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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芙蓉张贴寻人布告以后,一直就在罗田城“好客来客栈”内等候消息。一个月以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一位农村老伯走进客栈,向客栈伙计打探牡丹、芙蓉的消息,伙计早就接受过牡丹、芙蓉的委托,说如有人来找,一定马上通知她们。所以,店伙计一见有人来找,他丝毫不敢怠慢,便立即跑到她们居住的房内来禀报。
牡丹对伙计说道:“此事系机密,不敢让外人知道,所以,还要辛苦堂哥哥再跑一趟,将那位老伯带到我们房间来,事后必有重谢。”
伙计去后,马上就领来一位老人,年龄在五十五六岁左右,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jīng神依然矍铄,话语朗朗,十分健谈,一看便知是一把干农活的老把式。
牡丹安排老人家坐定后,询问道:“老人家,你找我们,不知所为何事?”
老人从随身携带的衣褡子中取出一支旱烟袋,在烟袋锅中装满烟叶,又取出火镰与火石,左手捏住火捻火石,右手拿着火镰,噌噌两下,只见火星四溅,一下便把那火捻子点燃,然后用已燃的火捻再将烟锅中的烟叶点燃,动作不紧不慢,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一股浓烟便从老人的口中喷出,整间屋子立时便被浓烟弥漫,烟雾缭绕,气味刺鼻,牡丹与芙蓉被呛得直咳嗽。
见此情形,老人深感歉疚,说道:“庄稼人么,从小养成的坏习惯,根深蒂固的老毛病,想改也难了。”
这时,芙蓉有些不耐烦了,便督促道:“你老别只顾抽烟,快说说你的来意吧!”
老人抬起头,又吸了一口烟,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姑娘,我老汉实在佩服你们的胆量,竟敢在这光天化rì之下,公开张贴布告,去找你们的意中人,你们可知道,你们所要找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嘛?”
见牡丹、芙蓉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并不言语,老人这才神秘兮兮的小声继续说道:“你们所要找的那个人,可是捻军中一个营官,朝廷正在四面发兵,到处找寻他们哩,与国家的反叛勾搭连环,可是要被灭门杀头的呀!”
牡丹说道:“我们是那个人的亲戚,是他的表妹,只是相隔多年,要求见上一面,以释我姐妹的思念之苦,并无他意,难道亲人相见,这也犯法不成吗?”
老人噗嗤一笑,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道:“二位小姐,你们就别再蒙我这老头子了,你们要找寻的那位已经说过,他根本就没有你们这样二位亲戚,何来表妹之说?”说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牡丹和芙蓉,等待着她们最后的的回答。
牡丹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面前这个农村老头,看来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她在思索着如何回答他的问话。
想了半天,牡丹长叹一声,说道:“老伯,真神面前不说假话,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此事非同小可,而且关系十分重大,我们只是代为传言,请饶恕我们现在还不能以实相告,还请老伯体谅我们的难处,此事可关系到我们全家人的xìng命呢。只要我们见上此人一面,将别人委托我们的事情向其转达完毕,我们即算大功告成,今后再无瓜葛。但就我们姐妹而言,绝无加害此人之意。”
老人将烟袋锅中的烟灰在鞋底上磕打干净,对牡丹、芙蓉说道:“既然二位姑娘有难处,我也就不便深加究问了,待我回去见到那人,转达二位姑娘的意思,让他来定夺是否与你们会面吧。我也是受人之托,只能如此了。”说完,背起钱褡子,向客栈外走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大街的尽头。
第二天下午,那位老人又来到客栈,将一封信交给客栈伙计,说了一声:“请将此信转交给二位姑娘。”说过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了。
客栈伙计不敢怠慢,迅速将书信交到牡丹手中,待伙计走出房门,牡丹将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既然表妹要相见,虽无此亲缘,却之也属不恭。但城门口有团丁把守,我不便进城,只好另约见面地点。罗田城东叶家河村,村南有一颗大槐树,你们就在槐树下面等候,到时候必然有人去接头。不见不散。表哥示言。”
牡丹看完书信后,对芙蓉说道:“所谓表哥,本就是我们姐妹大胆杜撰出来的,人家处处防着我们,这也是人之常理。我们只好按他信中所说,届时赴约了。”
第二天一早,姐妹二人双双洗漱完毕,将紧身衣穿好,佩带好长剑,外面又套一件碎花红袍,各自骑上快马,向城东疾驰而去。
牡丹姐妹二人骑着快马,直奔城东而去。一路所见,尽是残垣断壁,满目的荒凉,路上很难遇见一个行人,只有那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的荒野,一闪而过。三三两两、断断续续结队逃难的人,时不时从马前走过,有的甚至饿毙在路旁田边,看了使人心酸不已。
姐妹二人策马前行,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面前便出现了偌大的一个村庄,村内一片静谧,既无狗吠,也不见人影,她们骑马穿街而过,一直走到村南,的确看见有一棵大槐树呈现在面前。牡丹和芙蓉停下马来,将自己的马拴在一旁的两棵小树上,围着槐树转了两圈。突然,牡丹纵身一跳,只见她拔地而起,跳起来离开地面有一丈多高,然后举起手中的利剑,只听喀嚓一声,一枝茶碗粗的槐树枝便被她砍断,耳听得哎呀一声,随着树枝的折断,一个人从槐树上掉落下来,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了,只见那人一个鲤鱼打挺,轻轻翻动一下身子,两只脚便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毫发未伤。由此可见,此人的武功也十分了得。
那人手拿一把宽背砍刀,始终心怀敌意,神经紧张,他远远站在一旁,用一对凶恶的眼神望着牡丹和芙蓉,并不说话。
牡丹首先发问:“你是何人,竟然隐身于此槐树上,是否yù行不轨?”见那人并未答话,牡丹又说:“看来你的武功还没有学到家,我还没到树下,就发现树上有人藏匿,因此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请你下来了。”
只听那人嘿嘿冷笑一笑,仍然用一种轻蔑的语调说道:“你们充当清妖的jiān细,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图谋进行偷袭,我看你们还嫩了点!今天是叫你们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他不容牡丹、芙蓉分辨,便手挺钢刀,奔牡丹而来。牡丹本想解释,但那人出招迅捷,且招招致命,牡丹只好以剑相迎。芙蓉站在一边,并未动手,因为她想到,她们此来并不是来打仗的,这人明显的是误解她们了。
二人打斗了十几个回合,牡丹腾身跳到一旁,对那人好意地劝解道:“这位大哥,你误解我们了,我们既不是朝廷的jiān细,更不是什么歹人,而是来转达一个人对我们的嘱托……”
没等牡丹说完,只见那人刀锋一转,又直奔芙蓉而去。二人一个掌刀,一个使剑,又厮打在一起。只见:一个腾身一跳,离开地面足足有两丈来高,剑刺穹顶,如鲤鱼戏水,潇洒有度,不慌不忙;一个像刀劈华山,刀带风声,风卷尘沙,如台风刮起。二人打斗了二十余回合,未分输赢。只见芙蓉面无惧sè,气不长出,好一个女中丈夫。芙蓉腾身一跳,跳出圈外,对那人说道:“我们此来与你约会,真的并无恶意。请你停止打斗,听我们把话讲清楚好不好?”
那人仍然嘿嘿的狞笑一笑,疑心十足的问道:“二位过去与我是否认识?”
芙蓉答道:“并不相识。”
那人又问道:“你我是否沾亲带故?”
芙蓉回答:“既不沾亲,也不带故。”
那人继续说道:“算你做人还算诚实,终于说了句大实话。我来问你们,既不沾亲,又不带故,那么何来表哥一说?你们还说不是清妖的jiān细,都把我当做三岁孩童来戏耍了。你们用这种笨拙的办法来对待我捻军将士,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找错了对象,打错了算盘!”一边说着,一边又向牡丹猛扑过去。
牡丹大喝一声,骂了一句:“你这不识好歹的孽种,姑nǎinǎi想给你脸,你却不要脸!今天不教训教训你,看来你是不知道好歹了。”
牡丹使出家传绝招——腾空凌云剑,自上而下,力劈华山,但是,眼看剑刃就要砍到那人的头顶时,牡丹并未再砍下去,只见那人一缩脖颈,啊呀了一声,只好在那里等死。不想牡丹迅速缩回手中的利剑,一翻身,用单脚踢在了那人的后背上,只听咚的一声,那人一个嘴啃泥,四肢伸直,趴在了地上。他双眼一闭,只有在那里等死而已。
这时,芙蓉一个箭步窜上前去,用一只脚重重踩在那人的脊背上,用剑锋指住那人,口中说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今天落到姑nǎinǎi手中,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你了!”
那人此时已是落水的老虎不如狗了,吓得他全身哆嗦成一片,有气无力地说道:“小爷生是捻军的人,死是捻军的鬼,既然练武不jīng,艺不如人,就是死在二位女侠手下,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牡丹扑哧一笑,说道:“你现在不论如何吹嘘,也是无济于事了。你不会不知道:断翅的凤凰不如鸡,死活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我们想叫你死,你说啥也活不到现在。一开始我们就对你说过,我姐妹二人是被人胁迫,来向你传达一个口信的,说完之后,我们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至于你如何去做,就与我姐妹无关了。”
那人哀求道:“今rì败在二位姑娘手下,潘爷爷也只好认输了。你这样用脚踩着跟我说话,也太失公允了,让我站起来讲话好不好?”
芙蓉一笑,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要是一上来就这样乖巧听话,也省去你姑nǎinǎi大动干戈了。”
牡丹说道:“俗话说得好,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不过,你不要有任何鬼主意和邪想歹念,我姐妹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履行此使命的。我首先必须搞明白:你是不是潘四?”
潘四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其实,我的大号叫潘贵升,因为我在兄弟排行中数第四,所以村里人都管我叫潘四,在捻军中大家都叫我的大号潘贵升,从来无人知道我的小名。你们也太能钻挤了,竟连我的小名也知道。自打从俺娘的肚皮里爬出来,爹娘就给俺取了潘贵升这个名字,至于小名潘四,却很少有人喊叫。今rì你们喊我潘四,也是货真价实,绝无假冒之嫌。这,二位姑娘如果不信,可到凤台县去查访便知根底。”
牡丹又问道:“不是我们钻挤,钻挤的是刘铭传。我再问你:你在加入任柱蓝旗捻军之前,在何处供职?”
潘四回答道:“姑娘对我仍有怀疑,还在变着法儿考察我呢。我原先是苗沛霖手下的一个百夫长,苗沛霖被僧格林沁剿灭后,我无处躲藏,是任柱任旗主收留了我,我潘贵升这才能活到了今天。”
牡丹又问道:“刘铭传的大名你可曾听说过么?”
潘四答道:“知道。此人是合肥人,从小生天花落了一脸麻子,人都称其为刘大麻子,他本是一个桀骜不驯、打家劫舍的强盗,后因办团练有功,被李鸿章赏识重用,并将他的团练改编为淮军,授之以兵权,他这才飞黄腾达,步步青云,直到当上清军的提督。但我是只知其名,并不识此人真面目。”
牡丹说道:“看来你知道的并不比我们少哇。”
潘四回答说:“在我们捻军中,有学问、有文化的能人可是多着呢。就说我们的尊王赖文光吧。他本是广西贵县一个书生,加入太平军后,因为他足智多谋,打仗勇敢,被太平军授予尊王称号。我这点学问都是从他那里道听途说学来的。”
牡丹说道:“不管你是潘贵升也好,潘四也罢,反正你已经被刘铭传给盯上了,他为你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你择机刺杀任柱和赖文光,不管你是心甘情愿也好,是违心而为也罢,反正我们姐妹只管传信,也无杀害任柱和赖文光的意思,你做不做这件事,那就是你的事了,今后,我们再也不过问此事了。”
潘四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刘铭传,刘大麻子,你自己杀不了任柱、赖文光,却叫我去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你的手段实在是太损了!”
芙蓉插话说道:“刘铭传还叮咛我们说,如果这件事干成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他说,杀死他们其中无论哪一个,赏黄金二万两,洋房美女任由你挑选,保你下半生吃喝不愁,美哉乐哉,愉悦终生。”
听了这话,潘四止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但嘴上却说道:“刘铭传啊刘铭传,我潘四骂你八辈的祖宗!这种缺德的事情,我潘四干不来,你还是另谋人选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南而去,不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望着潘四渐渐远去的背影,芙蓉说道:“姐呀,我们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四处张贴布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像大海捞针一样,才将潘四找到,他却一卜楞脑袋走了,这不叫我们白费劲了吗?”
牡丹说道:“许多变节**分子,起初都有超过常人的良好表现,因而才创下飞黄腾达的好口碑,但是,随着官职的不断升高,地位的不断变化,便渐渐忘记以往的海誓山盟,甚至坚如磐石的决心。尤其是不管什么人,从娘肚子里一生下来,都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在金钱美女这两大关口,往往坚守不住自己原来的信守和承诺,就像一座堤坝,表面看起来它很坚固,但在洪水的不断冲刷之下,总有决口溃坝的时候,一旦决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些人在临死之前,还要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托词,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芙蓉调侃的说道:“姐呀,你是说潘四能死在你的裙摆之下吗?”
牡丹微嗔的说道:“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啦,还这么不正经。潘四此人,他不会死在姐姐我的石榴裙下,而是要死在那两万两黄澄澄的金子的许诺之下。”
芙蓉问道:“你看潘四临走的时候,也并没有亲口答应刘铭传要他干的事情,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会为了那些金子去杀任柱和赖文光呢?”
牡丹说道:“我在对潘四讲每一句话的时候,总是注意他面部的表情变化,当我说到‘刘铭传说,杀死他们其中无论哪一个,洋房美女任由你挑选’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潘四全身一哆嗦,说明这句话对他的诱惑刺激极大,你不要看他表面信誓旦旦,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为了保全自己,他肯定会出卖别人,甚至是对他有大恩的人,这些都是叛徒的通病,无论哪朝哪代,或者潘四、李四、张四,都是如此。你若不信,那你就等着瞧好了。”
牡丹与芙蓉回到罗田城中,越想越觉得她们是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罪恶之事。她们辗转反侧,想了很多。第一,她们想到的是,如果去面向刘铭传交差,那肯定是凶多吉少,因为在她们看来,刘铭传此人是清廷的一条忠实走狗,他浑身的麻点,点点都透露着他的狡黠和诡计,只要是需要,他会下令杀死每一个对他不利的人。如果说策反潘四的使命已经完成,为了掩盖他自己的罪行,他肯定不会放过一切知情的人。牡丹、芙蓉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任务,使命一旦完成,她们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杀她们以保守机密,这,刘铭传肯定做得出来。
第二,如果她们双双回到父亲身边,自身安全也无法得到保证不说,也会连累自己的父亲,李兆受本来就与朝廷大员面和心不合,他们会借李兆受的女儿来发难,使李兆受迅速走向灭亡。思来想去,牡丹、芙蓉认为最妥善的办法,就是使自己从此在地球上消失,使刘铭传和清朝的大员们再也无法寻到她们的踪迹。。
芙蓉问牡丹道:“姐呀,你所说的‘消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自己了断自己的xìng命,从今往后,世界上再没有我们姐妹了哇?”
牡丹轻轻拍了一下芙蓉的脑袋,爱抚的说道:“傻妹妹,我所说得消失,有很多理解法。死,从此世界上再没有了你我,从此销声匿迹,固然也是消失;但你我问心无愧,为何去死呢?这种消失对你我来说都不公道。”
芙蓉着急的说道:“姐呀,你看你,一会说死,一会又说不是死,把我都给搞糊涂了!你别卖关子了,你快说清楚吧!”
牡丹说道:“以目前形势来看,到安徽去依附咱们的父亲,亦非妥善之举,因为父亲早已在曾国藩的掌控之中,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保证我们姐妹二人高枕无忧呢?如果投靠刘铭传等人,我们等于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芙蓉着急的问道:“姐呀,这是一条什么路,请姐姐明示!”
牡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去投靠捻军去!”
芙蓉说道:“我也是如此想来着,姐姐此举,真是与我不谋而合呀。可是,捻军到处游击,居无定所,飘忽不定,我们又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牡丹说道:“此事妹妹不必担心,咱们鼻子下边不是还有嘴吗,可以去打听么。听客栈伙计讲,最近在襄阳、安陆一带,有一个叫做齐二寡妇的貌美女子,带领一帮女兵与清廷作对,曾经多次挫败清兵,此人武艺高强,十分了得,听说她就是捻军的一支,找到了她,还愁找不到张洛行和任柱他们吗?”
芙蓉说道:“姐姐你真英明,咱们是一母同胞,我怎么就没有你的脑子活翻呢!”
决定依然做出,两姐妹马上就打点好行装,喂饱了坐骑,择rì出发,二人走出罗田县城,一路打听,向襄阳而去。
才刚走到城门口,牡丹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勒住坐骑,对芙蓉说了一声:“请妹妹在此稍等,我回客栈一下,马上就回来。”牡丹返回好客来客栈,连马也未下,将那伙计喊出来,伸手递给他纹银一两,说道:“前面有言在先,这一两纹银,数量不多,就算是对你传送信件的酬劳吧。”说完返身打马而去。
二人早行夜宿,饱受路上艰辛,经过多rì长途跋涉,这一rì便进入襄阳境内。一路颠簸,鞍马劳顿,姐妹俩早已是饥肠辘辘,饥饿难耐了。见路边有一家“襄阳客栈”,门庭冷清,客人寥寥,便驻足下马进店,高喊一声“伙计!”
听到喊声,一位姑娘闻声而出。只见:那姑娘发辫蓬松,两眼惺忪,衣着不整,不修边幅,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看模样也就在二十岁上下。牡丹、芙蓉仔细望去,但见那姑娘脸庞秀美,目光炯炯,走路带风,手脚麻利,一看便知不是庸碌之辈。牡丹心想,兵荒马乱之年,草寇强盗遍地皆是,鼠偷狗窃之人也大有人在,也不知此客栈是何等去处,店家是何等样的人,因此就加倍提高了jǐng惕。
那店家姑娘一言不发,走到牡丹、芙蓉面前,伸手将两匹马的缰绳接过去,牵到后院马槽上栓牢,添加好草料,将马匹饲喂好;然后返回身走到前院,仍是不言不语,抬起右手招呼牡丹、芙蓉走到她的身边,将二人领进一间客房,看来这里就是她们姐妹二人的安身之处了。
芙蓉小声对牡丹说道:“姐呀,咱们今天恐怕是遇到哑巴啦。”
不想这话被刚刚走到门口的女孩听见了,她猛地翻转身来,大声呵斥道:“说话积点yīn德好不,你才是哑巴呢!”
牡丹假意训斥芙蓉道:“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说话总是口无遮拦,人家哪里是哑巴,分明是心中有事,不愿启口而已。”
谁知,姑娘闻听此话,竟然哇啦一声哭出声来,这可把牡丹、芙蓉给吓坏了。她们认为是自己说话不够检点,不知哪句话刺伤了这位姑娘,她才因此哭泣。牡丹走到她的身边,用女xìng的温柔安慰她道:“好妹妹,我这个妹妹说话总是口无把门的,哪句话得罪了姑娘,我给您赔礼便是了。”
那姑娘止住哭泣,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哭泣,是看到你们姐妹恩爱和气,不免勾起我心内的伤心之事,因此才哭泣,这和你们毫无干系。”
牡丹将姑娘让进屋中,三人落座,牡丹这才又问道:“是何等事情,竟让妹妹如此伤感?你能说出来让姐姐听听吗?”
姑娘哀叹一声,说道:“二位一进门,看到二位相伴相依,就勾起我一片伤感的回忆。我家姓赵,父亲名叫赵天才,母亲赵张氏,还有一个姐姐叫赵秀华,我的名字叫赵秀敏,我们一家人在此开客栈已有十余年,生意虽然并不十分红火,但南来北往,旅商不断,生活也算混得过去。不想在一年前,安陆境内出了个齐彩凤,此人专和官府官军作对,她屡屡袭击官军,使官军大伤脑筋,多次yù加剿灭,但都未能如愿。十天前,齐彩凤带领她的部众攻打襄阳官兵,曾经入住我家客栈,临走时,齐彩凤对我父母说道:‘大伯大姨,这几rì在此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齐彩凤身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不过咱们都是身贱命薄的穷苦之人,我这里有从官府手中夺获的纹银三十两,现在全都交给你老,就算作为几天来我们众人吃住花销的开销吧。’”
说到此处,赵秀敏擦干脸上的泪珠,继续说道:“事情就出现在这三十两银子上。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刀螂,将这件事对襄阳城守李云麟透漏了风声,他带领一百多名清军,来到我们客栈,不由分说,就把我父母姐姐用绳索捆绑结实,押往襄阳城里去了。在客栈中,我的职责就是负责外购,可巧那一天一大早,我就带着两个伙计到集市上去买蔬菜肉食等物去了,不在客栈内,因此躲过一劫。”
说到此处,赵秀敏又伤心的痛哭起来。她哭哭停停,停停哭哭,使站在身边的牡丹、芙蓉也陪着伤心起来。赵秀敏说道:“就这么着,我时刻关心父母姐姐的安危,哪还有心思去做生意?都说树倒猢狲散,这话可一点也不假。未过几天,全客栈十几个人就都不辞而去,剩下我一个人,生意是无法做了,一天复一天,早晨吃饱了睡到晚上,晚上睡不着了就胡思乱想,就这样睡了吃,吃了睡,过着像小猪一样的生活,我就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自得过。”
芙蓉听了赵秀敏的比喻,止不住扑哧一笑,一边笑,一边说道:“我说秀敏姐姐,你可真逗,哪有将自己比作小猪的?这不玷污了自己的名声和身子么!”
赵秀敏认真的说道:“什么玷污不玷污的,像我们这等心有天高、命如纸薄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恐怕还比不上一头小猪呢。”
牡丹问道:“大伯大姨和你的姐姐被官府掳去之后,你也没想想办法去救救他们吗?”
赵秀敏又掉起眼泪,说道:“父母有生育之恩,姐妹本是同根苗、连心肉,我能眼看着他们受难而无动于衷吗?可亲朋邻居都来阻止劝解,他们说,李云麟是个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主儿,你去救他们,等于是自投罗网,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中更为安全,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孩子,你就听天由命吧!”
正在牡丹她们说话之间,只见远处有三辆马车,赶车人扬鞭催马,疾驰而来。走近了,这才看清楚车上装的是三口黑漆棺材。待走到客栈跟前,为首一个头戴红顶子大锅盖帽,身穿官服的人跳下马车,径直朝赵秀敏这边走过来。
还未等众人开口,那人却先开口问道:“这里可是‘襄阳客栈’吗?请问哪一位是管事的?”
赵秀敏向前一步,大声回说道:“我是客栈主人,官人有什么吩咐?”
那人说道:“我是李大人府上的一个管家,奉李大人之命,特将贵客栈几位主人送回,请问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赵秀敏说道:“前几rì被抓的有我的父母和姐姐,请问他们都怎么了?”
那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名叫刘二狗,在李府谋得管家一职,也是为了糊口活命。我一生从不得罪人,更不害人,人都叫我刘老好。前几rì听说李云麟大人从外面抓来几个人,说他们勾连捻匪,连rì拷打逼供,叫他们承认,可他们一直大呼冤枉。不想昨rì一早我去给他们送吃食,发现他们用撕碎的衣服搓成绳子,一同吊死在了牢房中。李大人连连说晦气,晦气,出了这等不吉利的事,他也是悔不当初。他说,案子未搞清楚,他们就一同殉难,说明他们是清白的。为表示歉意,特令我购来三副棺木,一人一口,将他们装殓送到客栈,这在李大人来说,可是从来未有过的事呀。”
赵秀敏一反常态,眼看三位亲人如此死去,她倒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是牙关咬得格格直响,她强忍心中悲痛,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啊。
这时周围邻居都闻讯赶来,有对赵秀敏好言劝慰的,有帮忙抬棺材的,一直忙到天黑,方才各自回家去了。在众乡邻临走之时,赵秀敏向他们哀求道:“父母姐姐遇此不幸,给各位添麻烦了,明rì还要辛苦众人一次,帮助我将死去的人入土为安,也好了却我这活着的人的最后一个心愿。”众人答应,相继散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不约而至,有的先向南洼去挖坟坑,有的在客栈张罗出殡事宜,牡丹、芙蓉也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直忙活到rì中,才将三人尸体抬将出去,向南洼而去。到了rì头偏西的时候,这将三人下葬掩埋,众邻人这才都各自回家,事情也算消停下来。
这么一场意外灾难,倒使得牡丹与芙蓉处于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就这样离去吧,她们觉得太对不起赵秀敏,人家刚刚遭受一场劫难,自己却撒手而去,不管不问,这与情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不走吧,见赵秀敏rì子过得也实在太艰难,一家四口,有三口突然都撒手人寰,就剩下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实在是太凄凉、太悲惨了。牡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赵秀敏,这真使她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送走父母和姐姐的第三天,赵秀敏突然走到牡丹、芙蓉的屋内,开口便说:“牡丹姐,芙蓉妹妹,这几天我翻来覆去的想,可算是叫我想通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毫无天理可讲的世界上,要想生存,就要做强人,老实守业,最后只能落下一场空。我要像你们姐妹一样,从这个客栈中走出去,去找张洛行,去找任柱,去找齐彩凤,手持钢刀长矛,和那些清妖们去斗争,这,兴许还有活路呢。”
牡丹瞪大了双眼,望着面前这个刚强而倔强的小妹妹,觉得她在一夜之间,不但人长大了,也变得成熟起来。牡丹走到赵秀敏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深情地说道:“好妹妹,你能如此说,做出这样的决断,太使姐姐我钦佩了。清廷走到今天,早已像一个烂透了的柿子,落在地上就是臭屎一堆。不要说一般百姓,就拿我姐妹来说吧,父亲不管怎么说也是清朝的一名将军,可是他早已被人控制,不但毫无权利可言,还随时都有生命之忧。我们姐妹也是被逼无奈,才走出家门,闯荡江湖的。”
芙蓉也插话说道:“秀敏姐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一旦做出决断,可就像发出去的弓箭一样,再没有回头路了哇,你可要仔细想清楚,然后再做决定。”
赵秀敏说道:“这个么,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样说的,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赵秀敏虽是女儿之身,但人间大义我还是懂得的,说出去的话,如板上钉钉,绝不吃后悔药!”
牡丹说道:“既然秀敏妹妹决心已下,我说多了就是多余了。不过你不同于我们,你还有客栈这份家产,若是丢掉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赵秀敏说道:“如果我的父母姐姐尚在的话,你们就是生拉硬拽,我也不会随你们而去。可是今非昔比,我一个人实在再撑不起这个家业了,我曾想到过死,若不是偶然间与你们相遇,可能我早就命染黄泉了。是你们给了我生存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气。使我看见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批人,还有另一种活法。”
芙蓉说道:“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哪里是我等的安身之处,到现在也还是个未知数。我们也是一时心血来cháo,盲目地跑到襄阳来找什么齐寡妇,这齐寡妇到底是何许人也,她在什么地方,到哪里去找她,这些我们全都不知道,你要是跟上我们,那不等于是大海中捞针,像无头的苍蝇一样,蒙头乱撞吗。”
这时赵秀敏也若有所思,一时拿不出好主意。突然,她一个惊诧,然后说道:“这齐彩凤为躲避官军,整rì里处于游击之中,前些rì子,就不知她从哪里冒出来,在我们客栈住了好几rì,把官军李云麟打了个措手不及,使他吃了大亏。李云麟无处撒气,就拿我们小老百姓开刀,要不我父母姐姐也不会……”
一说到此,赵秀敏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勾起波澜,不免眼睛又湿润起来。
正在此时,只见远处来了二十余人,携老扶幼,拖家带口,朝客栈走来。他们走到襄阳客栈门前,其中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颤颤巍巍走到赵秀敏面前,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说道:“两天多了,一路走来,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实在是走不动了。大姐,你行行好,可怜可怜咱这遭难之人,给点水喝吧!”
赵秀敏看到此情形,这个老妇人突然间便变做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姐姐的影子也在自己面前晃动起来,她急忙跑进店堂,端出一大盆清凉的净水,并在盆中放了一个大瓢,放在众人面前。大家一拥而上,你争我抢,最后竟有人端起大盆,咕咚咕咚将水喝光。牡丹代替秀敏,又进屋端来一大盆水,一连四五次,才使这群人喝足安静下来。他们慌不择地,东倒西歪,竟一个个躺在地下昏睡起来。
赵秀敏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可怜了,便与牡丹姐妹简单商量了一下,瓦米淘洗,倒入铁锅内,点起柴薪,煮起饭来。约莫半个时辰以后,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牡丹与芙蓉各自拿着空碗筷,赵秀敏一碗一碗的盛满,递给众人,他们便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
不多时,满满一锅米饭就被众人吃了jīng光。这时,有那位老妇人带头,无论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一同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见义勇为,开恩施舍,救活我我们xìng命,此等大义之举,我等皆终生不忘也!”
赵秀敏、牡丹与芙蓉,三人走向前去,又是拉,又是拽,好不容易才将众人劝起来。牡丹趁机问道:“你们这是从何而来?遭受了什么灾难?”
老妇人长叹一声,说道:“看你们行此大义,与清妖绝不是一路人,实话实说,看来倒也无妨。听说一个叫齐彩凤的女人,在老河口与官军打起来了。当地邑绅孙福臣率领团勇迎战,这小子无能,尽吃败仗,便将胸中的怒气撒在百姓身上,纵士兵抢掠不说,还jiān污妇女,烧毁民房,我等无家可归,只好一路乞讨,来到此地。我们已是多rì未吃未喝,不想在这危难时刻,遇到三位好心的姑娘,救了我们一命。”
牡丹她们心中十分难过,好端端一个华夏大国,竟让一般清妖搞得乌烟瘴气,国不国,民不民,山河破碎,民心散乱,这种苦难岁月,何时才是尽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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