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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少年蛮人

既然知道了还有实习狩猎队的成员幸存，林啸自然不可能撒手不管，看来这龙潭虎穴却是得闯上一闯了。
见四周无人，林啸悄悄将头探出潭岸，观察周边的情况。只看到这潭四周的树林中营火成片，显然正有大批的蛮人宿营。但这潭边数百米范围内倒是没有什么蛮人的身影，看来是因为潭的附近瀑布声太大，会影响休息和人之间的交流，所以无人在此宿营。

思考了一下，林啸的眼睛一亮，想起了空间戒指中的那个隐身阵法球。此宝现在不用更待何时呢。

林啸稍一凝神，手上就出现了那个拳头般大小的封印球。林啸将这自己早已认主的封印球往潭壁的石头上一敲，这球便“砰”地一声碎了，这声音在如雷般的瀑布轰鸣声中根本听不见。

球一碎，林啸只觉得空间一阵波动，自己的身体居然慢慢地变成了半透明状，再一眨眼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对身体的感受却依然一点没变。

林啸适应了一下，然后便爬出了潭岸向营火最亮、最密集处悄声走去，一路在石头上留下淡淡的湿脚印，这脚印越来越淡，行出十步后就再无痕迹了。

随着离水潭越来越远，离营火越来越近，那瀑布的轰鸣声轻了，但面前的蛮人的喧闹声却是越来越响了。

当林啸见到第一个肃立在一棵杉树前的蛮人哨兵时，心不禁“砰砰”直跳。但当他屏住呼吸从这个哨兵面前一尺处擦身而过时，这个哨兵却连眉毛都没眨一下。看来，这隐身的效果，很好。

一进入这树林之中，只见里面是一块块被清理出来的小空地。每一块空地中央都点着一堆篝火，周围满是蛮人，或睡或醒，横七竖八一大片。看来每一块空地上都是一个蛮人的小群体。而且，这些蛮人都是青壮年男性，那就说明这是蛮人的军队，而这里只是他们暂时的营地，他们的老巢却并不在此处。

林啸悄无声息地在一块块空地的边缘游走，默默地寻找俘虏被关押的地点。但直走了近半个时辰，却根本找不到丝毫俘虏的影子，难道已经全都被杀害了！林啸心中一寒。正沮丧间，忽然听得前方喧闹声大作。

有异动就可能有线索，林啸忙向喧闹处潜行而去，而附近几个营地中的蛮人也欢呼着拥去。林啸好几次险些被这些拥来的蛮人撞到，不得不分外小心地边走边观察，小心闪避。

越过一个小山坡，林啸见四周都已聚满了闻声而来的蛮人，一个个赤着膊，眼望着山坡下方远处一条徐徐行来的火龙，兴奋地互相谈笑着，粗豪的笑声响成一片。

这条火龙时而被茂密的树冠挡住大半，时而又在山脊上完全露出全貌，却是越来越近。很快，林啸便看到了这条火龙的真相，竟是一队由约200多个蛮人组成的队伍。这200多位蛮人个个手持粗大的松脂火把，组成了一条行进的火龙。眼看这队人马已行到山坡下方，众蛮人不禁发出“噢噢”的锐叫，而山坡下也传来同样的呼声，相互应和着。场面一片欢欣。

林啸小心翼翼地在山坡一侧的一块石头上伏下，这里可以从侧面看清整个山坡上发生的事情。

只见山坡上下的蛮人队伍中早有按捺不住的人开始向对方跑去，很快便在山坡中间会了师，相互拥成一片。转眼间，这群人却高高地抬起一个少年蛮人，向着山坡上拥来。这少年经过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欢声。

虽然距离很远，但林啸很快看清了那个少年的样子，只见他年约十五、六岁，身体精壮，骨骼雄奇，四肢有力，眼睛像鹰样锐利，狼样冷峻，虎样不羁，让人过目不忘，一看就是非同一般的狠角色。林啸注意到，这蛮人中往往脸上都有纹面，一般都在前额和两侧脸颊。而且往往是年长者多，年轻者少，而少年蛮人则大都没有纹面，但这位少年蛮人与同龄人相比却是早早地在前额和脸颊上都有了深深的纹面。

林啸接着很快发现，这支新到达的队伍居然全部是由十几岁的少年蛮人组成的，而那位被抬得高高的看来是这支童子军的首领了。难道这是蛮人的实习队伍？林啸心中一闪念。

忽然，周围的喧闹声停了下来，只见山坡上的蛮人群一阵骚动，却从中走出几个人来，正是那位孔雀男和包括歌唱家老蛮人在内的几位蛮人头脑。

见首领到了，众人忙将肩上的少年蛮人头领放下来。他刚一落地，便欢呼一声，向上直跑了数步，一下扑倒跪在那孔雀男面前。而这孔雀男也是一脸的喜悦，忙上前将他扶起，两人眉开眼笑地交谈了起来。而孔雀男身边那位歌唱家，看来是总祭祀一类角色的那位老蛮人也难得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难道这位少年蛮人首领是这位孔雀男的儿子？未来的新孔雀男？林啸心里想。

接着，这位少年蛮人首领一边拉着孔雀男的手，一边铿锵有力地说着什么。“叽哩咕，咕哩叽”地一大堆，反正林啸是完全听不懂。但看得出周围的蛮人们却是听得入神，边还发出阵阵的唏嘘声，有时则放声大笑。而挺胸排列在下方的200来位少年蛮人则个个面露骄傲之色。明显这少年蛮人头领是在讲这一行中的种种经历呢。

说到后来，这少年蛮人首领口中连续发出简短的词组，每发出一个词来，下面的队伍中便有一位少年蛮人越众而出，让后面的同伴面露羡慕和钦佩之色，看来是这一行中立功或是表现突出的人了。

待一一报完，这位孔雀男先是“叽哩咕，咕哩叽”地一大堆褒奖。估计是在说什么“你们是早晨*点钟的太阳，未来是属于你们的”这一类的话。每当他说到“八嘎”这个音时，总要看一眼少年蛮人首领，看来，这位少年蛮人首领的名字应该是叫八嘎。这名字取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来个叫牙路的，那就更绝了。

当这位孔雀男话毕，那位总祭祀走上前去，掏出一把小小的刀子。见状，小年蛮人首领八嘎马上昂首跪下，一脸的骄傲和期待。只见总祭祀用小刀在少年蛮人首领额头上那几条纹面上方一划，鲜血便像蚯蚓般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这位八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紧接着，总祭祀又从怀中不知掏出什么药粉来，往八嘎额上抹了几下，血便止了，只是多了一条青黑色的横纹。看来这是在给八嘎多增加一条纹面呢。林啸知道，这原始部落中常有一种风俗，就是每当一个勇士杀了一个敌人后，就会在他的脸上纹上一条面纹。这样看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八嘎可是杀人累累了呢。

八嘎纹毕后，便转过脸去，双手上举，展示着他脸上的新光荣，周围的蛮人欢声雷动。

紧接着，数位祭祀走上前去，一一为那二十来个越众而出的小蛮人纹面，有些还是第一次纹，但都是面无惧色，只有一脸的坚定和光荣。

最后，新诞生的这些小勇士们接受着长辈和同伴的欢呼祝贺，山坡上一片欢腾。这种欢乐是那么真诚，真诚得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疼了林啸的心。你死我活的敌对双方就是这样的吧。一方的死亡和失败带给对方的是这样真心欢畅的笑声。这回是蛮人胜了，反过来难道不是一样的吗？战争啊！

根据林啸目测，这瀑布水潭周围聚集的蛮人军队总有近万人。而看现在这情形，还会不断有小股蛮人归队。看来，这里是集中了蛮人世界的精华了，绝不会只有一支部落。这次应该是整个蛮人世界的总动员。而早先与孔雀男一起坐在祭台上的其他鸟人可能就是另外一些部落的首领。

正寻思间，只见八嘎一招手，从山坡下却是走上来一支由十数只似马非马，似鹿非鹿的奇异动物组成的驮队。每只这种动物的背上都扎驼着两个人，一看便知是十州之人，看来是这少年实习队伍此行的收获了。

见到了战利品，蛮人们无不喜笑颜开，特别是见到年轻的女性俘虏时，更是相互挤眉弄眼，但却没一个上前动手动脚，看来这方面军纪甚严。而这二十几位俘虏个个面如死灰，沉默不语，显然是被什么秘法制住了一身的本领。

这支驮队在大群蛮人的簇拥下向着树林深处的蛮人营地走去。好机会！既然有新俘虏到来，定然会押到俘虏营去，只要一路跟踪，就不难发现大批俘虏的关押地了。林啸忙悄悄地尾随而去。

这一路尾随之下，林啸对那十几只奇异动物却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只见它们身材高大，比马匹小不了多少，但头顶上却长着两只角，角也不甚粗长。它们行走在密林之中，一路都是险峻的山路，但却如履平地一般，别忘了，它们的身上可分别都驼着两个人啊！这等神力，却被当做驮兽来使用，真是太浪费了！林啸心中喟叹。忽然，他脑中一闪，想起来了，宫崎峻的名作《幽灵公主》中男主角的坐骑不就是一匹像极了眼前这些驮兽的鹿吗？对啊！这要是用来打造一支骑兵，却是完全可以在山地和丛林中大展神威啊！林啸不禁浮想联翩。未来纵横十州的麟骑军的雏形已经在他的头脑中慢慢成型了。在这个隐形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