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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外丹丹阶

原来是个炼丹炉。
兽形三足。炉身用各种技法jīng雕rì月山川、花鸟虫鱼；正反两面各镶着一块特殊的透明晶体，可以看得到丹炉内，用来观察成丹的过程。最顶上是炉盖，盖顶有个扭，扭上镶着黑白玉的太极图。古朴浑厚，一望便知是难得的古物。

“此炉名曰三才两仪。”胡小九手指在炉身弹了一下，神sè间有些小小得意。

“三才两仪？”

两仪乃yīn阳，盖扭上的黑白玉就是。三才是……安宁仔细察看，炉身繁复的雕刻应该是寓意采天地之jīng、集万物之灵以成丹药。炉底兽足……

之前一扫而过漏了细节。原来三只兽足上的浅浮雕内容各不相同：第一只上刻rì月流云，象征天；第二只上刻山川河流，象征地；第三只上刻一位闭目盘膝入定的修道者，象征人。这不正是天、地、人三才么？

炼丹真是细致活呢，连个炉子都这么讲究，这做工，啧啧啧……

任由安宁在一旁细细品鉴，胡小九分出要用的草药配料，最后居然拿出一架小巧jīng细满是刻度的水银天平。

“这是要干什么？”安宁又好奇地凑过来。

“称药啊！每一种灵丹的各种配料之间的比例是固定的，一点点不对都不行。”胡小九一边回答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嗯，这个五钱，这个八毫，这个三钱……”

终于调好配料，将那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丹炉，小九自顾自说：“反正融灵丹是二转丹紫，炼起来容易，一次多炼点。”

“什么是二转紫丹？”安宁又问。

“我们修行，以身体为炉，jīng气神在体内所凝结的叫内丹；与之相对，用真正丹炉、以天地间jīng华奇物炼制的丹药叫外丹。外丹和内丹一样也分高低品阶。外丹分为九大品阶，也就是九转。九天为一转，一转丹药需要在炉中淬炼九天才能形成……那么炼制九转丹药则需要九九八十一天。每一大阶层又分成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小品。”

“那么一转红丹就是最低级的外丹，九转紫丹就是最高级的外丹。”安宁接着说。

“没错。”

“唔，我明白了……外丹的分阶倒是跟内丹挺像嘛！”

“对呀！一般来说，修行是以内丹为本，外丹为末。但这世上总有许多人急功近利，本末倒置……毕竟，不是所有外丹都药xìng缓和、没有副作用的；而且没经过锤炼的肉身，往往承受不了高阶外丹进入体内后释放的巨大灵力。”说到这里，胡小九转头看了安宁一眼。

“也就是说，外丹是可以作为修行时的辅助，但不能对之太过依赖。”安宁聪明过人，一点就透。

“你明白就好。”胡小九赞许地说，“凡事有特例，也有些丹药不在上述品阶之内，比如金丹、白丹、玄丹……无一例外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要是有机缘遇到，倒是不能错过。”

说完这些，小九结印施咒，无形烈火不知从何处被召唤出来。三才两仪炉炉盖自开，火焰跟着钻进炉体，炉盖闭合。

透过炉身透明晶体，安宁看到炉内的药草接触火焰之后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失去水分，化成焦灰。而是一点点，非常缓慢地溶成粘稠的粥状物。这大概是和炉子以及火焰灵力有关系了。但既然自己不能学炼丹，也就不用问得那么细。

“接下来做什么？”安宁问。

“融灵丹是二转紫丹，要炼制十八天。这火焰受我灵力控制，这些天不需要添柴加料了，等着就行了。”

“等？这么简单？”

“是啊！其实炼丹很枯燥的，耐心非常重要。”小九回答得非常肯定。

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小九，没觉得这姑娘多有耐心啊！要是夜间状态也就罢了，可是白天里的胡小九，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在炼丹炉前守上大半个月的人。

“切！”胡小九猜出了安宁心中所想，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吹声口哨，腥风忽起，大虎小虎片刻间奔了过来。

“你们帮我护住丹炉，看好炉火。”胡小九吩咐道。

两只老虎闻言乖乖趴在丹炉旁。

“那你自己呢？”安宁又问。

“我还有别的事好不好？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管我！忙你自己的去吧！”小九眼一瞪，转身就走。

“就知道会这样！”安宁看着胡小九走进吊脚楼，明明就是去休息了嘛。心中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她不用修炼的么？”

转身看看两只老虎，它们伏卧在地上，两只前腿交叠，脑袋趴在交叠处；眼睛安详地闭着，一动不动。

怎么看都像是在入定，安宁明白了：“原来老虎是这样修行的啊！”

夜里子时，安宁又来到石台，等着胡小九帮自己调制药水修炼。等的无聊了，转到丹炉那儿一瞧，老虎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两个肌肉鼓鼓的年青人在那儿盘膝打坐。

这是怎么回事？老虎呢？难道这哥俩不知不觉间化形成功了？安宁呆在原地，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子时yīn气最盛，他们的修为又十分接近赤丹境界，所以能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维持人形。“胡小九清冷的声音传来，夜晚的她又变得冷若冰霜。

“小九姑娘！”听到小九的声音，两个年青人起身。

站起来才发现，这二人身材非常高大，脸庞硬朗霸气，威风凛凛，不愧是百兽之王所化。

胡小九点点头：“看来你们已经离凝丹化形近在咫尺了。”

紫金葫芦在手，倒出两粒闪着幽幽蓝光的丹丸，分给大虎小虎，简洁地说出三个字：“化形丹。”

大虎小虎一惊，随后大喜。修行一途，凝丹化形虽然并不十分凶险，但成功的几率并不高。因为要把炼至斗大的灵涡压缩成龙眼大小的赤丹，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凝丹失败的可能，那就等于白白流失一部分灵力，又得重新修炼。

化形丹虽然只是三转蓝丹，却有在体力牵引灵力，使之不易散去的功效。服用化形丹，凝丹化形的几率就会大大提高。

“服下吧，刚好助你们一臂之力。”即使有心助人，胡小九依然木无表情。

这可真是喜从天降。本来凝丹化形必须将体内的灵力蓄积得非常充盈甚至略有鼓胀，毕竟灵力后续不足就会导致失败。这哥俩修行已久，其实体内灵力已经相当充盈，但是迟迟不敢动手——凝丹也要看机缘。有时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有时反复三五年也不能。可以说是一次小赌，心中没底不敢出牌。

这时有了化形灵丹，又有深不可测的胡小九愿意出手相助，已经等于一只脚跨入赤丹境界的大门了。

事不宜迟，立即服下化形丹，盘膝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