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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弑神

因工作之故，今明两天（6月8号和6月9号）无法及时更新，为了不使作品出现断更，暂将残缺章节作为更新，后天（6月10号）会补上这两天的章节，还请读者见谅。
李寻天的目光，始终落在祭坛上那一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古剑上。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仿佛是前世今生注定的缘分。

亦仿佛是，早在数千年前，便已注定了的宿命。

他来此，便是为它而来；它留在这里，亦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

李寻天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有这样一种错觉，他只觉心里忽然有一双眼睛睁了开来，而整个眼前世界，也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祭坛石柱上镌刻的古老符文，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古剑剑身上冰冷的刻痕……

那刻痕在眼前越放越大，最后忽然变成了无尽的雪落。

眼前是一片茫茫雪海，大雪纷飞，冰冷刺骨……

没有人影。

只有眼前单调的冰冷的白sè。

仿佛一切都只是幻境，却又那么真实。李寻天甚至可以感觉到冷入骨髓的寒意。

李寻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置身于这一片雪地，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只剩下一双眼睛，亦或许连眼睛都不曾剩下，只有最纯粹的意识。

没有密如雨阵的剑林，没有宽阔无边的石室，只有眼前一望无尽的雪原。

李寻天一直往前，往前，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亦不知何处才是这雪原的尽头。

剑冢中，陆寒霜已经走近了祭坛的十丈之内，这是以往剑灵测试的弟子从没有过的成绩。是以当她走到那个距离时，中年大叔与那名被唤作小何的弟子都是郑重起来。

前数十丈距离，陆寒霜都走得很容易，然而踏入十丈的距离之后，她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压迫力，那压迫力阻挡着她前进，甚至有迫她退后的趋势。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十丈，九丈，八丈……

近了，更近了。

中年胖子脸上的神sè更郑重了，他甚至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陆寒霜的背影。

那被唤作小何的年轻弟子亦是睁大了眼睛，带了那么多新入弟子做剑灵测试，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走到祭坛的八丈之内，而且那距离还在缩小。

天道门的大殿中，掌门紫虚真人正在闭目静坐，忽然间，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蓦地睁开眼来，眼中shè出一道jīng光。一旁的道童看他如此变化，连忙恭声道：“师父，有什么事吗？”

紫虚真人却是一言未发，紧接着整个人从莆团上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李寻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世界变化，他依然在那一片雪原上迷茫地奔跑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奔跑，但仿佛有什么在促使着他一直往前走。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白sè的看上去似是有几分熟悉的背影。

这背影他仿佛在哪里见过，然而却是想不起来。

李寻天心中突然很想看一看这背影的正面，他一直往前，那一个背影渐渐由一个黑点，变成了一个人影，继而近在眼前。

李寻天很想看一看他的正面，他缓缓走上前去。

剑冢中，陆寒霜已经走到了祭坛的三丈以内，中年胖子脸上的神sè已经由郑重渐渐转为了惊讶，继而转为了期盼。

压力越来越大，那冰冷的寒意更是冷入骨髓，陆寒霜咬紧牙关，继续艰难地往前挪步。

三丈，两丈，一丈……

她已经在祭坛的外围，只要伸出手，便可以碰触到那第一级阶梯。

祭坛上方，那一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古剑忽然发出欢快的剑吟，那声音初始低沉，有如潺潺流水，继而逐渐拔高，有如九天龙吟。

整个天道门上空都在响彻着那轻快的剑吟！

演武场上，天道门弟子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后山的方向。

“这是什么声音？”一个天道门弟子疑惑地道。

“好像是……剑吟！”另一名天道门弟子亦是满脸疑惑。

正行走在去往后山的紫虚真人听到这轻快的剑吟，整个人先是全身一震，继而两眼放光，像是遇到了人生最欢愉的事，紧接着，便是身化流光，消失在原地。

天道门各脉首座亦是听到了这奇怪的剑吟声，一个个亦是神情狂喜，身化流光往天道门后山的方向飞去。

雪原上，李寻天缓缓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然而，那人正低着头，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纯白如雪的女子，雪白的面容，雪白的发丝，雪白的衣裳。

她恬静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然而李寻天却是感觉到空气中那弥漫的无尽的悲伤。

“是不是，很不甘心？对于命运赐予的不公……”一个声音忽然在天地间响了起来，那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又像是对着那个白发男子说的。

“是啊，很不甘心……”白发男子忧伤叹息的声音传来，李寻天整个人不禁心神一振，虽然他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竟然可以理解那白发男子深藏心底的悲伤。

“那就抗争吧！”空中那一个声音又道，“敢于践踏不合理的不合理，那才是你！”

白发男子微微沉默，一会儿，李寻天看见一滴泪滴了下来，落在白衣女子的脸上，旋及，他便听到那白发男子仿若痴痴地道：“是啊，践踏不合理的不合理，那才是我！”

这一刻，那白sè男子蓦地抬起了头。

李寻天正yù看清那一个人的脸，然而，这须叟的瞬间，眼前景象却是忽然一变，李寻天又回到了石室，回到了剑冢。

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来，耳旁便是被一阵剑吟声惊醒，他看向前方，陆寒霜已经登上了祭坛，离那把剑不到三尺的距离。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巨力震飞了出去，如断线的风筝一般，

李寻天已经是来不及接住她，然而，忽然自身后飞出一个矫捷的身影，轻而易举地便接住了陆寒霜。

那是一个年逾百岁的老人，看起来一身仙风道骨，正是天道门的掌门紫虚真人。紫虚真人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女子，心中忽地无比惊喜，暗道：“五百年了，天道门终于找到一剑继承天剑弑神的人了！天道门在我手中终于可以不用再没落下去了……”

天道门各脉长老俱已到来，看到紫虚真人怀中的女子，似是都明白了什么。

李寻天看着紫虚真人将陆寒霜抱走，心中不禁为她感到欣慰。他想起刚才恍如梦境般的情形，不禁往前走去。

然而，他走不到离那祭坛二十丈，便是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给震了开来。

中年胖子似是心情极好，一连让他试了三次，然而李寻天都是走不到二十丈，便是被巨力给震了开来。

李寻天不禁暗觉遗憾，悻悻地离开了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