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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在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天后,我重振雄风。
我把这事如实的向上级领导汇报,得到领导大力夸赞,并且许下承诺寒假一定会回国一趟。
我惊喜交加,开始期待着与伊人重逢。
有目的的等待是最折腾人的,这就好比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赚100万,就不会有太多期待。但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三个月后天上会掉下100万砸到你头上,你就会特别的期待,同时会感觉时间过的太过缓慢,恨不能一觉醒来就到了你期待的时刻。
但是事后我们又会发现,其实很多时候,等待的过程比等待的结果更加有意义。
时间在掰着手指的算计中悄然流逝。
大奔最近老是愁眉苦脸,如同一个失恋的十八岁处男。
我不想揭露大奔暗恋左娜娜的事实,但大奔确实是暗恋左娜娜。自从大奔被那羽毛球妹妹伤害过之后,就把心思转移到了左娜娜身上。其疯狂程度让人吃惊,以至于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他大喊这姑娘的名字。但我还是只能装作不知道,大奔属于闷sāo型的男人,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我怕他跳楼自杀。
跳楼自杀没有关系,主要是怕他拖着我一起跳楼自杀。
我大胆的揣测着,大奔突然郁闷是不是因为偷偷向左娜娜表白被拒绝了。
林少的突然造访为我们这死气沉沉的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机。
我问:“你跟你那花木兰发展的怎么样了?”
林少怒发冲冠,说:“妈的,刚搭上线,就被他们教官拉出去打靶了,这两天估计是没办法跟她联系了。”
我想起大一那会儿我们打靶的经历,那时候被折磨的不chéng rén形,我直接趴在地上睡着了。结果我的成绩震惊全校,100环!最惊讶的是我自己,因为我一枪都没开,这100环是怎么出来的?后来真相水落石出,是旁边的人好几个都脱靶了,那些子弹却没经过我同意就打在了我靶子上。
林少也看出了大奔的异常,问:“你小子怎么回事,今天感觉不太对劲。”
我补充道:“丫不止今天不对劲,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
大奔还是不说话,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埋头看他的汽车杂志。
我说:“这小子快修炼成仙了,前两天我给她介绍一美女,他居然说跟那姑娘不来电。”
林少顿时绝倒,说:“没搞错吧,管他妈来不来电,上了再说啊,大不了不满意再甩了人家。”
我说:“对啊,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
大奔很用力的将杂志扔在床上,吼道:“妈的,要换一姑娘,老子就直接上了!”
林少问:“难道这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太他妈特别了。”大奔义愤填膺,接着说道:“傻逼都看得出来那姑娘对老黎有意思,你说让我怎么下得了手?”
我强作镇定,说:“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她又不是我老婆。”
大奔说:“你他妈假装去上厕所,当然不知道了,那姑娘趁你离开那会儿要我帮忙,搞得老子里外不是人还送给你们一顿免费的午餐。那姑娘还说她有病得经常住院,你说这么可怜的一个女孩儿,让我怎么处理啊,老子又不是禽兽!”
我沉默不语。
林少问我:“那姑娘怎么样?”
我说:“很不错。”
然后林少看向大奔,大奔也肯定的点点头。
林少说:“那我就纳闷了,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你无动于衷?”
我说:“谁说老子无动于衷?”
林少问:“那你干嘛不上?”
我说:“我他妈也很迷糊,可能跟大奔一样下不了手,也可能是因为田甜。”
林少说:“你们都不要,那让给我得了。”
我抬起头,yù言又止,索xìng趴窗台上抽烟。
大奔说:“别,千万别,那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你小子如果不是玩正经的,最好别去荼毒人家。”
林少说:“别瞎扯淡了,哥们连花木兰都还没搞定,哪有时间去采野花。哈哈,这次老黎好像是进退两难了。”
我说:“老子早想好了,长痛不如短痛,已经跟那姑娘说过已经不再联系。”
林少一愣,问:“为什么?”
我说:“我对这姑娘的感觉很奇怪,你要说喜欢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要说不喜欢吧,好像根本是在骗自己。很矛盾,我怕拖下去我忍不住,索xìng狠一点,就当给自己一个交待了。”
然后林少不再说话,大奔也没说话,整个屋子沉寂的好像躺了三具死尸,遗憾的是这些死尸尚有呼吸。
我们都没有在沉默中灭亡,所以只有在沉默中爆发。爆发的结果是,我们决定出去喝酒。
夜幕降临,我们在出租车上看过往的美女,顺便聆听来自四面八方的麻将声。据说飞机从C市上空掠过,唯一可以听见的就是麻将声。如果天气好,沿着府南河连起来的麻将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难怪外地人说这是一所休闲的城市,广告更夸张的说这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我们心情逐渐好转,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扯着闲篇。这时候我发现出租车师傅明显松了一口气,估计刚才看我们仨都铁青着脸,以为我们要打劫他。
汽车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门口有个长发男人过来和林少热情拥抱,难怪林少指明要来这里,因为这酒吧是他朋友新开的。
这家酒吧名字古怪,居然叫做MC。这词的含义很广,原义为MicphoneController,也就是“控制麦克风”的人,许多饶舌歌手都会在自己的艺名前面加个MC什么的,连台湾的哈狗帮都自称MChotdog,当然,据说月经的英文简称也是MC(MonthlyCatamenia)。我诧异万分,感觉进入了一个神秘之地。
只是酒过三巡之后,一切都不再神秘。林少久经沙场,跟没事儿人似的,我头很晕,大奔估计比我更晕,说:“没意思,真他妈没意思,我们一天到晚究竟待在学校里干嘛?”
林少问:“我们现在出去又能干嘛?”
我说:“反正都是混rì子,出去住还得交房租,那还不如呆在寝室里舒服。”
大奔问:“就这样混到毕业?”
林少说:“那也没什么不好,混到毕业再说吧。”
我说:“能不能毕业都是个问题,走一步算一步了。大奔,你起码应该谈一次恋爱才对得起你的大学生活。”
大奔开始不停灌酒,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乐了,确定这不是月经酒吧而是饶舌酒吧。因为哈狗帮的歌此刻震耳yù聋:“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多么尴尬的岁月多么尴尬的rì子多么尴尬,好想改变一切只是没有银子更没有方法……”
林少说:“老黎说的对,大奔,你确实该找一个了,好歹你也是一表人才,再不济也是半表人才。”
大奔说:“其实我也打算跟你一样每周换一个,但又总觉得这样不好。”
林少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这小子有心上人了。”
林少问:“是谁?”
我说:“左娜娜。”
大奔和林少异口同声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大奔做梦都叫那姑娘的名字。”
林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酒真是好东西,老黎现在比谁都坦白。”
我这才发现我真的醉了,可是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只是祈祷着大奔不会拿酒瓶砸我脑袋。不过现在即使他不砸,我也已经觉得天昏地暗了。
大奔这次很文明,没有动手,说:“你们有没觉得我喜欢上这样一个sāo货很没面子?”
林少说:“这有什么,喜欢就上呗。”
大奔说:“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林少说:“这年头,谈恋爱这事情拖不得啊,这又不是KTV你包场了别人就不能来了,大家都能挑。你在这边脸红脖子粗地装处男,那头早就被别人骗上chuang无数次了。”
大奔说:“你们不明白的,我不是怕泡不到这妞,就算泡到了又怎么样?这妞换男人跟你换女人一样勤快,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林少愣了一下,说:“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我说:“你怕个鸟,只准她甩男人,就不兴男人甩她了?你要看着苗头不对劲,立马将丫抛弃了,传出去也倍儿有面子。”
林少连忙附议:“对,要是那妞跟你一起还不老实,那就伤害她,摧残她,蹂躏她!”
大奔埋头沉思了半天,说:“要不我试试看?”
我和林少一起点头,继续煽风点火。大奔倍受鼓舞,立马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表白,不过鼓捣了半天又垂头丧气了。
林少问:“怎么了,快打啊!”
大奔说:“妈的,老子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我和林少差点摔到了地上,对大奔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时候音乐换成了MCHammer的成名曲《UCan‘tTouchThis》,我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林少问:“你小子喝傻了,一个劲的笑什么?”
我继续笑,然后问:“你们知道这张专辑叫什么名字吗?”
林少摇头,大奔也跟着摇头。
我说:“叫《PleaseHammerDon‘tHurt‘Em》。”
大奔骂道:“别他妈扯洋文,你这么*不也照样没过4级吗?”
我没理会大奔,冲林少说:“这专辑翻译成汉语是——请别让锤子伤害他们。”
林少是本地人,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笑得满地找牙。
只有大奔这来自石家庄的菜鸟还在不解的问:“这有什么好笑?”
我说:“在西南地区很多俚语中,‘锤子’就是男xìng生殖器的意思。”
大奔呆了一下,然后笑着问:“别让锤子伤害她们?那应该用什么玩意儿?”
我说:“不知道,换了小rì本,估计会用很多器具吧。”
然后我们三个都笑了起来,林少紧紧握着大奔的手,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强烈要求你用锤子伤害左娜娜!”
17.
老天爷似乎患上了尿频尿急的小毛病,已经下了几天连绵小雨,而且总是断断续续。这场雨直到国庆假期结束还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开始怀疑老天的小毛病已经恶化为大毛病,例如前列腺炎。
在这秋风秋雨中,大奔变成一个分外悲情的人,原因是他的心上人国庆期间不在学校,不知道上哪风liu快活去了。一开始我对他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在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季节,他确实有悲情的资格。但后来我越来越不理解大奔,因为这小子在如此悲情的rì子里居然胃口好身体棒,丝毫没有容颜憔悴的迹象。
我心里极不平衡,最起码大奔应该茶饭不思心神恍惚才算对得起我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相比之下,我竟然开始憔悴起来,有未老先衰的迹象。于是我不再为大奔cāo心,开始为自己的幸福烦心,无奈伊人回国之rì太过漫长,漫长到估计波音飞机过去也得几天几夜。我郁闷万分,好比封建社会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等待自己指腹为婚的三岁未婚妻发育,结局遥遥无期。
我开始有意识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毕竟翘着脖子等待是很辛苦的事情。注意力转移的结果是,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痴迷于一款叫MU的游戏。
林少的国庆黄金周档期爆满,前后换了三个女朋友,并且对花木兰咬着不放。用他的话说,是一边博爱的安抚那些空虚的姑娘,一边空虚的等待着有一天花木兰博爱的来安抚他。
我对林少羡慕不已,心想如果大奔也有这种jīng神,就犯不着为了左娜娜如此悲情。
我原以为大奔不会羡慕谁,可是有一天令他羡慕的人突然从天而降。
王小风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红光满面,并且传来捷报,他已经成功的搞定一大一妹妹。两人感情极速升温,已经顺利完成山盟海誓拥抱接吻等一系列的恋爱固定流程,只差将生米煮成熟饭。
大奔颇为羡慕,说:“到底是为情跳过河的人,做事就是雷厉风行。”
我问王小风:“在这过程中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王小风大是得意,说:“咱们是jīng神恋爱,没花多少钱。而且那女的特讨人喜欢,一起出去从来不会让我一个人付账。”
大奔已经由羡慕上升到佩服,问:“那意思是她倒贴你了?”
王小风笑得特别装逼,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我仔细端详着王小峰的样貌和身板,凭良心说,有做鸭子的资本。这样的资本流入社会真的会有被倒贴的可能,但在学校里明显不太现实。我暗暗担心,隐约觉得那姑娘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事实证明我得猜测是正确的,王小风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哭丧着脸,仿佛家中有至亲去世。
我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王小风答:“我跟那大一妹妹分手了。”
大奔根本不在意结果,对过程充满兴趣,问:“怎么样,上了没?”
这让我对大奔的爱情观产生了怀疑,觉得他对左娜娜的感情也许仅限于**,很可能他在这学校里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左娜娜发生**上的关系。只是这愿望迟迟无法实现,所以大奔开始抑郁,抑郁到别人都以为他非左娜娜不娶。
王小风说:“上了,不过我不知道是我上了她,还是她上了我。”
大奔大吃一惊,问:“难道不是处女?”
王小风说:“还他妈处女呢,经验比我还丰富!她提出的某些要求让我都觉得脸红,忒他妈不好意思。”
大奔再次一惊,问:“不会吧,她提出什么要求?”
王小风连连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看上去你很难过?”
王小风说:“我心里倒是不怎么难过,主要是为我钱包难过。”
我很想笑,但这个时候必须忍住,问:“大出血了?”
王小风重重点头。
大奔脸上写满十万个为什么,问:“你不是说那姑娘很体贴吗,怎么还放你的血?”
王小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大爷的,这次上了鬼子的当了。前天出去逛街,她说没带钱包,我当然要站出来冲冤大头,没成想那姑娘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狠劲儿,买起东西来没完没了,现金花光了丫还不肯罢手,直接拉我去商场刷卡。妈的,哥们省吃俭用存下来准备换主板和显卡的钱全搭进去了。”
我和大奔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小风怨气十足,继续滔滔不绝:“更过火的是当天晚上她主动拉我去开房,你说现在的妞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哥们当时已经逛街逛得四肢发软了,哪还有jīng神陪她玩?”
大奔打岔问:“那你拒绝她了?”
王小风说:“怎么可能,咱好歹是一纯爷们,再怎么着也得把面子撑住啊。”
我问:“结果怎么样?”
王小风说:“还能怎么样,反正当时老子连死的心都有了。”
大奔问:“然后你们就分手了,这么快?”
我说:“那妞jīng的跟一狐狸似的,估摸着王小风没油水可炸了,当然要另攀高枝。”
王小风长叹一声,显然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大奔再次老生常谈,说:“到底是为情跳过河的人,分手都这么雷厉风行。”
王小风一脸悲怆,说:“反正现在我彻底麻木了,天气预报说最近刮的是东南风,可哥们最近只能喝西北风了。”
大奔安慰道:“别往心里去,吸取教训,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我问:“回顾这段感情,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
王小风望着窗外的秋风秋雨,很是感慨,说:“还能剩下什么,要么余东风,要么余秋雨。”
大奔也很有感触,说:“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我原以为刚来大一的姑娘就跟高三妹妹一样纯情,没想到一个个这么厉害。”
我说:“大奔,你这话不对,谁说高三妹妹就纯情了?”
王小风说:“就是,我们老家那边在外面卖的,高中生比大学生受欢迎多了。”
大奔哑口无言,好半天挤出一句话:“看来这世界纯情的姑娘就只剩下倪如花了。”
我和王小风同时点头,认为大奔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倪如花是我们学校处女代言人,在男生之间久负盛名。这姑娘以香茗自居,看上去很丑,喝起来爽口。无奈卖相不好,现在的茶客一看那外包装就逃之夭夭了,以至于倪如花这杯香茗始终无人问津,最后演变成一杯隔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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