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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篇 第四十三章 三家分山

坐在飞鸟上，鲁小榫准备快速返回老林家的宅子，而林律坚持要在周边巡视，而他那看有没有yīn灵会自动送上纬线的说法遭到了鲁小榫无情的打击：“那个墓已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坤气落点，不会有其他的了。”
周序也觉得应该立即回到老宅，他道：“对。为今最要紧的是针对资格考试进行集训，所以纬线的事情先搁置吧。”

“啊。我忙了半天，身上还挂了彩，连一根线也不给太不人道了！路易，你的假还有多少天？”

“两天。”

“不如再多呆两天？我们不坐飞鸟了，我们下去，沿着坤山野营两天，看有没有别的yīn灵需要守山人的？”

鲁小榫看了看周序，周序点点头：“多留两天，也算是再多些指教吧。”

“既然是序帅开口，那好吧。”鲁小榫说这话的时候很高兴，毕竟可以和周序多时间亲近那是件赏心乐事。

鲁小榫很快便让飞鸟落在一条明道上，三人开始走着回去。因为这条明道比较宽阔，路上遇到的人也比较多。有些人只是乾山上的过客，而且“过”的速度都很快，往往带起一阵烟尘；而更多的人则是坤山众，见到穿着黑衣的周、鲁二人都欠身示意。

“哇。你们的人气很高啊。”不过似乎比预想的王者驾到还差了很多。

“确切说来，他们都只是认识衣服而不认识人吧！衣服太煞了没办法。我这身圆形和方形，是老鲁家的标识啊。穿着带有家族纹饰的衣服出来总是很受瞩目。”

“那弟呢？什么时候穿你们家的制服秀秀身材？还有老周家的标识是什么？”

“兄，考试那天我会穿着老周家的……制服的。至于标识，是一根骨头。”

林律捂嘴笑调侃：“多么有爱的史努比啊！”

鲁小榫替周序解释：“是骨笛，一种乐器，最古老的，带有旋律而非节奏的乐器。”

“哦。那么老林家的呢？”

鲁小榫笑道：“自然是两棵树了，毫无创意吧。”

林律又问鲁小榫：“坤山上的家族，是不是都挺老的？”

“不是。对于坤山众来说，所谓的‘传统’起码得两千四五百年，可想能在家族姓氏面前冠以‘老’字的，也不会多的。坤山众数量庞大，各种职业加起来上百种了，各有姓氏，有些却极为年轻，不过才一两千年而已，一般满口yīn阳五行的就是幼龄家族。守山人比较特殊，似乎什么都要干，很大程度上算作是众家之源，很受尊重的。”

“哎。太有才也是罪过啊。”

“得了吧。连守山的正式资格都没有的人，还真觉得自己天将降大任？”

林律想到自己还有考试，于是凑近了问鲁小榫：“考试难不？考什么？挂科给补考不？”

“我怎么知道你考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每一次考试内容因为主考官的喜好而有变更。主考官每一届都有变化，所以说不准的。”鲁小榫此刻做出神秘的笑，再说：“没有补考，明年请早，不过得再取一次卷轴报名。”

一听这话，林律又凑到鲁小榫耳边，小声问道：“报名的卷轴，是主办方放的？”

“不。”鲁小榫也压低声音道：“是你的引导员自行设置，然后通报主办方，得到同意便生效。”

“那他还弄个这么娇的偷窥癖给我！”

“那已经很好解决了。你看你不是才受了这么点伤，连药都不用上么。”

林律看了看腹部的一滩血，那伤口在墓室内已经被坤气愈合了大半，现在只是有些微疼痛，但那也是心理上的。林律又把袍子拉了拉，把血迹和剑都严实地盖住。

“考试在山上考？是本家的坤山上么？”

“怎么会，一共八条坤山脉，你要累死主考官啊。考试不在学校考还叫考试么。”

“等等……”林律猛地发现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八条？除了老林家的这条，还有别的七条？”这意味着老林家绝非唯一，也没有他刚开始想的那样形象光辉，因为只是八分之一。万众瞩目也被分流成了一千二百五注目……二百五……

“老林家最鼎盛时期，有六条山脉，而且不止一次。六条是单个家族拥有的极限值。近代中，也曾有五条山脉的极盛期。”周序为林律解答：“虽然是八条坤山脉，却不是八家占领。事实上能够占领山脉的只有守山的老三家，除此之外的守山人也多是老三家的庶族旁系和门生学徒。”

“也就是说，老林家其实是三分之一。”还好还好，林律冷落的心又有了些回暖迹象。

“对。兄，你要记着，其余的两家是老徐家和老叶家。他们和老林家，拥有同样至高的地位。”

“原来不是行业垄断啊，这样的市场竟然都还能有竞争者。那我考试就是和这两家的人考了？”

鲁小榫插话道：“一同考试的是所有想成为守山人的人。当然主要是老三家的嫡系庶族和门生，也有很多别的坤山众想要考试的。守山人的考试在我们yīn煞府人内部的考证大军中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等。你说要是我，身为一介嫡系，还考不过那些庶出的，或者连yīn煞府人都考不过，会不会成为守山界的笑话？”

“啊。那是必须的！别人不敢说，要是把柄落在yīn煞府人手里的话，会把你的事迹写成书，免费赠予所有的坤山众阅读。”

“啊！”林律抱着头一阵哀嚎。

“兄，放轻松点。明年还有机会。”

“咦！这是引导员说的话么！而且，以弟的名气，要是我考不过的话，只会丢了两大家族的脸吧。”

“兄，没那么严重。我以私人出面，与我家族并无关联。再说，你点睛时rì不多，已能跻身考试行列，想必现在另外两家已经在重点关注你了。”

被表弟这么一说，林律感觉好多了。而且鲁小榫也难得说句好话哄他开心。“考试的地点在灵煞学府，”鲁小榫笑着看了周序一眼道，“这可是我们的地盘，所以放心吧。你还有时间，此谓天时；灵煞学府是地利；序帅相助，此谓人和。至于考试结果，不用担心。每次考核结果由主考官一人定夺。一旦评判建立在人为上，就意味着变数极大。所以也有很多了不得的孩子因为主考官不喜欢而被淘汰。在守山界，大家也不会将考不上也作为评判一个守山人能力大小的唯一标准。”

“那我惟愿主考官能够网开一……不对，是三面了。祖灵保佑啊！”

鲁小榫大笑道：“哈哈！与其求祖灵，其实你完全可以考虑sè诱。”

“sè诱？一介大叔？算了吧。”

鲁小榫捂嘴笑欢了：“谁说一定比你年长？历届主考官中比你年纪小的多了去了。而且一般守山人的考试年龄在九岁到十二岁之间。”

“我……才是大叔！”林律又不说话了，撇开两人便往前面急匆匆地走去，最后干脆跑起来了。

狂奔了好一阵林律才气喘吁吁地停在一条平整的路口，满脸是汗和土灰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偏离明道了，眼前是一片延绵的高山，稀落几缕炊烟冒起。林律听说山上的人总舍不得点灯，五点不到就准备晚饭了，太阳不下山就上床了。

林律闻了炊烟味道，也觉得自己饿得很了，他可是连中饭都没有吃。刚想折回去与两人会合，心想着说不定还能吃微波烤肉住移动城堡，却被一阵聒噪的汽车鸣笛给轰开了。

“喂，挡在路中你找死啊！”黄尘扑来，开着宝马车的男人粗鲁吼道，那车速六七十码左右，要不是林律练过，绝对被欺实马了。那满脸横肉的煤老板才有的声音林律一听就来气，忍不住给那车一脚，但是他果断忍住了，制止了一起故意杀人罪，最多是未遂——等到车绝尘而去百米之后他才扔了一个尖锐的石头，正中后轮胎。

“X！不是吧！”男人下车来，狠狠地摔车门。林律站在原地望天，一副“今天天气好好”的散步者模样，人畜无害。

“你！过来！”男人仰着脖子大喊，林律知道他在叫自己，充耳不闻地继续望天。

“就那小子！”男人堆着肥肉抖了将近五十米，弯着腰大喘气吼着：“就是你这小乡巴佬，聋子啊！过来过来！”

林律这才听到似的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故意扮得淳朴无比，傻乎乎地跑了过去。

“看你这一身脏不拉几灰头土脸的，你是这儿的人吧。”男人扬起头，问林律。

林律知道自己脸上的汗和着黄土，再加上无比土的衣着，一定比乡巴佬还要土气了，于是嘿嘿地点点头。

“这里有维修站么。叫人来，我给你十块钱。”

见钱不要是傻瓜，处于这样一种商人的本能，林律先接过钱，然后准备糊弄几句就脱身。

“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人。”

“快点啊！”

林律才走动几步路，山下就杀下一大堆人。说是杀下一点都没有错，因为他们还带着武器，锄头扁担，甚至有年迈的nǎinǎi还带着烧火钳——虽然林律叫不出名字，还以为那是什么杀伤xìng武器——比如猜想，那东西似乎是净身用的？于是这群老年武工队不由分说将林律和那宝马男围住了，林律下意识地感觉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