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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依为命

随着公鸡的打鸣声在空气中散播，天sè已逐渐亮了起来，古朴的小镇中人们又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在这个并不富裕的镇子上，人人都在为生计劳碌奔波，男人种地，女人纺纱，孩子也会上山挖点草药给家里换点柴米油盐，rì子尚且有点紧巴巴的，更何况孤儿寡母的陆家。
“沛然，沛然，”陆母的大声呼喊在村口响起“你的馒头还没带上，快回来！”

当陆母跑到村口的时候，发现已经没了自家儿子的人影，想是已经上到山里去了，果然少倾，就从葱郁的山林里传来了陆沛然的回答。

“我吃野果就够了，母亲你快回去吧，小心避开暑气。”

这是村口时常出现的一幕，起初村民还觉得哪家不懂事的孩子又和大人闹气了，

虽说年纪并不大，可小小年纪的沛然就已经会思考很多同龄人不会去思考的事情。

他刚记事时，父亲就莫名地失踪了，只剩下母亲又当妈又当爸得照顾自己。所以他总是很懂事，平时就不会太让母亲cāo心，家里的活总是抢着干。就拿上山挖药这件事来说好了，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只识得常见的几种，他没事就泡在镇上的药铺缠着里面的伙计教自己认药，药铺伙计也喜欢他机灵，又可怜他家中不幸，颇为上心地教他。因此，陆沛然小小年纪就把药材模样和生长的习xìng摸地仈jiǔ不离十，再加上平时进山早，回家晚，胆子大，够灵活，采到的药材往往是同伴们的三倍还有多，有时采得贵重药材还能得顿荤腥。虽然rì子苦了点，一家人倒也坚持了下来。

这一rì，他又早早的上了山去，希望能有个好运气采到人参，首乌这类的大家伙，好换点肉给这几天着凉的母亲补补身子。

当然，想归想，这些好东西并不会跑到眼前来任人挑选，要得到更好的东西当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想到这里，陆沛然不由得加快了手脚，山里也不是个太平的地儿，熊虎之类的猛兽就不用说了，听老一辈的人曾经谈起，魑魅jīng怪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平时那些猎户都不敢太过深入，就是生怕撞着什么了。而那些能卖出好价钱的草药也基本上是非险地不长，往往在绝壁深谷才能依稀发现它们的踪迹。

rì近晌午，陆沛然攀到了一处断崖，这是他昨rì探到的一处险地，走兽罕至，崖底就有不少三七茵陈这样的草药，崖壁上石缝中更是有不少好东西。

虽然崖壁很是险峻，但是对陆沛然这种打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也不是太过艰难。

他从腰间陆下一卷绳子，系上个坠，两手一甩就卡在崖壁上的一课突兀老松，呼吸间已经蹂身而上，就着石块壁缝攀了上去。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崖壁上已被陆沛然搜刮了个遍，望着腰间竹篓里形形sèsè的首乌，山参，云芝这些草药，不由得笑了笑，忖道:今rì收获颇丰，到镇上药铺卖了，然后到集市上买一大包白米回去，母亲想是又能少做点活了。可怜母亲那腰，劳作太多，刚逾不惑之年，每逢天yīn下雨，总是酸楚得很。想到这，又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在他看来做人要开开心心的做好当下的事情，凡事尽到努力，行得正，做得正，便也无愧于母亲的谆谆教诲了。发了一会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已经有点偏西了，为了不至于晚饭还没赶到家里，陆沛然收了绳子便从原路折回了。

山区的天好像黑的总是特别的快，当陆沛然扛着满当当的药篓子出了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半个没到了西山下。

“咕咕”肚子又很准时的响了起来，显然，中午的那些野果对于一个刚十岁的小男孩来说真的只是聊以果腹，远远不能满足陆沛然的胃口。

“母亲一定在家里做好了黄澄澄的窝头和爽口的野菜在等我了，看到这么多的上等药材，她肯定会很高兴的。”显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夸奖，吃顿饱饭，已经是他最开心的追求了。

一路小跑到了家，桐木门虚掩着，掉了些朱漆的门板上映着夕阳下的光，显得有点单调。竹制的篱笆却从里面扣上了栓子，大半个人高的篱笆也不是翻不过去，只是之前被母亲训斥过之后，便很自觉地少惹她生气了。

只得朝屋内吼了一声：“母亲，我回来了！看看我今天都采到些什么了。”

正在高兴头上的陆沛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道母亲在后院的菜地里摘菜，一会功夫就出来了，哼着小曲斜倚着篱笆在等。

可是晌久也没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母亲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睡着了？不可能啊，她没有午睡的习惯”陆沛然嘟囔了一句，显然已经饥肠辘辘的他等了这么久，有了一些不满。

也不顾母亲种的那些花花草草，三下两下从篱笆上翻过去，跃进了院子。

门并没有上锁，陆沛然一推而开。灶里的火还在熊熊燃烧着，锅中的水已经快沸腾了，蒸屉上的窝窝头和咸菜在发出丝丝的白气。想必母亲离开还没有多久，许是真的劳累多了去休息了。

待到卧房一看，被褥都整齐地拜访着，也没看到母亲的踪影。这时，陆沛然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从未出现的不祥念头：母亲莫不是抛下自己走了？随即又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了出去，她这么疼爱自己，怎么舍得扔下自己一个人出走呢。

现在家中已经搜寻遍了，只剩屋后的菜园还没去看过，陆沛然径直穿过柴房，打开菜园的门。想象中的母亲在摘菜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偌大的菜园除了几棵茄子黄瓜什么的蔬菜之外空无一人。园的门上还挂着两枚玉佩，一枚是母亲的贴身之物，狭长形状，上部雕一虎首，雕工卓绝，青蓝sè的玉料让这块玉石映出一股凶戾之气，下部则雕的是一龙头，及手温润，金红sè的底材尽显祥瑞，让人觉得无比舒适。对于这吊坠，陆沛然再熟悉不过了，母亲从来不肯离身的，时时刻刻都挂在颈上，每次自己问及为什么，她也只是笑而不语。为何今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好像一枚火球在脑海里炸开了一样，陆沛然顿时方寸大乱，一把抄过挂着的两枚玉佩。另外一枚大致和母亲那枚相似，只不过雕的是龟首和鸟首，分别用的是乌黑和莹白的玉料，也没有母亲的那枚一凶一祥这般明显。陆沛然端详之下，只觉得目光似被这玉佩吸入一般，还好近黄昏一阵冷风吹过，他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把母亲寻到，便把两枚玉佩往兜里一揣，从蒸屉里拿了两个窝头，边吃边跑，在村中寻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