧事。

走到女人的身边，看着那坐在地上怀抱住自己身体的小女人，看着那因为抽噎而颤抖的双肩。蓝景昊悄无声息地缓缓蹲下来，只一眨眼的时间敛去了面上的所有表情，双手一用力，将坐着的女人抱进怀里，然后面无表情地直接往回走。没有看怀里的女人一眼。

莫筱寒抬眼看到男人淡淡的表情，没有喜欢也没有责怪，心再度被针无声地扎痛，她害怕这样陌生的蓝景昊！或许可以直接说，她害怕蓝景昊不爱她！

靠在男人的胸膛，莫筱寒可以感受到蓝景昊强而有力的心跳，以前那样的心跳让她觉得很温暖，但此刻，她不能明白蓝景昊的想法，确定不了男人的爱，所以一切声音都会令她觉得不安冰冷。

眼里还在簌簌地流下，虽然不明白蓝景昊要抱着她要去哪里，但莫筱寒无法反抗，对这个男人，她也永远只能选择顺从。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意识让莫筱寒觉得很悲哀，爱情难道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这样的卑微乞怜？

身体内躁动的因子在聚集，莫筱寒想要让自己勇敢一回，反抗一回，即使是在爱情面前，她也不能让自己这样卑微！

牙齿又把下唇咬住，泛出没有血色的白，撑在男人胸膛上的手臂也狠狠一用力，她才不要这么听这个男人的话，才不要这样任他摆布！

“松开！”简单的两个字从蓝景昊的口中说出来，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厌恶。而听在莫筱寒的耳里，这更激发了她的反抗意识，咬住唇瓣的牙齿再一用力，那上面竟然冒出了的微微血丝，推拒蓝景昊的手臂也使出了全力。

说她任性也好，说她无理取闹也好，就让她这样放纵一回吧！莫筱寒也从来不是个软弱的女人！

蓝景昊望着女人松开后的樱红唇瓣上那夺人心跳的点点血渍，眼里迸射出嗜血的冷意，这个女人敢这样自残来威胁他？！血液倒流，身体内全是无止境的寒冷，蓝景昊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头微微一低，下一刻，两个人的唇就碰到了一起。

男人的牙齿紧紧咬住女人渗出血液的下唇，在听到女人吃痛的惊呼后，更是加重了力道。一瞬间，两人的唇齿间被血腥味充斥，感受着男人发怒般的报复，莫筱寒没有再惊呼，也不再觉得疼痛。

肉体上的疼痛永远比不是心里的苦更折磨人，两个人唇齿相依，虽然在恶劣地造成身体上的伤，但此刻再听到蓝景昊沉重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声，莫筱寒却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爱不仅仅是疼惜保护，有时候相互的伤害反而更能表达两个人的深爱。由爱生恨，由恨又知道自己在爱，纠结的逻辑，纠结无奈的爱情。

唇瓣上的血液还在涓涓地渗透出来，莫筱寒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那样的痛。痛吧，就让她这样痛吧，至少会痛还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证明这个男人真实地在自己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蓝景昊不再啃咬，沸腾的血液渐渐降下温度，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平静。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女人的樱唇，将冒出来的血吞进自己的口中。“疼吗？”

“不疼。”四目相对，一股暖流在两人之间传递。莫筱寒微笑着搂住男人的颈部，头也轻轻靠在男人的胸膛。这样的交流很变态，这样爱的表达也很难以理解，但在他们之间，这一切却是那样自然而默契。

“傻女人！”蓝景昊刚毅的脸上，唇角勾起一弯弧度，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脸上，难得的迷人笑容绽放起爱的温馨味道。

蓝景昊抱紧女人继续往端木城堡里走，看着那不远的一角断壁残垣，还有谁能记起它原来的模样？

关于这个城堡的故事，关于端木雪的秘密，蓝景昊在此刻想要对莫筱寒讲述，讲述一段古老的往事。只是他的身份呢？要不要坦白？莫筱寒知道后能接受得了吗？可是如果不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他又怎么护她和女儿周全？

抱着女人往他们住的房子里走，目的地一点点靠近，蓝景昊的心跳却越来越紊乱。

将莫筱寒放到柔软的大床，蓝景昊欺身过来，瞬间凹陷下去的被褥将两人围绕在其中。男人用手轻轻为女人擦去眼角的泪痕，慢慢将因为泪水粘在脸上的发丝拿掉。动作轻柔，眼神爱恋。

“小寒，对不起。”男人的话将卧室的沉寂打破，莫筱寒的眼神也恢复认真。

“我想知道端木雪的事。”莫筱寒没有绕圈子，也没有怀疑蓝景昊对端木雪是有特殊的感情。因为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会轻易将你的信任粉碎，也会倏然间让你深信不疑。

“她的双眼是自己刺瞎的。”蓝景昊一个翻身，与女人并排躺到床上，手臂微微一用力，将莫筱寒的身体搂进自己的怀里。语气恢复平静，带着从远古传来的隽永。

莫筱寒早知道端木雪双目失眠，但对于是她自己刺瞎这个真相还是惊诧不已。需要怎样的理由才会那样的勇气，需要怎样坚硬的心才能那样狠绝？

空气静静的流淌，静谧的氛围让两人的心靠得更近，莫筱寒趴到男人的身上，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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