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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上兵伐谋

这rì朝议，刘协开言道：“如今袁绍灭亡公孙瓒，统一河北，其势不可小觑；曹cāo逐刘备于徐州，兼有二州之地，雄兵猛将，亦当世之雄也：皆朝廷心腹大患。今袁术已灭，朕yù扫除曹cāo、袁绍，以定汉室。诸卿有何良策？”
荀攸道：“袁绍四世三公，四海之士归之者，不计其数。今歼灭公孙瓒，并吞其地，坐拥青、冀、幽、并四州之众，文臣武将极多，不可图也；曹cāo素有大志。逐刘备于徐州，兼有兖州为根本，人才鼎盛，此诚不可与争锋。当今之计，不如练兵讲武，广蓄军资。兵jīng粮足之rì，方是兴兵除贼之时。望陛下慎之！”

刘协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今袁绍、曹cāo一在关东，一在河北，逼近京师，今若不除，一旦养成大患，不可制也。必先除之！”

荀攸道：“朝廷伐吕布，灭袁术，将士疲惫，粮草不续，若复与袁、曹争锋，非其敌手。依臣之意，实不宜兴兵。”

刘协问贾诩道：“文和之意如何？”

贾诩道：“曹cāo足智多谋，善于用人，部下有荀彧程昱戏志才之谋，武有于禁夏侯惇夏侯渊之勇，势难与敌。袁氏久居河北，深得河北民心，且地广人众，此诚不可与争锋：公达之言是也。”

刘协又问郭嘉。郭嘉道：“二位大人所言，深为有理。然以臣看来，袁绍虽地广人众，然绍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帐下诸人，文臣势不相容，武将匹夫之勇，何足道哉！曹cāo新得徐州，民心未服；而cāo素有大志，若不除之，朝廷难安。陛下当先取袁绍，后图曹cāo。”

刘协问杨修道：“德祖之意何如？”

杨修道：“朝廷非袁绍、曹cāo之敌，可严防之。汉中乃高祖出蜀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今张鲁占据汉中，亦不可不防。依臣看来，张鲁实力最小，虎视关中，陛下可兴兵拔除张鲁。张鲁若灭，以得胜之兵再图中原，可cāo胜券！”

刘协又问诸将。意见各不相同。刘协道：“张鲁心无大志，偏安汉中，不必过虑。且朝廷兵微将寡，若恢复汉中，必将分兵将把守，非智也。曹cāo之强，朕所忌惮。若不除之，朕心不安。当先取曹cāo，统一中原；然后北征袁绍，西伐张鲁：天下可定。”

问众臣道：“如今yù攻曹cāo，当用何策？”

荀攸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今袁绍、曹cāo，犹二虎也。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朝廷厉兵秣马，cāo胜则攻cāo，绍胜则攻绍：此坐山观虎斗”

刘协道：“闻袁绍yù攻公孙瓒，恐曹cāo趁虚袭其后；曹cāoyù攻徐州刘备，亦恐袁绍结连刘备前后夹攻，因此二人遣使结盟，约定互不相犯。如此，安能使二人相争？”

正商议间，有虎牢关守将张绣有书上奏，言曹cāo遣使来朝，恭贺新年，并求为徐州牧。今至虎牢关，请天子定夺。杨修道：“臣有一计，可使袁、曹相争，陛下坐收渔翁之利！”

刘协问：“计将安出？”

杨修道：“今曹cāo新得徐州，遣使求为徐州牧。陛下可拜cāo为青州牧，cāo子昂为徐州牧。袁绍闻曹cāoyù并其地，必与曹cāo为敌。陛下乘间图之，曹cāo腹背受敌，必为所灭！”

刘协曰：“善。”命张绣放使者入关。数rì后，曹cāo使者荀彧朝见。具道曹cāo问安之意，又呈上曹cāo表奏，求为徐州牧云云。

刘协道：“曹将军智勇足备，扫平山东，立功非小。朕甚嘉之。今特封曹cāo为青州牧，cāo子曹昂为徐州牧。荀彧拜谢。

刘协道：“昔南阳何颙得见将军，大为惊异，称：‘王佐才也’。今观将军，清秀通雅，果有王佐之风。”荀彧道：“微臣不才，不过曹将军帐下一文吏耳。不敢当此缪赞。”

刘协吩咐荀攸郭嘉杨修贾诩道：“荀将军往来不易，诸卿为朕款待来使，略表朕敬贤之意。”四人应诺，邀荀彧叙话。刘协吩咐退朝。

荀攸便邀荀彧及郭嘉等同至家中。叙了宾主之礼，各自落座。诸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扶社稷之谋，谈论之际，甚为相得。次rì，荀彧上朝拜辞，刘协命重赏来使。荀彧拜谢，自回兖州。刘协问荀攸等人道：“荀彧王佐之才，今归于曹cāo，朕甚惜之。”问：“诸卿为朕款待来使，可有曹cāo军消息？”

杨修道：“言谈之间，闻曹cāo军中谋士戏志才新卒，曹cāo甚为哀悼。”

刘协道：“戏志才亦当今之大才也，朕久闻其名，未曾相识。今如此早殁，天妒英才。惜乎惜乎！”据记载，“戏志才、郭嘉等有负俗之讥,杜畿简傲少文,皆以智策举之,终各显名。”被荀彧推荐成为曹cāo的谋士，曹cāo十分器重他。今未曾得见，深为遗憾。群臣皆曰：“陛下如此爱才若渴，使天下贤士闻之，何愁贤士不至？”

刘协道：“荀文若仁以立德，明以举贤。戏志才死，必将举贤以代。文若所举，其为奉孝乎？”郭嘉等大惊，不知天子如何得知。这当然是根据史书记载知道的。刘协道：“奉孝才策谋略，世之奇士。能继戏志才者，必奉孝也。故知文若将举奉孝以代。”又道：“奉孝深通有算略，达于事情；公达、文和，庶乎算无遗策，经达权变，其良、平之亚欤；德祖虽幼，名公子而有才能，亦当世奇才。朕得此数人为谋，何愁大业不成！”诸人拜谢。刘协曰：“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侍。诸卿想来绝不至弃朕而去！”四人拜曰：“臣等忠心事主，绝无二心！”刘协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