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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意外的胜利

一行人连夜踏上了旅程。
哈密蚩是怕辽兵马贼尚有援兵赶来复仇。

但他显然根本不害怕周小线这样一个小裁缝。

所以他毫无顾忌地在吴鳞的眼皮底下砍掉了姑nǎinǎi的手。

吴鳞明白，对于一个裁缝来说，失去了右手意味着什么。

姑nǎinǎi一个人倒在轿中休息，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现在很衰弱，可是她表现得很坚强，从头到尾没有呻吟过一句。

吴鳞骑了一匹马贼的骏马跟在哈密蚩身后行路。

如果现在打马扬鞭抄小路落荒而逃，至少有七成的机会可以成功逃脱，可是姑nǎinǎi必将被他们碎尸万段，哈密蚩很高明，他算得很仔细，做得很麻利。

吴鳞默默地骑在马上。

天快亮的时候，前面探路的周大策马赶回。

“出了这片林子，就到济南府了。”他对哈密蚩说。

哈密蚩点了点头，回头示意身后健步如飞的轿夫停下脚步。

“抬出来。”他吩咐道。

轿夫把姑nǎinǎi抬了出来，吴鳞急忙下马过去搀扶。

“扶她上马。”哈密蚩接着说。

吴鳞把姑nǎinǎi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从后面搂住了她。

“动手吧。”哈密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吴鳞大惊失sè地回过头去。

周二、周四仓啷一声拔出腰刀，向四名轿夫逼去。

“你这又是干什么？”吴鳞大声叱问。

“管好你们自己，别的事情少cāo心！”周三拔出了刀对着吴鳞冷笑。

四名轿夫胆颤心惊，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周大、周五拍马赶上，却并不动手，只是绕到他们的后面，笑吟吟地堵住了他们的后路。

轿夫们跪倒在地，大声哀求。

“并非我心狠手毒，”哈密蚩兴致很高，“只是我们马上要入宋城，留下你们，就是为自己留下送命的祸根。”

“我们发誓，绝对什么也不说，大人饶命！”轿夫们纷纷磕头。

姑nǎinǎi把左手伸到自己头发里摸了几摸，继而握住吴鳞的手，吴鳞无可奈何地握住她，想要安慰几句。

她的手中有东西！

是绣花针！

五根绣花针！

“砍了！”哈密蚩低声喝道。

周二、周四握刀的手臂上扬，刀划出一道亮光，亮光停顿在半空，转瞬即落。

吴鳞来不及多想，绣花针接连脱手而出。

周二、周四应声而倒，吴鳞能肯定自己shè中了他们的咽喉。

周大、周五、周三狐疑地勒马四处张望，如临大敌。

哈密蚩向吴鳞望来，大喝一声，“是他！”

三名奴才飞马向吴鳞冲来，刀高高地扬起。

吴鳞左右开弓，手连挥三次。

周三、周五翻身落马，周大却是大喊一声，手捂左眼，人和马依旧向吴鳞撞来。

吴鳞心中叹气，左手还是没有练成，危急中只shè中了周大的左眼。

手中已无针。

吴鳞呆头呆脑地看着周大的骏马奔驰而来，束手无策。

四步、三步、两步，吴鳞看到了刀锋的寒光，吴鳞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突然间周大暴喝一声，向后摔下马去，马从吴鳞身边奔驰而过。

吴鳞狂呼一声万岁，低头亲向姑nǎinǎi的脸颊，是姑nǎinǎi，她居然练成了左手！

“还有一个呢！”姑nǎinǎi不耐烦地闪了一闪，虚弱地说。

吴鳞瞪向哈密蚩。

哈密蚩反应奇快，勒马向后逃去。

“不能让他逃！”姑nǎinǎi竭尽全力地喊道。

吴鳞夹马追赶哈密蚩，可是马术不jīng，马背上又坐了两人，马迟迟不肯动窝。

眼看哈密蚩就要逃脱。

一条身影横着向哈密蚩的马腿滚去，刀光一闪，马嘶溜溜一声长啸，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吴鳞定睛看去，是最年轻的那名轿夫！

是他砍断了马腿！

年轻的轿夫从地上爬起，手握着腰刀，走向摔得七荤八素的哈密蚩。

他高高地举起刀，疯狂地劈了下去。

吴鳞知道再喊“刀下留人”为时已晚，只有紧紧搂着姑nǎinǎi默不作声。

另三名轿夫也各自从地上捡起腰刀，乱喊、乱哭、乱砍、乱剁。

堂堂大金**师哈密蚩和麾下五名高手就这样变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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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鳞心中暗叫侥幸，这一仗能大获全胜、全歼敌人，固然是因为姑nǎinǎi在头发中暗藏了绣花针，年轻轿夫的机灵自然也功不可没，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五名金国高手杀了半夜的马贼，又赶了半夜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不然，自己这自学成才的三脚猫飞针绝技真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

自从吴鳞学会了骑马，哈密蚩就命令下属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吴鳞原来乘坐的轿子中，并由下属轮流看管。

吴鳞搀着姑nǎinǎi走进了那顶轿子，里面放着四只皮箱。

吴鳞出去捡了一把刀进来，撬开了最重那只箱子，金银珠宝，光彩夺目。吴鳞选了一对手镯准备给姑nǎinǎi戴上，继而想到她现在仅剩一只左手，心下黯然，随手拿了一个钗子插在姑nǎinǎi的头上。

吴鳞把箱子拎到外面，打开，放在地上，对依旧在狂剁肉馅的轿夫们说：“哥儿几个分了，各自回家吧。”

轿夫们停止了剁肉，木呆呆地看着吴鳞，看着箱子。

最年轻的轿夫最先缓过劲儿来，他扔掉了手中的刀，爬到吴鳞面前，抬起头说：“我们兄弟四人的命都是大侠给的，从今以后我们就跟在大侠身边伺候大侠，万望大侠收留。”

我这个小裁缝什么时候变大侠了？吴鳞心中暗暗称奇。

吴鳞摆了摆手，刚要拒绝，另外三个剁肉剁得筋疲力竭的家伙也颤颤巍巍地匍匐前进过来，一起趴在吴鳞脚下。

“孩子，你就收了他们吧。”姑nǎinǎi走出轿子，从容地说道：“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多个人多把力气！”

她的口气不容争辩，吴鳞还能说什么？

“大家快起来，”吴鳞说：“济南府就在眼前了，我们进城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