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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伪装的信件

利奥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覆上了诺顿的额头，感觉到自己体内暗之夜行者的灵魂正在抽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利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诺顿，不，应该说是暗之夜行者正在自己的身边不知在忙着什么。

听到利奥醒来，暗之夜行者转过脸来，看着利奥说道：“你知道吗，诺顿那家伙本名叫诺尔曼，是诺瓦西奥魔法研究所的高级法师，卡洛琳的师弟。”

“哦……”看着诺顿说着暗之夜行者的话，利奥感到很不习惯。“昨天后来怎么了？克里，就是那个劳役怎么样了？”

“昨天？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那个劳役已经死了，本来就半死不活了，又被魔法阵崩溃的时候波及到，想活也难了。”

“唉……也算是被我害死的。”听到劳役的死讯，利奥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别这么自责了，那种情况下谁都救不了他，再说了，要不是你，他当初就被当成祭品了。”暗之夜行者宽慰利奥道。

“那托尼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听说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利奥担心托尼起疑。

“放心啦，只要我不说什么，托尼哪会在意什么。嘿嘿，我现在可是布鲁克纳的顾问呐。”

“你知道诺顿是布鲁克纳的人？对了，你知道诺顿的记忆？”利奥激动地问。

听了暗之夜行者的话，利奥忽然想起来，灵魂侵入别人的身体，如果对方没有反抗的话，新的灵魂对于别人的记忆也会同时接收，暗之夜行者侵入诺顿身体的时候，诺顿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反抗应该不会太强烈。

“你知道的，我是强行侵占他的躯体，记忆被破坏掉不少，只能零星知道一点。”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是受谁的指示？”听了回答，利奥并不意外。

“这个不知道了，不过那个什么布鲁克纳可是让我吃惊，他可是夏穆的二王子呢，本名布莱克。并且他也跟诺尔曼坦白了这一点，可能他和诺瓦西奥有什么合作的计划，这个云母矿也是计划的一步分。”

听到了暗之夜行者的话，利奥吃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这下事情复杂了，本来只是推测布鲁克纳想除掉乔书亚，现在看来他的目的绝不仅止于此，而是要推翻麦克拉兰家族在北方军的统治，掌握整个北方地区。

“难道是为了这个所以联合了诺瓦西奥？”利奥自言自语地小声说。

“可以把你能想起来的诺顿的全部记忆都告诉我吗？”过了一小会儿，利奥转身问暗之夜行者。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都是他年轻时代的记忆，学习魔法啊什么的，用魔法救助伤患什么的，进入魔法研究所以后的记忆就很少了，而且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有关在魔法研究所里参与的任务都没有记忆。”暗之夜行者抓了抓头，如果不是怕引人怀疑，暗之夜行者早就想把诺顿那一直打理得很好的一头长发剪了。

“不过一般就算是反抗而造成记忆丧失，最后保留下来的应该是对于自己最重要的记忆啊。”利奥疑惑，难道这些事情对于诺顿来说比魔法研究所的那些机密更重要？

“这就不知道了，也可能他认为在教会里救人比在魔法研究所杀人要重要吧。”

“救人？他会做这样的工作？”

“嘿嘿，人家年轻时可是立志要一生救助伤患的啊，可惜啊，现在竟然……”暗之夜行者一边摇头一边坏笑着说。

“这种转变是加入魔法研究所以后？”利奥听了暗之夜行者的话，忽然想起了点什么，但又无法抓住这形容不出的想法。

“算是吧。反正魔法研究所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进入魔法研究所是不是要经过什么仪式，类似教会册封圣职什么的？”

“这个在他的记忆没有，不过据我所知，要成为魔法研究所的高级魔法师是有要向其魔法属系所属的神效忠的，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说的仪式。”

暗之夜行者的话像闪电一样划开了利奥心里的yīn云，一直抓不到的细节终于浮现出来，从艾丽斯的意识失控，到肖·斯科塞被雪狼王控制，再到诺顿加入魔法研究会以后xìng格大变，这些事情都是出现在某一个和信仰之神有关的仪式之后。应该没有仪式是为了制造出xìng格分裂的人，那就可以说，艾丽斯和肖是没有通过仪式的失败品，而诺顿，应该就是成功通过了仪式的人。而魔法研究所和教会的高层，应该全部就是由这类人组成。其他那些人，会不会也像诺顿一样被影响了xìng格、观念、甚至是思维？如果是，那么又是谁有这样大的力量控制着这些站在魔法顶峰的人？难道是神？想到这里，利奥感觉到自己的头仿佛被利器刺穿一般地疼痛起来。

看到利奥微眯着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眉头微微蹙着的样子，暗指夜行者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没有接话。但是突然他就看到利奥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来，应该是正在经历剧烈的疼痛。

“你怎么了？”暗之夜行者问道，但利奥根本无法回答。

“你忍耐一下，我去找医务官来。”说着，暗之夜行者准备去找人，却看见利奥对自己做出了摆手的手势。

“可是，你……”暗之夜行者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担心地看着利奥。

“我……没事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利奥断断续续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暗之夜行者看到利奥的脸sè渐渐恢复了正常，终于放下心来。

“你刚才是怎么了？”

“老毛病了，一想起来和小时候有关的事情就会头痛。”利奥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同时他也明白了，刚才所想的事情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系。

知道利奥的记忆被封印的暗之夜行者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应该不会留在这里继续当诺顿了吧？”利奥知道，按照暗之夜行者的xìng格，他一定会离开这里去一个能逍遥自在生活的地方。

“离开是肯定的，不过要过一阵子，想个好的借口离开，我可不想因为诺尔曼突然失踪把魔法研究所给招来。对了，我离开以后你要怎么办呢？一个人和二王子作对可是很不容易的啊。”

“是你的建议才让二王子把我派到这里来的吧……对不起，我是说诺顿。”看着诺顿的脸，利奥忍不住抱怨起来，但随即就想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诺顿”已经不是那个诺顿了。

“好像是的，为了试探你是不是和卡洛琳的死有关。”暗之夜行者点点头。

“唉，否则的话我还在卡斯托克混rì子呢，二王子甚至根本就不会知道有我这个人。不过只要没有人提要求，二王子应该不会太过在意我的举动。”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太，弱，了。”暗之夜行者用手指着利奥一字一顿地说。

“我？”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劲，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量没力量，我几招就收拾了诺顿了，还用费这么大周折？”

“……”

“这样吧，趁我没离开之前，我要好好训练一下你。免得你以后被人欺负。”

“谢谢你。”

“哼，我可不想看到言断拥有这么差劲的持有者，虽然训练过后你也是言断所有持有者中最弱的。”

“……”

“对了，在那个劳役身上发现了这个。”说着，暗之夜行者把一封书信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利奥。

利奥接过书信，发现封口已经被打开了，抬头看向暗之夜行者。

“是啊，我打开看过了，又不是给你的，不行吗？”暗之夜行者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奇怪。

利奥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看了起来。

“这是……？”看了两行，利奥吃惊地叫起来。

“哈哈，小鬼，没见过情书吧。可惜不是哪个美女写给你的。不过那小子带着封情书来雪山里溜达什么，难道爱上某个魔兽了？”看到利奥的表现和自己预期的一样，暗之夜行者很高兴。

“不对……”利奥感觉到这封书信应该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下意识地用第五中队的破解方法来翻译书信上的语句，却意外地发现能够得出完整的句子。

“这不是什么情书……是给我的，本来就是要送到这里来的。”利奥一边说，一边继续翻译着纸上的文字。信应该是费尔西写的，逃出去的几个人中，知道第五中队密码的，只有他。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已经安全的劳役冒着生命危险再回到这里，而且还是用暗语写书信的内容。

看着利奥严肃的样子，暗之夜行者猜到信的内容可能是被伪装了，他没有出声，让利奥继续看下去，但是发现越是往下看，利奥的眉头就拧得越紧。

最后，利奥抬起头，说道：“暗之夜行者，你不是说要训练我吗？那么拜托你同时多训练一些人吧。”

“什么？”听着利奥没头没脑的话，暗之夜行者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这样，我要把劳役团训练成可以战斗的军队，现在的战斗力还是太弱了。还有，我要武器，有时间替我去趟卡斯托克吧。”

“你怎么了，没发烧吧，怎么弄得好像大敌当前一样的。”

“也差不多了，海盗已经进入大陆了，不仅是在边境森林活动，这次还越过了赫利亚雪山。”

“什么？越过赫利亚雪山？”暗之夜行者当然知道海盗进犯的事情，同时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不越过赫利亚雪山。

“是的，这封信是那次放走的其中一个劳役写的，就是袭击诺顿受伤的那个，克里为了照顾他，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几个月前，他们被一群人挟持了，这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挟持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俩带着他们找到这里，后来他们还发现，这群人和海盗有勾结，所以就写了这封信，让克里冒着生命危险送来。”利奥语气沉重地说。

“奇怪，怎么会这样的？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都是从内地过来的吧？应该没什么人认出你们啊，而且说是巧合我也觉得太牵强了。”

“不知道，信上的内容就这么多，看来我们这里有可能要成为海盗的目标了。”利奥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叹着气说道。

“诺尔曼是在哪里抓到他的？你还记得吗？”

想了想，暗之夜行者点了点头。

“去看一下吧，没准能发现什么。”利奥想了想，就想要下床。

“你的伤还没好呢，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已经没事了，你的魔法感知力不如我，我去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你没发现的东西。”

“好吧。”想想利奥说的有道理，暗之夜行者不再反对。

由于无法再使用言断的黑暗之翼，暗之夜行者只得扶着利奥小心地穿过丛林，按照诺顿记忆的方向走去——好在那地方并不远。

“就是这里了。”反复确认过眼前的景物和记忆中重合，暗之夜行者说道，“不是自己的记忆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地方很普通，还能看到挣扎和反抗的痕迹。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咦，人呢？”暗之夜行者再周围检视了一遍，转过脸对利奥说，却发现利奥已经不见了。

“来这里看。”利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里透着yīn沉。

暗之夜行者寻声走过去，发现利奥正在一课杉树下研究着什么。

“看这里。”见到暗之夜行者，利奥拨开树下的草丛，指着树的根部上的魔法晶石。

“这是……路标？而且还是北方军的样式。”暗之夜行者认了出来，路标，是一种能够释放出极微量的魔法波动的晶石制成的，另一面是钉，可以固定在树上，这样可以很长时间不会移动或者被破坏掉。路标的魔法波动极弱，只有用与其相匹配的探测器才能识别出来，一个探测器的路标不会被其他的探测器识别。由于成本和技术的原因，路标通常是军方在使用。

“你说这是北方军的东西？”听了暗之夜行者的话，利奥有点意外，利奥大概能猜到这种晶石的作用，但是却不知道是军队使用的装备。

“这东西有可能流出到民间吗？”

“应该不会，成本太高了，单独行动的探险者承受不起，大规模的团队又有更好的办法记路。”暗之夜行者想了想，否认道。

“一路过来都是这种路标。”利奥的语气很严肃，指向远离矿道的方向。

“难道军方在跟踪？”

“难说，你先回去吧，我去祭坛那里。”利奥说完，展开黑暗之翼朝着框道的方向飞去。

“哎，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呢……”暗之夜行者看到利奥使用血咒，着急得冲着他喊道，但是还没说完，利奥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是乱来……”暗之夜行者摇摇头，再次把周围巡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