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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回故居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沛然悠悠醒转过来，四周天光大亮，篝火熄灭良久，原来早已天明了。而自己此刻正躺在昨rì铺成的草垫之上，略一活动，四肢百骸并无任何异状，全然不似昨晚的冰火交加，痛楚难抑，猜想应是拔除寒毒所致，便未太多在意。拿出地图来，确定了一下方向，吃了些干粮充饥，便又重新上路了，深山之中，路径难寻，兼之又要考虑静心运功，往往觅得一个去处，下午时分便不走了，是故行得稍慢。
当独身一人在这山林间行走数rì后，那个村庄熟悉的轮廓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曾经的点点滴滴又瞬间涌上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回到村中，陆沛然并未径直走往自己家中，却先去拜谒村长。

村长初见，也是一惊，询问了一番，获知了陆沛然这数月间在镇上药铺潜心学习，以及其对母亲的思念，听到后来唏嘘不已。之后也告诉陆沛然虽然这数月间自己每rì都会到陆家那边留心查看一番，一直不曾发现陆母有回来的迹象。

两人聊了许久，天sè时近中午，村长便留其在家中吃过午饭再去。眼见村长真情难却，陆沛然也不好推辞，在村长家扒了两大碗米饭，看到村子里那熟悉的菜肴，不免得又想起了母亲。

用过午餐，村长出来散步，顺带送陆沛然回到自己家中，叮嘱他如若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同村之间理应互相照应。

陆沛然点头称是，鞠躬谢过村长，打开柴扉进了自家院子便像村长挥手告别。

青褐sè的木门还是保持着自己离开时那个半掩的样子，唯一有不同的是，因为山中空气cháo湿，加上许久未有人使用，灰尘和水汽在门板上结了一层令人不快的污垢，陆沛然甫一按上去手中便沾了一些，甩之不去。

进到屋中，一如自己所料的，陈设还是自己离去时的样子，锅碗瓢盆都不曾有人动用过，炉灶中的灰自己离去时清理之后显然没有人再使用过。屋角还跑过两只老鼠，冲着陆沛然吱吱吱直叫，还舞动着前肢，也不知是想表达什么。

陆沛然环顾了一下其他物事，也显然是没有任何的线索，难道母亲真的就这样突然丢下自己人间蒸发了么？跺跺脚吓跑了这两只不知好歹的家伙，顺带又往后院走了过去。

那块不大的菜园里此时本该盛开着各种诸如菜豆，茄子，南瓜之类蔬菜的各sè花朵，现下却因为疏于照料，枯死的枯死，为数不多还在勉强生长的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正当关上篱笆的门时，陆沛然突然记起了那两只奇怪的奇怪的玉佩来，母亲失踪的那一天正是挂在此处，自己一直随身带着。多番琢磨之下除了发现这两枚玉佩可以分别在头尾部两处很好的拼接起来，但还是不知道这枚母亲视若xìng命的物事到底有着什么用，便收了起来，同时铺子里事情甚多，这件事情便被抛到脑后去了，直到现在才记起来。

既然想到此物，陆沛然便从衣服的贴身小兜里，取出了这玩意开始端详起来，看到这个多多少少能回忆起一些温馨往事。

等等，这个双首双尾相连的玉佩摸样竟是这般！甫一拿出此物，陆沛然脑中困扰了数rì的问题豁然解决。

青袍儒生腰际那布袋上的纹路赫然与这拼接完成的玉佩完全一致，不差毫厘！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母亲与这青袍儒生有着莫大的联系，陆沛然虽然涉世未深，但是此等并不难想到之事还是可以推测的出、

如此一下，母亲的下落并非毫无线索，至少已然知道有这样一人，或许可以给自己莫大帮助。只是那儒生似是没有认出自己，却也不知为何，难道母亲于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不成？看那人仙风道骨的摸样，似是不会沾染俗世纷扰的，自己为何又会在这小山村中一住数年呢？

即使在山下铺子中的一段时间，陆沛然心智成熟飞快，但是阅历毕竟有限，仅凭这些细微的片段根本不能得出任何结论。

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这种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寻找母亲的下落固然重要，但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反而是尽快找儒生所说的祛除体内寒毒。

陆沛然回到屋中将一些rì常生活必要的物事都整理清洗了一番，这小半年内自己都必须在这里居住。食物的问题也不是很严重，自己随身的干粮完全可以撑过这数rì时间，之后再去山上挖一些山药木薯之类的，或是借村中猎户的陷阱夹子来猎取一些狍子烤来吃。

当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之后，时间已是黄昏时分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开始冒出袅袅炊烟，陆沛然甚是怀念那种自己白天进山，黄昏归来时家里传来食物香味的时光，虽然贫苦，但是最快乐的那几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考虑到运功时，身体上种种痛苦难抑的症状，万一发出什么叫喊，会把村里人都吓醒过来，自己会十分过意不去。陆沛然略一思忖，想起自己先前在村后的山中发现的几间山洞，深浅不一，隔绝声音自是再好不过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些不时出没的猛兽，遂带了一把柴刀上山防身。

除此之外，陆沛然又多准备了一个背篓，考虑到之后要去寻找青袍儒生所在询问自己母亲下落的线索，世情险恶难料，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和这小山村一般民风淳朴，少不了要使用银钱，自己身无所长，只是还略知药理，可以在修炼之余找一些人参灵芝来卖，有了先前在药铺的经验，自是不会像之前一样瞎打瞎撞了。

于是在村民们尚在吃饭时，陆沛然已经戴着个斗笠，十分低调地潜入山中。

一晃三个月过去，村长也不时前来探望，发现并无人影，只是想当然的以为陆沛然不死心，整rì里进山寻找母亲，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了。村民当中也无人知晓，这户人家已经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过着自己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