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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灭北汉（十六）

“快看，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大的烟尘？”太原城上的守城兵士望着远处的滚滚烟尘很是惊奇地尖叫起来。
兵士们向远处一望，可不是嘛远处尘土飞扬，直上云霄，把太阳都遮住了，一个兵士的反应还算快，尖叫道：“是周军，肯定是周军！”

“柴荣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兵士叫起来道：“不好啦，柴荣杀来了！”

周世宗的威名的确是够响亮，这些兵士一想到是他杀来，不由得惊恐起来。一个兵士的胆子还算大，道：“他杀来了又能怎样？他两次兵临太原城下，还不都是乖乖撤走了吗？这次，就算他来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哎呀，你别老想着以前。以前那是因为我们有契丹支援，现在契丹逃回漠北去了，我们没有增援，真要打起来，我们打得过吗？”一个兵士反驳道。

两个兵士手指着城下，叫道：“快看，关公来了！咦，关公啥时间变脸了，关公不是红脸嘛，咋变成紫脸了？”

“关公是武圣，要变个脸还不简单嘛！”兵士充分发挥想象力。

来的并不是关公，而是儋珪，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上，一骑绝尘驰来，来到城下，勒住马缰冲城头喝道：“你们听着：皇上驾临太原，誓灭伪刘，赶快去叫刘钧投降！”

为了提高威势，儋珪把嗓门调到最大，这一喝犹如平地一声雷，震人耳膜，守城兵士吃惊不已，脸上变sè，嘀咕道：“原来是雷公来了才这么大声！”

儋珪取下硬弓，搭上三支箭，弓开满弦，对准城头shè去。儋珪不仅枪使得好，骑shè也是一绝，连珠箭发，箭矢好象奔雷一般shè上城头，正中三个兵士面门，三个兵士还没来及叫上一声就一头栽了下去，砸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这一手很有威慑力，兵士忙躲到城垛后面，几个兵士慌里慌张去报信了。

儋珪意犹未尽，一提马缰，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儋珪弯弓搭箭，一箭朝城楼shè去，正中城楼上的匾额。

一拉马缰，回头便走，瞬间就消失在视线里。儋珪来得快，去得更快，人虽去，可威势仍在，城头上的北汉兵士仍是久久不敢露出头来。

儋珪打马来到黄俊身边，黄俊笑道：“儋珪这一手不错，震慑敌胆，想必敌人已经破胆了。走，跟朕过去看看。”一拍马背，带着禁卫军向城下开去。

刘钧的动作也不慢，黄俊打马来到城下时，刘钧在群臣的簇拥下来到城头。刘簇和周世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见黄俊，刘钧眼里似yù喷出火来，指着黄俊喝道：“柴荣，你这狗贼，我刘钧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这帐本和黄俊没关系，但黄俊代替周宗不得不揽过来，脸一板，冲城头上的刘钧喝道：“刘钧，你听好了，隐帝杀我家数十口，此仇不共戴天，但我们之间的仇恨是私仇，为君者无私仇，朕不会挟私报复，你若归降朕自会善待你，若是你一意孤行，城破之时休怪朕无情！”

两人第一次交锋黄俊占尽了上风，不仅儋珪他们连连点头赞叹不已，就是城头上的北汉群臣也是暗中点头，心想为君如此其心胸何其宽广，怪不得这几年后周的实力飞速提升，就凭这份气度就知这是必然之事。

刘钧哪会甘心，念头一转，不再在这事上和黄俊斗嘴，转移话题道：“柴荣，你屡次三番攻打我大汉，你居心何在？我并州穷，没有中原那么富饶，但我并州有的是好男儿，你若要打，朕奉陪到底。”

并州十二州的确不如中原富饶，这也是刘钧勾结契丹的一个原因。并州四战之地，民风骠悍，的确是不乏好男儿，这话很对北汉兵士的脾xìng，不由得挺挺胸膛。

黄俊冷冷一笑道：“刘钧：朕问你，耶律德光兵临中原，血洗汴京，中原哀鸿遍野，百姓无依，是谁首先举起反抗契丹的义旗？是你的伯父刘知远！知远公建义于太原，号召天下抗抵契丹的入侵，于是天下归心，推举他为皇上，这是你们刘家对华夏的一大贡献，朕至今仍不能忘却朕在知远公的号召下与契丹血战的岁月。

“天不假年，知远公英年早逝，然而他的倡议仍在，华夏百姓无不响应他的号召与契丹血战！朕更是不敢或忘，举义旗，提王师，北伐幽云，大破萧思温，光复幽云。

“朕这外姓之人尚知响应知远公的遗教，你作为知远公的亲侄子，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认契丹的皇帝为叔父，勾结契丹sāo扰华夏，置民族大义于不顾，刘钧你是姓刘还是姓耶律？朕今天就当着并州无数好男儿的面给你改姓，你就叫耶律钧吧！”

当年契丹入侵中原，刘知远建义于太原，号召天下抵抗契丹是一件深得人心的大事，天下皆知，而他的后人居然干起了卖国求荣的丑事和契丹勾结。而周世宗却为了收复幽云浴血奋战，黄俊代他而伐幽云，终于成功，黄俊以此事为说词，用大义责刘钧，刘钧纵有一万张嘴巴也是辩不过，除了手指黄俊，咬牙切齿以外，再也不能发一言。

李筠和儋珪见机非常快，一齐振臂高呼道：“清剿逆贼，还华夏正义！”

禁卫军无不是激情高涨，与二人一齐高呼：“清剿逆贼，还华夏正义！”

“清剿逆贼，还华夏正义”的吼声响彻云霄，振聋发聩，让人jǐng醒。

这一口号很合民心，更合军心，禁卫军是越喊心气越涨，而城头上的北汉兵士却是越听越觉得有愧，不由得低下了头颅。

范宣他们也觉得很不是滋味，不由得暗中摇头，暗叹黄俊好一张利嘴，一来就抓住了刘钧的痛处，让人要反驳都没说词。

黄俊抓住机会，再次诘问道：“城上的兵士听着：契丹屡次南下，烧杀*，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惨遭敌手，你们不为你们的亲人报仇，反倒为认贼作父的刘钧卖命，你们对得起你们亲人的在天之灵吗？你们的祖辈和契丹生死搏杀，誓死不当亡国奴，而你们居然甘愿为契丹卖命，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祖辈吗？”

并州北接契丹，数十年来惨遭契丹的蹂躏，这话又说到北汉兵士的痛处，不少人默默流泪，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