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章 灭北汉（五）

耶律寿运皱着眉头对一个身着契丹衣服的中年人问道：“请问胡先生，北院大王接二连三地接见群臣，局势越来越稳定，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位胡先生不是别人正是赵普，契丹在中原人眼里是胡，是以他取入胡为安之意化名胡安。黄俊知道这个耶律寿运在一年后就会发动叛乱，使得辽穆宗一度无法腾出手来攻打中原，心想要是能派人和他搭上线，挑唆他造反，即使不能成事，至少可以拖住辽国达半年之久，就给平定北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敌人的快乐就是我的痛苦，敌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赵普深明此理，欣然愿往契丹制造分裂，来到上京后和耶律寿远搭上线，一试探他果不其然心怀二心，想当皇帝。赵普才气不错，很得耶律寿远尊敬，遇有不解之事就找赵普商量。

赵普本想要耶律寿运在后周和契丹大战时才叫他动手，没想到赵匡胤到上京来这么一闹，整个上京全乱了，不得不应对眼前局势，道：“大人此言差矣，有道是人定胜天，只要大王下定决心，运筹得当，又何尝不能得所yù？”

耶律寿运接下去道：“可胡先生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天定胜人，现在的局势任由北院大王控制，他jīng明强干，处变不惊，目光远大，威望素著，由他镇国要乱也是乱不了。”

赵普点头赞同道：“耶律屋质是个人物，只不过他已经是势运快到头了，而他这个局中人却不知，还鞍前马后的尽心尽力。”

耶律寿运很是惊奇，问道：“胡先生，这话怎么讲？”

“大人是知道的，中原有句话说的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耶律屋质位高权重，再加上威望太高，门生故吏遍天下，这样的人哪个皇帝能不心存顾忌呢？就算他有一万个忠心，他也不可能得到信任。”赵普点醒。

耶律寿运略一凝思，很是赞许道：“有道理，有道理！胡先生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先帝在时耶律屋质身居显位，很得先帝器重，重用他，他倒是革除了不少积弊，把南面官和北面官进行合并。但是到了今上，他虽居北院大王之显位，却再也没有先帝时的信任了，好多事他是想做也做不了。”

按照契丹习俗面东而坐，以北为长，是以辽太宗根据当时汉人和契丹人的习俗不同进依俗而治这才设立了南面官和北面官。南面官主要是汉人汉臣，主管汉事，是太祖时的“汉儿司”的延续。北面官主要是由契丹人执掌，主管契丹人，权力当然比南面官大。

一开始汉人和契丹人倒也依俗而为，各得其所，可到了后期就出问题了，汉人和契丹人的隔阂难以消除，这和清代的“清汉之分”极为类似，是以辽世宗认识到这一官制的不足才启用耶律屋质进行改革，有利于促进契丹和汉人融合。

赵普接着道：“以我猜测，耶律屋质接见群臣不外做三件事……”

耶律寿打断话头道：“一件是寻找皇上，另一件是调集军队以防中原攻打，第三件事就是稳定国内，以防不测，是这样吗？”

赵普否决他的看法道：“前两件事大人说对了，第三件事大人却没有看到。以我之见，这第三件事就是另立新君。”

这话太惊人了，耶律寿远吃了一惊，猛地站起道：“耶律屋质如此大胆，他居然想妄为！”

“大人此言差矣！”赵普接着道：“大人请想，万一耶律璟给烧死在西山，那么契丹将是无主，耶律屋质这是不得不准备。这也是根本之道，到时只要新君一立，那么契丹也就稳定了，他看得远呐。”

耶律寿远很是急切地问道：“那他会立谁呢？”这可是天赐良机，他能不激动吗？

赵普沉思着道：“这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会是大人。”

这是明摆着的事，耶律寿远是又急又恼，恨恨不已，道：“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把这事做成。”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赵普笑道：“其实要知道他要立谁也不难。”

耶律寿运眼里放光，急切地问道：“胡先生快讲。”

赵普剖析道：“有一件事大人有没有注意到？耶律屋质那么多大臣不接见，偏偏接见一个毫不起眼的室昉，这里面的文章很深呐。”

“是呀，我也觉得挺奇怪。”耶律寿运猛点头，道：“室昉虽入朝为官数十载，可他一没名气，二没才学，还是个汉人，耶律屋质为什么在这时节单独见他？胡先生可有说法。”

赵普点头道：“我有一点浅见还请大人斟酌。室昉没有名气是真，要说他没有才学那也不对，依我看室昉才气绝高，为人谨厚不愿与百官结交惹人物议。正是因为他不与百官结交，就无党无派，才能不偏不倚，不会为任何人说好话，但他一说话十有仈jiǔ就成定论，大人要想知道耶律屋质想立谁大可着落在他身上。”

耶律寿运很是兴奋地道：“太好了，我这就派一力士去，要是他不说就杀了他。”

赵普摇手道：“大人，要想知道这人是谁其实一点也不难，也犯不着拿他的命来威胁。大人只需要多派人手盯着他，就知道结果了。大人你请想，这么大的事，耶律屋质重伤在身不能行动，只能付托于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照顾这位未来的皇帝，这事不就明摆着吗？”

耶律寿运恍然大悟，道：“胡先生好计较啊，这等难事在胡先生眼里也不过和平常事一样，寿运佩服。”

“大人过奖了。”赵普客套话一完，话锋一转，道：“这人知与不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现在需得把上京的局势搅乱，大人方才有机可趁。”契丹越是乱，对后周越是有利，赵普当然是不遗余力支招了。

对这话耶律寿运很是认同，忙问道：“请问胡先生，要如何才能把局势搅乱？”

“很简单：大开杀戒就是了！”赵普眼里闪着杀气，道：“只要除掉耶律屋质，那么不仅上京乱了，就是整个辽国也乱了。”

耶律寿运右手一握拳，道：“有道是打蛇打七寸，契丹的七寸就是耶律屋质。”

“不，还有一个人也是七寸。”赵普不等他问话，道：“西山也要派人去，万一耶律璟没给烧死……”耶律寿运说出赵普没有说出的结论：“那我再给他一刀。”

“大人英明！”赵普再道：“大人还要借助一个人的力量，这个人一心想当皇帝，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上皇帝。”

耶律寿运有点好奇地问道：“居然有这样的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