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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女凌纱

夜sè渐渐降临，寒风阵阵来袭。夜空中舞动的雪花比往常要大了许多，仔细看去有些许雪花闪着微弱的光芒，把夜空点缀的很是美丽。
这是一座小城，古朴的砖瓦小房和各种上好材质的豪宅坐落于城中各处。城里的居民都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而街上仅有的行人也都在往自己家中赶去，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

“今年的雪怎么如此反常，该死寒风也比往年冷的多，那俩孩子不知道能否挺过这个寒冬，唉。”一位面相慈祥的老爷爷叹着气，透过窗户看向了小城里的某个地方。

是了，定是这场大雪带给小城的恐慌。

此时一条小巷里有两个孩童，一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男孩正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嘀咕着什么，在这异常寒冷的夜里若不是包裹着他们的那床破棉被，只怕两个孩子早就冻死在这了。只是，看上去就算有这床被子也撑不过今晚了。

“小诗，小诗！不要睡，不可以睡觉！再坚持一会，哥哥这就带你去陈爷爷家里！”男孩摇晃着怀里的小女孩，咬着牙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背着女孩，披着破旧的棉被走出小巷。

“陈爷爷，陈爷爷！开门呀，我是小柿子！您开门呀，小诗她要睡着啦！”小柿子拼命敲打着眼前的房门，冻伤的小手抵不过房门的粗糙，伤口流出的血也随着小柿子挥舞的小手在空中飞舞。

“小家伙，你进来吧，但你得把她留在外面。”门终于开了，开门的竟是那面相慈祥的老爷爷。只是老爷爷说的话却不那么慈祥，让小柿子再三确定老人家指的‘她’就是小诗时,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

“唉，孩子。不是爷爷心狠，你们来这两年了，去年爷爷可以把棉被给你，今天可以收留你们进屋。但是明年呢，以后呢。你妹妹本就体质不好，再说爷爷家里只有自己和你陈婆婆两把老骨头，连暖炉都没有。把你们俩都接进来也没有用，只能你一个人还可以跟我们老俩口挤挤啊。孩子，进来吧。这样拖着她你们俩都会冻死的。”老人家摇着头像是希望男孩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可以！陈爷爷，小诗是我的妹妹啊！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我娘说过要我照顾小诗的！我不会让她死的！您就大发慈悲让她进去吧，我不用进去，让小诗去！可以吗，陈爷爷，求您了！”小柿子坚决的跪在雪地上摇着头，祈求着面前的老者，眼泪把地上的雪都融化了一片。

“小柿子，别怪爷爷，爷爷也只能做到这了。你想清楚了再来吧。”老人家竟是摇摇头转身就把门关上了，留下跪在门前愣着的男孩。

是啊，在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小城。又遇上这场大雪，普通人家能求得平安就已不错，还要求救助无亲无故之人，实在强人所难了。至于富裕的人家，怕是此时也没闲心来管这等闲事了吧。

“小凯小凯，开开门，救救我们！我们快要冷死了，以后就没人教你玩游戏了！”

“不准去，动一下我打断你的腿！”“小柿子，我爹不让我开门，我也想救你们啊！但是我怕我爹打断我的腿呀！

“兴叔救命呀，兴叔开门呀！您救救我们吧，我给您做一辈子包子，不要您工钱！”

“我请不起你，你他娘偷了老子多少包子了都，滚吧！”

“叔叔！叔……”“滚”

小柿子背着妹妹挨家挨户的敲打着门窗，渴望着奇迹的出现。只是小家伙的血不停的流，小脸蛋上早已失去的血sè，小手肿的不忍直视。

“哥哥，你去陈爷爷家里吧！小诗没事的，小诗不会死的！”背上的小女孩微弱的声音细细传来。

“小诗，你说什么傻话，哥哥不会丢下你的！这里没人救咱们，咱们就去城东边，那边都是有钱人家，都有好多好多大房子。随便让我们住个柴房什么的就行了！”男孩喘着起回应着自己的妹妹，只是这气让人感觉随时会断了过去。

“哥哥你真傻，小诗相信哥哥，小诗等着和哥哥一起住大房子！”

说完，男孩背着妹妹往街道走去。只是没有人发现，天上那些许闪着光芒的的雪花仿佛有意识般的朝着两个孩子飘来。落在他们身上，瞬间就融化消失不见，连他们自己也没发觉…

小城中间有一条直通两座城门的街道，街道一头是北门另一是南门。而街道两边则分别乃东区和西区。西区有几百瓦房，归几百户人家所有。东区也有上百座房子，但只归十来户人家所有。贫富差距，显而易见。

此时好不容易背着妹妹走到街道上的小柿子，看着街道对面林立的大房子停留了一会，而后满眼希冀又恐惧的向街道对面走去。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要停一会才抬起脚走下一步。不知道是背上的妹妹越来越重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少，还是街对面有什么让男孩畏惧的东西。

只是才走到街道中间，却已经好似耗尽了最后的体力，站在那儿怎么也抬不起脚来了。看着街道两边关上的店铺和已经被大雪压塌的小摊，还有那两三个正在抢救自己仅有的财产的小摊主们，背着妹妹的小柿子眼神渐渐的呆滞，而后空洞……

“砰…”一声并不算多响的声音稍稍打断了正在清捡杂物的摊主们。那几人撇过头来看了看倒在积雪中的两个孩子，微微皱了下眉头，其中一个还嘀咕了句什么，就继续回头抢救自己的财产去了。

倒在地上的男孩，两眼无神的看着自己的小脸上满是霜花妹妹，下意识的往怀里拉了拉，只是怎么也拉不动了，怎么也提不起丁点力气来。女孩眼睛是闭着的，不知是睡去了还是如何……

小柿子此时看着街道上行来的马车又看了看身边闭着眼的妹妹，竟是又动了起来，小柿子缓缓侧身抱住妹妹。小嘴微微扬起，笑了出来。

“小诗，哥哥没用，保护不了你。这城里的乞丐多少被这些富人家的跑车撞死，这样死去也好，有哥哥陪你作伴，咱们一家终是可以团聚了。”

兄妹俩身前，马车停住了。一个妇人抱着一小女孩从马车上走了出来。刚下马车小女孩便跳出妇人的怀里，跑向兄妹俩。边跑嘴里还嚷嚷着“娘，快救人呀！”

用尽最后力气睁开眼皮的小柿子看着跑到自己身前小女孩，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来。

“别说话啦，快让徐伯背你起来！”小女孩洋溢着笑容的脸蛋仿若让这严寒平添了分暖意。

“你，你是…”小柿子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还没说完便已力竭，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只是在那瞬间好似又听到了小女孩模糊的声音。

“我叫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