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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去其羽翼

天子在颖川打退吕布五路大军，召集群臣，便命徐晃、许褚、文聘、张绣率大军攻打汝南。赵俨道：“汝南之北，有城五：曰古城，曰襄城，曰叶城，曰蔡县，曰颖阳。依臣之见，不如引兵先取颖阳，然后颖阳之西取襄城，颖阳之东取蔡县。然后合兵攻叶城与古城。此四城若得，汝南不过孤城耳，吕布可擒。”刘协以为然，便命张绣为前锋，先取颖阳。
颖阳是颖川地界，守将闻风而降。天子毫不费力，进驻颖阳。然后分赵俨引文聘东取蔡县；张绣徐晃西攻襄城。诸将各领命而去。赵俨、文聘乃引军东向，来攻蔡县。那蔡县是吕布部将王楷守备。闻得文聘大军来到，只得引数千散兵出城应敌。两军对垒，赵俨道：“天兵到此，敌将何不早降？”王楷道：“有死而已，何必多言！”纵马来迎。赵俨一箭shè杀王楷，余众皆降。文聘赵俨入城安抚吏民已毕，命军士回报天子。

且说徐晃与张绣攻打襄城。郝萌自攻张燕兵败，吕布命其与谋士许汜驻守于此。见徐晃张绣来攻城，与许汜商量。许汜道徐晃勇不可挡，不如勿战，闭门坚守。郝萌便令四门紧闭，不许出战。徐晃张绣围住rì夕攻打。张绣召集部下道：“吾求为先锋，至今村功未立。今我军初到，士气方锐，正可乘此锐气，奋力攻击。来rì平明进兵，还请诸位相助。”部将皆曰“愿效死以从。”张绣大悦。把身边金帛，尽赏于众人，欢声大震。次rì五更饭毕，张绣率军大进。城上矢石齐下。张绣手执银枪，冒矢石而上。郝萌见张绣勇猛，取箭来shè。张绣避过，一枪刺倒郝萌。士卒皆一拥而上，乱刀砍杀。余众多降，得了襄城城。许汜见大势已去，来徐晃军中投降。徐晃便留张绣安顿百姓，带许汜来见天子。

刘协闻许汜有国士之名，与之谈论。想到求田问舍的成语，便问许汜关于陈登的看法。许汜：“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刘协闻群臣道：“许君之论是耶非耶?”杨修道：“yù言非，此君为善士，不宜虚言；yù言是，元龙名重天下。臣昔rì奉旨往徐州，曾见陈元龙，似与许君之言不同。”许汜辩曰：“臣有所见，所言非虚也。”刘协便问许汜：“君言豪，宁有事邪?”许汜道：“臣昔曾遭乱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刘协道：“卿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卿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卿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缘当与卿语？如朕之见，yù卧百尺楼上，卧卿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群臣大笑。杨修道：“臣与元龙曾畅谈甚久，倾慕不已。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于古耳，造次难得比也。”刘协听了，暗自思慕。

命徐晃放许汜出营，随其所踪。

以徐晃为先锋，发兵攻打叶城。吕布闻天子接连攻取颖阳等数城，便yù引兵来攻。陈宫谏曰：“汝南是吾军根本。将军若出此城，万一复有濮阳之败，如之奈何？”

吕布道：“吾出兵先破朝廷大军，届时何惧城池不归吾所有？”

陈宫固劝，道：“将军出兵，能保必胜乎？”

吕布不能决，问于诸将。攻守之计各不相同。臧霸曰：“末将愿领兵保守叶城。另请一将固守古城，为犄角之势。坚守勿出，彼军yù战不能，久之必将退兵。”吕布乃命臧霸去守叶城，高顺守古城。

臧霸领军急行，天黑后到达叶城。幸喜敌军未到。当下入城守备。

且说先锋徐晃领兵来攻叶城，一路闻报叶城无大将守备。到了城下，见城门紧闭，城墙上不见人影，道：“城里守军听着，先锋徐晃来取此城，识时务者速速开门投降。本将军自会善待。不然，后悔莫及！”城中并无反应。徐晃便下令攻城。突然一声鼓响，城门大开，臧霸引一军冲杀出来。徐晃不及防备，臧霸如砍挂切菜般，杀得徐晃军大败溃输。徐晃大怒，挥舞大斧来寻臧霸。怎奈军无战心，臧霸军却是倍加神勇。徐晃喝止不住，只得跟着败下阵来。

次rì，徐晃整顿兵马前来搦战，指望报仇。臧霸却不出兵，任凭徐晃如何咒骂，决不出一兵一卒。徐晃攻城三rì，臧霸并无出兵迹象。徐晃乃收兵来见天子，备说臧霸胜了一阵，如今龟缩城内不出兵。

刘协便问群臣计策。杨修道：“叶城不过一小县，城小墙低。臧霸虽勇，只有五千士兵。陛下可令诸将围住叶城，rì夕攻打，何愁不破。”

刘协便命徐晃、文聘、张绣、赵俨四将各引兵马围住叶城，务要拿下。四将领了将令，四面围住。臧霸虽然勇猛，城中将士各有忧sè，军心不稳。至第四rì，有偏将开了城门放赵俨入城。其余守将纷纷效仿，打开城门让徐晃等入城。臧霸为张绣所擒。

武士擒臧霸来见天子。刘协命解其缚，使诸臣招降臧霸。徐晃文聘等都来劝说。臧霸乃降。天子大喜，封臧霸为中郎将。

刘协已擒臧霸，下叶城，乃聚议攻打古城。刘协闻报高顺守古城，想起昔rì嵩山之困，惹起旧恨，便命进兵。郭嘉道：“古城距汝南不远，陛下可围而不攻，诱吕布来救，汝南可一鼓而定。”刘协便命许褚臧霸领军围城，吩咐许褚徐晃等依计行事。

高顺驻守古城，细作打探得实，叶城失守臧霸已降，更不敢出城。被许褚臧霸围住，轮番攻打。

吕布在汝南闻知，起兵来救。陈宫道：“此必有计，将军不可轻出。”吕布道：“古城与汝南互为唇齿，古城若失，汝南必不可守。”自为前队，命张辽令引一军接应。陈宫守城。

行至半路，徐晃张绣伏兵齐出。吕布并不惧怕，来战二将。突然后队大乱，却是文聘张燕亦领兵杀来。四将把吕布军围于核围。吕布军寡不敌众，眼见围攻越来越紧。却得张辽后队兵到.麾军上前，张燕后队顿时大乱。张燕大怒，撇了吕布，来迎张辽。张辽舞动大刀，劈、砍、斩，只见一片刀光，上下漫舞。张燕虽勇，却是以行走如飞称名。如今见了张辽武艺，心里先怯了，不敢坻对。张辽杀退张燕，先把吕布救了出来。两人合为一路，势不可挡。许褚徐晃等不敢逆其锋，眼看着张辽吕布安然回城。

刘协闻报有一员猛将如此如此，连忙命人打听。近侍看到旗号上书一大大的“张”字，回报天子。天子道：“此必张辽也。不想如此勇猛。”诸将此时也已收兵，称赞张辽武艺。刘协便道：“朕甚爱之，不知诸卿有何妙计可擒此人？”杨修道：“张辽武力既弘，计略周备，不可当也。陛下当先取高顺，再攻汝南，吕布既灭，张辽可擒也。”刘协以为然，于是商议取高顺。

许褚见诸将夸赞张辽之勇，暗中不服。乃于夜深，挑选亲党，星夜攻城。城中连rì坚守，军士疲惫，被许褚亲自率数百壮士登上城头。高顺听得消息，领一千士兵来捉拿许褚等。许褚与数百军被挡在城头，进退不得。高顺命军士冲杀，想要把许褚逼下城去。突然喊声大震，城头冒出数百jīng兵。原来张燕素与许褚相善，闻许褚自去攻城，亦率本部军兵前来相助。那张燕号为“飞燕”，有飞檐走壁之能。便从许褚所处城墙登上城头，个个奋勇争先，朝高顺杀去。一部分便来夺城门，放张燕大军入城。许褚得一股生力军，身先士卒来战高顺。高顺挺枪来迎。两人争斗之时，张燕大军已入城。高顺弃了许褚，便待出城。只见四下里都是张燕许褚兵马。高顺单枪匹马，为张燕所擒。

刘协见高顺被擒，大喜，连声叫张燕献上来。诸将见高顺被擒，都为他捏把汗。刘协见了高顺，道：“汝今rì为朕所擒，更与何言？”高顺不答。刘协亲解其缚，道：“卿为吕布部将，能为吕布围天子。他rì为朕臣子，安知不能为朕擒天下叛逆？”高顺感天子之意，于是投降。群臣皆贺，“昔齐桓shè衣中钩之管仲，遂霸天下；晋文不念勃鞮旧恶，得免杀身之祸。今陛下宽恕高顺，亦齐桓晋文之类也。”刘协道：“朕安敢比古之贤君？”是rì君臣尽欢而散。

原来刘协本来是要报仇，想到唐太宗李世民饶尉迟敬德的故事，因此也依样画葫芦饶了高顺，倒没想到齐桓公晋文公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