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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２１ 王者归来·人算岂能比天算

“终于，开始了吗？”
“是的！一切，都像宫主您预计的那样在发展呢！”这么说着，端端正正得跪在那张高达七尺的靠背椅子面前，一个女子娇美的声音满是恭敬得传扬开来：“从一手控制着黄巾之乱开始，到怂恿十常侍；从冷眼旁观何进被诛开始，到静候董卓进京；从看着曹cāo发布矫诏开始，到如今十八路诸侯结成联军讨伐董卓——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宫主您的意志运行着呢！”

“不！紫萱！你错了！这并非我的能力，而是天命使然！”

“是！”这么应答着，那个女子满脸敬仰得抬起头来，如玉琢似的容颜，赫然便是当rì在巨鹿身上杀死张角的那个女子——那个一手将《太平要术》送给张角的南华老仙！

“天鉴，‘星晷’怎么样了？”

“还算清晰！”说这话的，是靠背椅子后边不远处的一个另一个人，那人一直背对着靠背椅子的方向，他的面前却是一个由足足九个不断交错、重叠的金属圆环组成的天象观测仪——也就是深坐在靠背椅子里的那个人所谓的“星晷”。听到同伴的回答之后，靠背椅子里的那人淡然追问：“嗯！那么，天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十四主星，是否都一切正常！”

“‘天同星’、‘武曲星’和‘巨门星’，已经清晰地出现在星晷上；天相星、七杀星、太yīn星，也正在显现，估计三年之内就会出现；其他至于天府星、天机星、贪狼星、廉贞星、破军星、天梁星乃至是太阳星，都还隐讳莫名，估计三年之内很难显现；还有最主要的紫微……咦！？”之前还一直在轻描淡写得陈述着星晷上星辉痕迹的“天鉴”，突然发出一声惊咦，下一霎那，靠背椅子里那个人已经猛然站起身来，“怎么了？”

“紫微星，似乎……似乎分裂了！”

“呼……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听到天鉴的回答，那个修长的身形再度优雅得坐回到靠背椅子里，同时慢条斯理得解释道：“乱世降临，紫微星分裂，预示着天下将会出现不止一个王者，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这一次的紫微星，似乎分裂成了……”

“三片吗？”还不等天鉴说完，靠背椅子里的那人就已经伸出右手食指抵在自己的鼻子尖上，漫不经心得说道：“确实！一般情况下，紫微星就算要分裂也只是分裂成两片而已——比如四百年前的楚汉争霸，当时的三齐王韩信虽然也有称帝的实力，却到底没有那种命格，因为紫微星只分裂成了两片：一片是汉高祖刘邦，另一片就是西楚霸王项羽！但是在某些时候，紫微星确实会分裂成三片，比如现在！”

“不！”

“什么？”

“不！宫主！我恐怕：您说错了！”

“……，天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确定自己在说什么，但是我更加确定：宫主，您，真的说错了！因为，紫微星不是分裂成了三片，而是四片！”

这么说着，回过身来的天鉴满脸苦笑。

靠背椅子里的那个人，以比之前那一次更加迅猛的动作站起身来，几乎是同时间他的身子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就一把拨拉开傻站在星晷面前的天鉴，亲自看着星晷。

“一、二、三……，四！？”

小小的星晷上，浮升着一片宛如夜空一样的星海，星海的正中心，象征着紫微星的地方，赫然存在着四片碎痕！

“一、二、三，四！呵哈哈……四片？竟然真得是四片吗？紫微星，竟然分裂成了四片？哈哈哈……可是——这怎么可能！？”这么说着，那人猛然朝着身边的天鉴甩出一掌，掌劲看似柔弱无力，但是天鉴的整个身子却被那道掌劲硬生生得震慑开去，跌在墙上的同时，竟然被砸成了一堆烂泥！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擦试干净自己手掌上鲜血的同时，那人一边却紧盯着星晷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呢？本宫，怎么可能会出错呢？那就一定是你看错了！哼！”

“宫……宫主……”

“他错了！犯错的下场，就是死——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的！不过紫萱你来看：现在，紫微星竟然真得分裂成了四片呢！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片碎片竟然堪称完美得切割了整个星空！三足鼎立，竟然变成了四分天下！哼！有意思！本来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不会发生这些超乎我预料之外的事情呢，我还真觉得无聊呢，因为那样的话，人生会丧失多少乐趣啊？没想到……哈哈！老天爷，你，想和我下一局棋吗？好！我陪你！我要——打败你！”

整个大殿里，经久不息得回荡着那个男人的声音，间或里，还夹带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

“东南、西南，这两片碎片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关键是本来只有一王的北方，怎么会分裂成两片呢？紫萱！”

“属下在！”

“你去一趟！我要你去确认一下：在北方，在目前或者不久之后，有哪些人是有资格问鼎天下的——当然也包括他们的手下！”

“是！”

“在离开之前，能帮我一个忙吗？”

“宫主请吩咐！只要是宫主的吩咐，即便是赴汤蹈火，紫萱也万死不辞！”

“不！不！不！没那么麻烦，也没那么危险，我只是想请你，帮我把这个犯了错误的人的尸首给弄出去——味道真不好闻！顺便，再叫一个人上来，麻烦你了，紫萱！”

“……，是！”

恭声应诺间，那个女人抱起天鉴宛如烂泥的一滩骨肉，匍匐着退出大殿。

“一、二、三，四？不对！一、二、三……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个‘四’？我怎么可能会错！？”

紫萱才一离开大殿，之前还表现得神态安闲的那个人突然猛地趴在星晷上方，两眼发光得紧盯着星晷那近在咫尺的投影面。一遍又一遍的，那人仔细得数着星晷上显示出来的紫微星的碎片数量，可是每一次，他都会发现那个该死的“四”。这不可能！东汉末年，天下三分，这是他近十年来一直在推衍的一个结果，最近五年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对于自己的推衍越来越有信心，可是为什么，在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第四个碎片呢？

他想不明白，因为他不知道：西楚霸王项羽，穿越而来！

只是此时，项羽却正在千里之外！

却说项羽用自己镇守北平为借口，诳走公孙瓒之后，他自己就立马也离开了北平，只是在离开之前，项羽却找到了没有去参与讨伐董卓联盟的幽州牧刘虞。之前两三年里，刘虞和公孙瓒的关系一直逐渐恶化，表面上，作为公孙瓒部将的项羽自然和刘虞势不两立，但其实暗地里，两人的关系却更像是间谍和幕后黑手：项羽时常向刘虞提供一些公孙瓒要攻打乌桓的信息，让刘虞早有提防；刘虞则给与项羽一定的物资补偿和乌桓的动向，算是回报。

离开北平之前，项羽来拜见刘虞，请求刘虞通过外交手段或威逼或胁迫或说服乌桓方面不要对北方发动攻击——当然是近期项羽离开北平的这段时间之内！

刘虞并不清楚项羽的打算，但是凭借着过去两三年里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项羽还是成功得让刘虞答应了他那个莫名其妙的请求。至此，项羽这才全无后顾之忧得离开了北平：一则，项羽很清楚刘虞是个正人君子，向来忧国忧民、说一不二，他既然开口答应了自己就决不会食言；二则，虽说项羽也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必定不可能瞒得过整个北平，但是只要乌桓不来攻击、只要北平不出事，项羽就有一百零八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如果对象是公孙瓒那老小子的话！

其实，项羽此行的目标和公孙瓒一样，都是洛阳，只是项羽并不像作为“北平太守公孙瓒部下小头目甲”的身份出现在群雄面前，他想以“未来辽东霸主”的身份，亲自去看看：那些很可能会成为他rì后敌人的天下群雄，到底如何！

因为项羽是单人轻装快马，也因此他虽然比公孙瓒等大队人马晚走一天，却先一天赶到了十八路诸侯汇聚的地点！

显然除了公孙瓒这个舍不得“乌桓”的另类之外，其他人对于曹cāo矫诏的响应都很积极，也因此项羽发现大部分诸侯都已经赶到，十多路来自五湖四海的兵马汇聚在一起，倒也算是空前盛事，单单是各路诸侯们安营扎寨的场面就绵延二百余里，真可谓是盛况空前。身为半个主人，曹cāo自然是宰牛杀马，大会各路诸侯，同时众人也开始切实得商议进兵之策。

首当其冲的问题是：十八路诸侯，谁为盟主？

所幸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曹cāo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虽然是这一次共讨董卓联盟的发起人和组织人，却也知道其他十七路诸侯之所以来响应自己，一则是因为就像项羽说的：矫诏也是诏；二则众人也看到了这一次讨伐董卓有利可图，所以才应者云集，却决非是冲着他“曹cāo曹孟德”这五个字而来的。曹cāo一家在陈留也算望族，但也仅仅是在陈留而已，论起天下来，有一户人家更加显赫！

那就是：东汉末年势倾天下的官宦世家——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

当时有云：四世出三公，袁家有双龙。

所谓的四世出三公，指的是袁家四代人里面，有五个人位列三公要职；所谓的袁家有双龙，指的则是这一代的袁家子孙里，出了袁绍和袁术这两兄弟。兄弟俩前者领祁乡侯渤海太守、后者为后将军南阳太守，都在响应曹cāo此次讨贼的十八路诸侯之中，尤其是袁绍，少年时期就懂得礼贤下士，天下知名，后来又身为西园八校尉中仅次于蹇硕的中军校尉，董卓进京之后他公然对董卓的作为提出异议，最后虽然逃到渤海，董卓却也不敢过分逼迫袁绍反而授予袁绍渤海太守，只因为——袁家四世出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

当曹cāo提出让袁绍当联军盟主时，果然，其他人都纷纷响应，袁绍虽然象征xìng地做了一些推让，但是在众人再三劝慰之下，他还是顺理成章得当上了十八路诸侯的盟主。

那之后，就是所谓的歃血为盟、点将誓师，反正都不是项羽关心的，项羽关心的，就是十八路诸侯里有没有“王”！

别说！还真被他看出来一点蹊跷！

项羽的眼光虽然没有张良那么“毒”，可以一眼看穿公孙瓒是个似英雄而非英雄的历史过客，但是经过三年多时间的潜心钻研《三略》、《六韬》，项羽看待事物、人物的角度和深度已经大为改变，在同盟军的集合广场仔仔细细得将包括公孙瓒在内的十八路诸侯打量个遍之后，还真被项羽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这一次率先高举义旗反对董卓的那个人——曹cāo曹孟德！

“好小子！明明是他自己一手组织了这一次联盟，我就不相信这小子没有想过要自己当盟主！可是忙乎了这么半天，到头来却连眉毛都没眨一下就把盟主的位子让给了袁绍那二愣子，曹cāo啊曹cāo，这家伙，不简单啊！已经看破了这一次讨伐董卓不可能成功吗？还是说打从一开始就……哼！可笑那袁绍，空有一表人材、风度翩翩，却不知道站得越高、跌得越重的道理吗？”

这么无声的心语间，项羽悄悄得抽身退却，毕竟他并不想惊动任何人，不想好事多磨，他偏偏还就惊动了一个人！

“呔！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该不会是董卓那老贼派来的‘细作’吧？”一声惊呼，如雷贯耳，直把项羽也吓得不轻——他倒不是被那个大嗓门吓了一跳，而是那大嗓门毫无征兆的出现实在是出乎项羽的意料，难不成来人的修为，竟然直追自己的两个义弟？这么寻思着，项羽猛然回过身来，看清背后那人之后却不由一愣：原来那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看年纪却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浑然便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那少年的一对眼珠子却死死得盯着项羽的眼睛，稍一错愕，项羽就忍不住暗赞一声：“好一对霸气凛冽的虎目！”

此子，将来必是盖世虎将、绝代龙骧！

“董卓那老贼尚在洛阳歌舞升平，恐怕压根就不知道这里的十八路诸侯共举大事呢，又怎么可能派来间谍呢？某乃是北平太守公孙瓒部下——关羽关云长！”心里赞赏着那少年的风采，项羽嘴上却已经信口开河得冒用了关羽的名讳——他自然不希望公孙瓒知道自己来了这里。项羽这番话说得中气十足，让那少年不由得信了大半，加上他也不是很清楚公孙瓒部下有没有一个叫关羽的，因此瞪了项羽几眼，便要扭头离去。却在这时，项羽好整以暇得反问：“我说你！就这么走了？你又是何人？我看你，哼哼……你才像是……”

“江东——孙策，孙伯符！”

“江东？孙策？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原来是孙坚的儿子，难怪了！

只因为——虎父焉能有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