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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杨无敌（十一）

“刘重贵参见皇上。”刘重贵向刘钧施礼。
刘钧亲热得很，脸上的笑意足以迷死人，快步过来拉住刘重贵的手，道：“哎呀，刘卿，你总算是来了！朕以为你闭门谢客把朕也给谢掉了呢，原来朕是白担心了。”

“臣虽然闭门谢客，但臣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皇上的召唤。”刘重贵直xìng子，也没有去想刘钧今天为何对自己特别亲热，道：“臣一接到旨意，立即赶来。”

刘钧拍拍刘重贵的手，道：“今儿是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rì子，朕把你从家里召来，你不会怨朕吧？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老百姓的生活，你不是老百姓，这种生活你是无法体会了。朕也体会不了，这就是命啊。”

“今儿虽是八月十五，但当此危急之时，这中秋也难过得开心，还不如不过。”刘重贵的直xìng子又得到发挥。

刘钧对这话很是赞同，道：“刘卿所见正是朕所想，我们君臣想到一块去了，那就好。来，跟朕去一个地方。”在头前带路。

刘重贵跟着刘钧来到校场，只见数千身强体壮的兵士身着黑衣站在当地，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校场上空。

“刘卿，你知道这是哪支军队吗？”刘钧问道。

刘重贵看了一眼，回答道：“皇上，要是臣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大汉最jīng锐的鹰扬军了。皇上，他们怎么在这里集结？”

刘钧笑道：“是朕下旨要他们集结的。你是知道的，鹰扬军是我们大汉最jīng锐的军队，是万一挑一的勇士，高祖在太原建义之时就组建了鹰扬军。鹰扬军跟着高祖南征北战，北击契丹，所向披靡。先皇用鹰扬军大破郭威，是以鹰扬军是我大汉的支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朕是不会轻易动用。”

好钢总是用在刀口上的道理谁都明白，象这么jīng锐的军队哪会轻易使用，刘重贵很是赞同这话，又有点奇怪，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要动用鹰扬军？”

“没错！”刘钧点头道：“现在已到生死关头，该是动用鹰扬军的时候了。刘卿，你知道吗？柴荣今天当众传话，他三rì内不会攻城，朕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朕是想趁他不防备的时候一击致命。要是没有了柴荣，任他周军再善战，也是无用。”

刘重贵也是明白过来了，道：“皇上的意思是要鹰扬军去劫营？”

刘钧拍拍刘重贵的肩道：“朕就是这意思。今儿是八月十五，柴荣军中一定会庆祝中秋，等到他们喝得大醉，你再率领鹰扬军偷偷摸进他的大营，把柴荣的首级给朕带回来，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到时，朕自当洒扫除道，亲自迎接你凯旋归来！刘卿，你可愿赴国难？”

绕来绕去，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刘重贵还真是想不到，忙道：“皇上，为国捐躯固臣的本份，臣自无二话。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刘钧倒也爽快，道：“只要行得通，朕自当择善而从之。”

刘重贵告声罪，直说道：“皇上，臣以为今晚上去劫柴荣大营非明智之举……”刘钧轻哼一声，刘重贵当没有听到，继续往下说，道：“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柴荣用兵表面上看骠锐无敌，其实他是料算jīng当，每一步都是经过jīng心思虑过的。他今天能够当众说出休兵三rì，那么这三rì里周营必然是外松内紧，我们要是现在去劫营，说不定正好撞在他的刀口上，此事还请皇上三思。”

刘钧不动声sè，问道：“第二呢？”

刘重贵接着分析道：“皇上您请想想，休兵三rì是柴荣提出来，此举不仅让周军兵士感激，就是我大汉的兵士心里也挺感激，谁也不愿意在这阖家团圆的rì子里去流血，去厮杀。若我们轻启战端，那么民心军心全到柴荣那里去了，到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义击暴来和我大汉开战。

“用兵之道在于名正则言顺，到时一旦打起来，恐怕我大汉将士也是出工不出力，那将是遗害无穷。”

刘钧脸一沉，喝道：“刘重贵，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去。朕把话挑明了吧，朕今儿把你召来就是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对朕到底是不是忠心，没想到你居然是吃里扒外的jiān细。”

刘重贵卟嗵一下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对皇上的忠心可表天rì！臣弟，臣的岳父均事大周，而臣感念皇上的知遇之恩，坚守臣道，追随皇上至今，出生入死，还请皇上明察。”

“那是你还没有机会，现在不同了，太原危在旦夕，正是你另择良主的机会，不是么？”刘钧指着刘重贵数落起来，道：“朕没冤枉你。曲水滨边击敌酋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刘重贵丈二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只听刘钧接着道：“火山村你还记得吗？那是你的老家，不正在曲水之滨吗？当年，耶律德光南犯中原，你父亲杨信不正是在曲水之滨与契丹人大战的吗？这事，你就忘了？范超，你说朕有没有冤枉他？”

范超应声而出道：“皇上，石守信在西门外的确是说过这话。臣以为，这是他们接头的暗语。”

“听听，听听。”刘钧火气上来，喝声如雷道：“你岳父给你的家信里不正是有一处涂了七个字吗？你好jiān猾，把暗语给涂了，朕一时不察让范卿失掉一只胳膊。”

刘重贵总算明白了一切，原来刘钧对自己的亲热全是装出来的，他早就在怀疑自己了，很是伤心，叩头道：“皇上，臣真的没有做过这事。家信臣收到时就是这样子，皇上不是已经过目了……”

刘钧的右脚提起真想给他一脚，指着刘重贵喝道：“没错，朕是看过了你的家信，那是你涂改过的家信，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全给涂了。今天，朕要你去劫营就是为了试探的你心，你让朕失望，让朕失望啊！”急怒攻心之下，脸sè煞白，好不吓人。

刘重贵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钢牙一咬，道：“皇上，臣愿去劫营。”

刘钧冷静了一下，道：“那好！你放心地去，殷盛，你随刘卿去。”

殷盛是鹰扬军的骁将，派他去的意思非常明白，那是监视刘重贵，殷盛不会不明白道：“臣遵旨。”

“范超，你带点人去刘卿府上，看有没有匪盗出入。”刘钧皮笑肉不笑地道：“记住，不要进入府内，在外面看着就行了。”

这是**裸的威胁，这是拿他的妻儿来要挟，刘重贵气得差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