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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出洞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见此剧变，益蓉大惊失色，忙将林啸翻过身来，拖到石头上靠着，却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显然是透不过气来给憋的。
这神经类毒素伤口离脑部越远，危险性越小，反之，离脑部越近，来势越凶猛。林啸以口吸毒，本来应该是没事的，但他在冲出正在团战的毒虫间的缝隙时，腮部曾受到一记重击，口腔内已有伤口。刚才为了救益蓉，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虑，就开始吸毒了。这毒素经由林啸口腔内的伤口却是很快就到达了他的脑部。所以，虽然进入林啸体内的毒素总量不大，却是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大脑中枢，来势特别凶猛。像一记重拳般瞬间便将他击倒了。

益蓉忙将瓶中剩余的解虫毒药丸塞到了林啸口中，再用水灌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林啸那本已红得发黑的脸色才又慢慢地转淡，重新变回原来的红润之色，只是这人却是依旧昏迷不醒，而且开始说起了胡话。身体也左右挣摇着，皮肤滚烫，双手无意识地抓扯着自己的脖颈，双脚直蹬，在沙地上蹭出深深的两道痕来。

看着林啸这痛苦的样子，益蓉不禁芳心大乱，却又措手无策，无法帮他减少痛苦。情急之下，益蓉在林啸身边坐下，将他的头部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希望可以让林啸的头部舒服一点。

林啸的头部抬高了些后，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双脚也不再乱蹬了，但仍痛苦地张着嘴，双手不停地抓挠着，将自己的脖子抓出条条血痕。这神经类毒素会使中毒者燥狂，加上呼吸仍是有些困难，所以林啸才会有这样的下意识动作。

见林啸这副样子，益蓉又急又心痛，不知如何安抚才好，心中一横，便俯身将林啸紧紧抱在了怀中，任凭他的双手抓得自己的双肩阵阵生疼。慢慢地，林啸却明显地安静了下来。

抱着林啸滚烫的身躯，益蓉的心中浮现出了久违的儿时记忆。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发了高烧，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蒙胧间只觉得自己那苦命的娘亲将她紧紧地楼在了怀中。不知是怎么的，躺在娘亲的怀里，她感觉到一种无比的安全和甜美，身体的病痛好像也轻多了。

还记得自己每次被那些人欺负嘲笑，哭着跑回家时，娘亲也是这样紧紧抱着她，任凭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头，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每一次，益蓉都能从这无声的拥抱中获得力量，很快便收起了眼泪。娘亲总是用手指替她拭去残存的泪痕，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蓉儿是最乖的了。”

记得娘亲去世那天，却是自己紧紧地怀抱着她。娘亲费力地睁开双眼，轻声说道：“我并不怕死，你们的父亲早在那边等我了。我只是……只是放心不下你和你弟弟。我不能再照顾你们了，你……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和你的弟弟！”弥留之际的娘亲拉过一直在哭泣的弟弟，将他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握地生疼。当娘亲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掉落时，益蓉觉得失去了整个世界。

益蓉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前额贴着林啸的脸，泪水打湿了他的鬓角。好久，好久没这样全身心地拥抱了，让我再软弱一会儿好吗？

良久，益蓉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原来的益蓉似乎又回来了。是了，自己还有弟弟，还有责任，自己没资格软弱，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抬起头，益蓉仿佛看到娘亲那含笑的眼神，她正在说：“蓉儿是最乖的了。”

益蓉将已沉沉睡去的林啸轻轻放下，脑袋下垫上了一个装满水的皮囊，然后站起身来。自己的路早已定好，自己的目标不可动摇，自己的命运却从不能由她自己作主。

“我会把你忘了，你也把我忘了吧！”益蓉端详着林啸喃喃地自语道。

犹豫了一下，益蓉俯下身，在林啸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秀发拂过他的脸庞。她在林啸耳边轻轻说：“再见……”

林啸醒了，醒来后的林啸第一个感觉就是渴得要死，是真的要死的那种感觉。一摸却在脑袋底下找到一个水囊，忙打开“咕咚咕咚”往下灌。直到喝了半皮囊的水，这大脑才好像重新开始了工作。

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想到这美梦，林啸不禁咧嘴一笑。是了，得问一下益蓉，这个梦可是真的？想到这里，林啸才发现益蓉不见了。

不会吧，连叫了几声没反应后，林啸才确认益蓉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了。难道是返回去想再探另外两条通道？不可能，她一个人肯定不敢。刚捡了条命出来，又回去？不可能。那难道是出去了？不会吧，没必要不辞而别的啊！林啸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胡思乱想着，林啸却发现自己身前的沙地上写着一行字，忙定睛一看，只见写的是“只拣水中最大的洞走”。看来这是益蓉留下来的。这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提醒他离开时要注意的东西？

那自己怎么办？要离开吗？不行，万一益蓉是暂时离开有事，很快就会回来找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要错过了？不知不觉中，经过这一番风风雨雨，林啸心里已经有了益蓉的一块位置。

反正闲来无事，加上之前遇敌才觉得自己的境界太低，如果不动用法器和法力水晶简直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林啸决定抓紧修练一番。

在洞中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后，林啸便轻车熟路地开始了打坐修练。他在修练时，还放出两股神识，分别锁定石狮的出口以及池中的出口，这样万一有敌人入侵或是益蓉回来便立即可以知道。

洞中寂静无声，只那池水发出轻微的涟漪声，以及水里的鱼儿偶尔激起的浪声。幽幽的微光，寂寂的身影，时间仿佛在这里停住了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林啸双眼一睁，眼中光芒一闪，从修练中醒来。此次长修，林啸的境界有了很大的突破，连升两阶，达到了筑基五阶。练体方向已达到了高阶战士的境界。而在练魂方向，林啸也取得了大踏步的提高，境界连续突破两阶，已经从低阶法徒成为了高阶法徒，离初级法师只一步之遥了。从此，又有许多新的法术可以学习了。

经过这次修练，林啸的神识大为增强，已经可以离体30米。身体也进一步加强了，皮肤已经可以直接抵御一般的刀枪，而肌肉虽然总量没有增加，强度却是大大提高了，现在的林啸可以轻松举起近500斤的重物。此外，林啸的骨骼也开始了强化之路，已坚如岩石。

成长和变强带来的喜悦总是令人振奋的。但林啸却不大高兴得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山洞，林啸心底一声喟叹：“看来是到离开的时候了！”

猛吸了一口气后，林啸潜入池底，钻入那个自己进来的孔洞中，摸索着向外游去。

这进来时是稀里糊涂，出去时却是一清二楚。这水底下的岩石也与洞中一样，有些许的荧光发出，自然能将这孔洞中的情况看得明明白白。只见这孔洞后连着一条通道，但很快便有许多的分岔出现，左一个，右一个，简直像迷宫一样。这应该往哪里走呢？动作得快点啊，自己这口气可憋不长。

这时，林啸才猛地想起益蓉留的那句话“只拣水中最大的洞走”是什么意思了。他毫不犹豫地一路顺着所遇到的最大的那个洞口前游。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前方传来的微光，而且水流也明显变得湍急起来，看来就快出去了。这回头一想，自己居然在昏迷状下态被水流带到了洞中，可谓是机率极低。当时没淹死在这里真是万幸啊！

一出水面，林啸大口大口地喘气，耳朵边是如滚雷般的巨响，正是瀑布倾入潭水中的轰鸣。只见眼前是一片白练，原来，林啸现在正处于瀑布和石壁之间，这才是真正的水帘洞呢。从眼前水帘的颜色看，现在正是晚上。

刚定下神来，林啸便想着重新潜入水底，然后从水底穿过瀑布，从外面的潭中浮出。但他猛地发现，透过眼前的水帘，却似乎看得到外面有点点亮光透进来。这些亮点只比水帘本身的亮色再亮一丁点儿，不仔细观察还真是发觉不了。想到现在的自己可能正处于蛮人势力的中心地带，林啸不禁慎重起来。外面的潭边也许正有蛮人活动呢，这些亮光也许正是他们的营火什么的。看来是不能贸然出去，得先侦察一下才可以。但又不能使用神识，不然很可能弄巧成拙，反被蛮人中的高手侦知。

林啸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底。水下是暗流涌动，从上面冲下来的成吨的水流，挟带着巨大的能量，与水下犬牙交错的巨石一碰撞，便形成了各种暗流，毫无规律可寻，直把人卷来卷去，像丢一块破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