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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秘密

“以后要请多关照了，那么，我们去看看战场的情况吧。”暗之夜行者说完，趁塞恩没有反应过来拖着他离开了人群。
塞恩还没来得及抗议，只觉得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右臂，然后就听见“咔嗒”一声，手上的魔法武器已经被取了下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塞恩知道明抢回来已经无望，转身瞪着暗之夜行者问道。

“你不是要活吗？要活就老实呆着。别耍什么花样。”

战场上，劳役们已经搜寻完了幸存者，正在默默地开始挖坑埋葬尸体。看见暗之夜行者，劳役们纷纷停下来手头的工作向他行礼。

暗之夜行者没有停下脚步，带着塞恩走向了看管俘虏的地方。

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战死，投降的不多，俘虏们倦怠地在地上或坐或躺着，用鄙夷和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敌人的指挥官在哪里？”暗之夜行者问看守的劳役。

“这个就是。”劳役指着身边不远处奄奄一息躺着的洛克。

“哦？你就是对方的指挥官？”暗之夜行者问道。

“我是布鲁克纳的近卫团队长洛克。”洛克不示弱地盯着暗之夜行者回应道。

“你们想干什么？趁现在杀了我啊，不然等我好了不会放过你们的。”洛克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还是处于很虚弱的状态，连贯地说完了这几句话后，立刻剧烈地喘息起来。

“能说话就好。”暗之夜行者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了通讯魔法石，对洛克说道：“联系布鲁克纳，向他报告任务已经完成。”

洛克本来嫌恶地把脸转过去，但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通讯魔法石被启动了，闪现出亮光。

“报告队长，危险……”洛克的话还没说完，暗之夜行者的脚已经踏到了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量让洛克几乎窒息。

“还真是忠诚的部下啊。”暗之夜行者眯着眼睛看着洛克，“不过很遗憾，刚才的魔法石可不是联系布鲁克纳的。”

“你……叛贼……”洛克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感到胸口的压力又大了几分，剧烈地咳嗽起来。

“很不幸，你不愿意合作，我们还有其他的人选。不过你的行为很值得尊敬。”说完，暗之夜行者把脚从洛克身上移开。

“你们要怎么处置这些人？”塞恩在一旁问道。

“和你的用处一样啊，都是不错的战力呢。”暗之夜行者诡笑了一下。

听了暗之夜行者的话，塞恩的脸sè重新yīn沉下来：“布鲁克纳的近卫对他绝对地忠诚，不会被你们所用的。”

“那就难说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处境吧。”说完，暗之夜行者离开了俘虏们。

塞恩回头看了一眼近卫团的俘虏们，连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劳役们回到了云母矿的驻地，虽然打胜了，但是沉重的气氛一直萦绕在劳役们和凯恩斯的小队中。重伤的人有不少还是没能逃脱死神的眷顾，几天之内陆陆续续又有人死去。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谁都明白，这样的一群人是不堪一击的。

塞恩已经快要疯了，不仅不能离开云母矿，还要装出很真诚的样子帮助劳役团处理各种琐碎的事情。只要稍微有点异动，暗之夜行者就会像幽灵般突然出现在身边，而且塞恩也明白，在失去魔法武器的情况下，就算能离开云母矿，自己能不能在赫利亚雪山里活下来都是问题。

利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

“这几天大家还好吗？”利奥问守在身边的福德里希。

“还好，还算一切正常。”

“让近卫团的人跟布鲁克纳那边联系过了吗？”

福德里希点点头：“近卫团那个队长死活不肯，后来是托尼副官和布鲁克纳联系的，就说任务很顺利，这里一切正常。”说到托尼，福德里希现出一丝鄙夷的神sè。

听了福德里希的话，利奥叹了口气：“这也只是一时的办法，布鲁克纳迟早会发现真相的。”

“那我们怎么办？”

“去求助雷诺将军他们吧。”利奥觉得有些头痛，把手背覆盖在额头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没有礼貌地推开了，塞恩一脸yīn沉地站在门外。

“啊，塞恩先生，您来了。”福德里希很客气地对塞恩打招呼。

塞恩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对着福德里希点点头：“我可以单独和利奥队长谈一谈吗？”

“啊，当然。”福德里希豪不怀疑塞恩的目的，立刻识趣地离开了。

听见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塞恩立刻收起笑容，冲到床边，抓起利奥的衣襟把他从床上拖下来。

利奥还没站稳，就感到一阵大力向自己的腹部击打过来，然后自己的后背就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混蛋！你想要干什么？”塞恩一边说，一边拳头又朝利奥招呼过去。但是拳头还没有碰到利奥，手腕就被利奥敏捷地握住了，塞恩本以为能够很轻松地挣脱利奥的手，却忽然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握住的部位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是黑暗系的力量。

使用魔法力让刚刚恢复过来的利奥马上有了眩晕的感觉，他随即松开了手，塞恩也立刻后退了两步，没有继续攻击，但是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黑暗魔法力？还真是深藏不露呢。”塞恩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盯着利奥说道，“不是魔法武士也不是魔法师，却居然能够使用黑暗系魔法力。魔法研究所肯定会对这个很感兴趣的。”

“教会对签订易魂契约的人也会很感兴趣的。”利奥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塞恩眯着眼睛盯着利奥看了一会儿，然后用较为平静的语气说道：“好了，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了吧，那么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我先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卡斯托克的那一半劳役团拜托我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利奥吃惊地说：“是他们？他们怎么会找上你？”

这个情况倒是超出了利奥的意料。

“我来北方军参加交流活动，被派到劳役团了。”关于自己曾经是劳役团副队长的事，塞恩实在是说不出口。

“交流的话那不是应该在弗雷德里希军校吗？”

“这不是按你的意思决定的。”

“据我所知，卡奥和罗西都在弗雷德里希军校呢。为什么布鲁克纳单单把你留在卡斯托克呢？”利奥盯着塞恩的眼睛，让塞恩有一种被利奥的视线穿透的感觉。

“你是想告诉我他在防着我吗？”塞恩狞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利奥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梵利斯家的长子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那你想说什么？”

“布鲁克纳的真实身份，是帝国的二王子。”

“果然……”尽管自己也这样猜测，但得到证实之后，塞恩还是感到很惊讶。

“特意把你隔开，看来zhōng yāng军和帝国皇室的关系并不好呢。”

塞恩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帮你对付布莱克吗，想得太简单了。难道要我站在一个劳役一边对抗帝国王子吗？”

“那么，如果我放你走，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就这样回去内地吗？”

塞恩没有说话，但是表情的细微变化并没有逃过利奥的眼睛。

“无功而返，还真是难看啊，你来北方这些天都干了什么呢？”

“你……”塞恩的脸sè变得更加难看。

“既得不到布莱克的信任，又见不到雷诺·麦克拉兰，你拿什么成绩回去面对法兰克将军呢。如果我没猜错，冰雪城的那件事他并不满意吧。”不顾塞恩越来越yīn沉的表情，利奥继续不留情面地说道。

听到利奥说到这里，塞恩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是的，自己也正在为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烦恼，否则也不会来到云母矿，而自己的爷爷对冰雪城的事情的反应，和利奥的猜测也是一致的。神秘的黑暗系力量，jīng准的判断力，半神的支持，能够让劳役们战胜在整个第二团都算得上jīng锐的近卫团的能力，让塞恩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和善又有些软弱的利奥已经判若二人。难道这才是这个人的真面目吗？

过了一会，塞恩反问道：“如果我留下来，我能得到什么？”

权衡利弊总是比自己在心里发感叹来得重要，塞恩当然不会让吃惊的情绪影响自己太久。

“我让你见到雷诺将军。”

“仅仅这样吗，对不起，这还不至于让我为了这个冒和皇室翻脸的风险。”

“皇室之所以和zhōng yāng军的关系还算好，就是因为有北方军这个他更不放心的存在，一旦北方军被削弱，接下来，他们就会收拾你们了。”

“这个我七岁就知道了，不用你来告诉我。”塞恩听了利奥的话，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最近诺瓦西奥开始修复和夏穆帝国的关系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布莱克和诺顿联系的时候自己说的，诺瓦希奥的使者到访了dì dū。”

塞恩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既然和诺瓦西奥修复关系，那么，北方军的地位就不会像以前那么重要了，一直以来的平衡将开始倾斜……

“考虑好了吗？我能够提供的就是这些，单独的和雷诺的私下的会面。”

塞恩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同意。

从塞恩的眼底看到一丝动摇，利奥故作惋惜地说道：“如果你不满意的话，那好吧，你走吧，我会保守你的秘密，希望你也能保守我的秘密。”

塞恩抬起头：“什么时候？”

“等到我联系到北方军的时候，应该不会太久，希望在这之前你能保护劳役团的安全。”

“好，希望你能够兑现你的诺言。”塞恩临走前，靠在门上问道，“能让布莱克这么在意，这不是普通的云母矿吧？还有，作为一个劳役，你插手的事情太多了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母矿的事情，对不起，想知道你自己去问雷诺将军吧。我，就是劳役而已，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至于为什么插手这些事，是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的xìng命。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布莱克把我们当作炮灰牺牲掉吗？”说到这里，利奥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地活着啊。所以，我希望你们之间继续维持平衡下去，不要掀起争端给无辜的普通人带来灾祸。”

“哼，这种话，我可不敢说，雷诺·麦克拉兰也不敢说，朱利亚三世也不敢说，既想做个手不染血的普通人，又不愿意被强大的势力损害自己的利益，你还真是贪心啊。”嘲讽地说完这句话，塞恩推门出去了。

利奥靠着墙壁坐下来，蜷缩着，把脸埋在膝盖间，“做个普通人，难道就一定要被强权欺压，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变成一个强权者，去夺取别人的利益、幸福甚至生命吗……难道真的是我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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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湾镇。

北方军元帅的办公室里，雷诺正在和亚瑟谈话。

“听说劳役团把布鲁克纳的近卫团干掉了？”雷诺问道。

“是的，我们派去的人回报的，我们的人赶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像是他们提前趁夜袭击了近卫团。”

“嘿，想不到他们会这样，干得真是漂亮啊。”雷诺赞叹道。

“不过自身的伤亡也很大。”亚瑟接着说道。

雷诺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我们的人现在跟他们汇合了吗？”

“没有，我让他们在远处驻扎。一旦遇到危险可以很快达到现场。”

“为什么？”老将军露出惊异的表情。

“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劳役团知道他们的存在比较好。”亚瑟推了推眼镜回答道。

雷诺点点头：“利奥那小子的疑心太重了，这样也好。”

“是的，而且那几个学生对劳役的态度有点让我担心，如果不是在战斗时刻，我反而担心他们和劳役团会有摩擦。”

“不过我看，这件事瞒不过布鲁克纳多久。搞不好这下真的是要兵刃相见了呢。”雷诺叹了口气。

“唉，在这种时候……”亚瑟无奈地抓了抓头发。由于快到海盗侵袭的季节，北方军的大部分军力都派去了边境森林。

“但愿那些人和劳役团能够守住云母矿吧。”雷诺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语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