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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五中队

“好，先告诉你，我可不会留手的。你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看到利奥真的拿起了武器，大个子劳役也感到很意外。
“我知道，出招吧，加尔特。”利奥将剑横握在胸前，北方军武技训练标准的姿势。

这是大家第一次看见利奥和别人比试武技，第五中队的人都知道，利奥的武技成绩在训练中，一直是很一般的，估计也就能教训教训最弱的福德里希，要说能够战胜现在的对手，第一中队的武技水平前三的加尔特，谁都不相信。

叫加尔特的劳役在短暂的意外后，不再犹豫，举剑冲了上来。

看着这力道十足的一剑，利奥知道自己根本不要想着去挡，连忙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要说利奥在武技上，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优点，利奥所能仰仗的就是自己的直觉，利奥能够在对手出手后立刻知道他的目标是哪里，然后预先躲开。这种直觉是怎么得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开始训练武技的时候发现自己具有这种特殊的能力。

眼看着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劳役转而回剑朝着利奥多开的方向砍去，但是利奥再次灵巧地躲开了。连续两次的闪躲，让劳役有些着恼，但还没有影响到手上攻击的动作。劳役收回刺出的剑，运足力气再次出击，眼见着利奥往右方闪躲，立刻剑锋一转，跟着向右挥出，本以为这次利奥无处可逃，却没想到利奥似乎早知自己会向右攻击一样，立刻轻灵地向后退去，从容地躲开了第三次攻击。这次，劳役心里的压力大了几分，连续三次的成功躲避，这已经不能单纯用运气来形容了。

周围的人们看见两人的战况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本以为利奥三招内一定会落败，现在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虽然到现在利奥一直在躲，但是加尔特看似攻击凌厉却也没落到半点好处，这样的状况还要重复多久，大家也不知道。

接下来，劳役又进行了几次出击，但是让他气闷的是，无论自己用多快的速度，选择多刁钻的角度，每次总是慢了那么半拍，利奥就像滑溜的鱼一样每次都能在落网的最后一瞬间逃走。仿佛不信邪似的，劳役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本身的防守也越来越疏忽。

“遭了……”观战的一个军官低声说道，忘记防守是武士的大忌，特别是现在这种己方并没有明显占上风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反击。但是利奥到现在为止一招未出，军官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在什么水平，能不能找准机会一击致胜。

利奥也看出了对方对防守的逐渐放松，也在找机会。利奥知道以自己的武技是无法对抗对方的，原本是计划使用魔法力干扰对方的思维然后趁机取胜，问题在于以利奥的实力，要对对方的jīng神产生干扰就必须接触到对方，而在这种情势下要做到既接触到对方又不受伤是很难的。所以利奥目前还是只能躲，但是利奥明白，一直这么躲下去，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获胜。

看着对方的剑再次朝自己劈落下来，利奥决定不再躲了，而是举剑迎了上去。

“不要啊。”观战的阿廖沙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利奥正面硬抗这一剑的后果。其他人也有不少转开了视线。以两人力量的对比，利奥很有可能直接被劈成两段。

“铛……”两把剑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劳役并没有感到很强的抵抗，心中暗喜，剑势未减继续朝着利奥压过去，就在这时，劳役突然感到一阵恍惚，然后就发现自己持剑的手已经被挡开，而颈部的冰寒提醒自己——自己已经败了，莫名其妙地败了。

在众人一片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利奥用剑抵住劳役的咽喉，淡淡地说：“你输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我们再比一次。”加尔特怎么都想不透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不能接受要眼前的败局，求重新比一次。

“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现在已经死了。”利奥拿剑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锋利的剑尖在加尔特颈部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血迹。

“不过如果你对结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比一次。”利奥看着加尔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加尔特却突然后退了一步，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恐惧。

“不用了，我输了。”加尔特对利奥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开了，利奥的目光留在他心里的印象还没有消去，他从没想过这个软弱的队长竟然会拥有如此锐利坚定的眼神，带着上位者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果决，让自己竟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念头。

看着加尔特认输，利奥暗暗松了口气——持剑的手臂终于可以放下了。刚才利奥正面去挡加尔特的剑，整个手臂连带胸口都受到了不轻的震动，现在还在一阵阵地疼痛。

“还有谁想要比试的？”虽然像刚才那样的战斗，自己的体力已经支持不了几场了，但利奥还是要把事情做彻底了，如果这次不能让所有的人都认可自己，那么不但刚才的比试等于白费，而且对于整个自己的以后计划都会有影响。

“我。”另一个劳役越众而出。这个人身材瘦小，四肢细长，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仿佛流动般的灵活的气息。利奥认出来，这个人是杀手出身的林格。

北方军制式佩剑并不是这个前杀手最趁手的武器，但是由于劳役在不训练的时候是不允许持有武器的，所以可选的也就只有军官的佩剑了。

“来吧。”和上一场同样的横握佩剑的姿势，利奥对林格说道。

利奥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的杀手已经不见了踪影，利奥本能地向左闪开，一阵锋利的剑风从利奥耳边险险擦过。

利奥身后几步远出，杀手显出身形。之前已经知道了利奥善于闪躲，所以这次杀手可没有半分轻敌，一上手就是最凌厉的杀招。杀手一直认为刚才利奥的获胜多少是有运气的成分的，所以认为以自己全力一击，利奥是无法闪躲的，但是没想到利奥还是躲了过去。

好快的速度，利奥用手摸了摸右脸，看到手里的血，心里感到后怕，只差一点自己可就要连命都没有了。这个人果然是杀手的作风，一点不留手，一上来就是杀招。

就在这时，利奥感觉到身后的杀手又有所动作，来不及回头看，就地俯倒，趁势滚到一边，算是又捡回了一命。

看着利奥手臂上渗出的血迹，林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看到一击得手，没有停顿又持剑冲过来，杀手不打算给利奥喘息的机会。

观战的人们都暗道不好，如果说刚才利奥快速的闪躲正好克制以力量见长的加尔特，那么这次，对上同样靠速度取胜的前杀手林格，利奥的好运气可就算是到尽头了。毕竟无论力量还是战斗的经验，杀手和利奥都不是在同一个水平上的。眼见着杀手疾风一样的攻击，人们都不知道利奥这次还能不能躲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利奥没有躲。

林格的速度很快，在场的人都没看清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当画面静止下来的时候，林格的剑刺入了利奥的左肩，而利奥还是和刚才一样，剑尖点中了林格的咽喉。

林格刚才的攻击无论速度还是路径都很把握得很好，利奥知道自己躲不过，就避开要害，使得本来直指心脏的一剑刺中了左肩，趁这个机会把魔法力传导到林格身上，使得林格的剑还没刺入很深就停止了，而利奥也趁势将剑顶在了林格的咽喉上。

“我输了。”杀手拔出剑，行礼退下了。如果说刚才利奥赢了加尔特，是有些侥幸的成分，因为加尔特有点轻敌，那么这次赢了尽了全力的自己，自己心服口服，没什么好辩解的。

“利奥你没事吧？”福德里希他们几个跑上去想察看利奥的伤势。

“我没事。”利奥摇摇头，轻轻推开了想要搀扶自己的同伴，向着四周的人继续说道：“还有谁？”

这次，劳役们沉默了，也许利奥还不算是第五中队最厉害的人，但刚才的表现和之前给人们的印象的差别之大，已经足够震撼了。

“虽然你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表现也足够出sè，但比起乔书亚还是差得远了。”一片沉寂中，响起一个低沉而果断的声音。

一个军官走到利奥身前，他是林格所在中队——第二中队的中队长，埃尔加，光系见习魔法武士。

看到这样一个人提出挑战，有人开始议论了，魔法武士对一个只会最基本武技的劳役，这根本不用比，用猜的也知道结果了。抛开人的因素，光是武器，北方军制式佩剑和魔法武器之间的差距也不是用什么等级之差就能够衡量的。但是，利奥刚才已经给了大家太多的意外，大家也都想看看这场实力差距如此大的比赛究竟是谁胜利。

“请赐教。”利奥没有推辞，都已经进行到这个程度了，利奥已经不能让步了，无论是谁的挑战都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你先来吧。”埃尔加摆出了防守的姿势，光元素凝聚出的长剑护在身前。

这次对上的是魔法武士，刚才的招术看来是不好用了，利奥看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的光剑，决定冒险使用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办法，冒着可能被反噬的危险，暗中开始将黑暗魔法力灌注到手中的佩剑上。

当感到剑里注入的黑暗魔法力快要对佩剑本身造成损伤的时候，利奥看准光剑冲了过去。

看到利奥举剑冲过来，埃尔加没有展开光盾，而是凭借光剑迎了上去。本以为利奥手中的武器会被光剑摧毁，为了避免伤到利奥，埃尔加还是保留了几分力量。

黑sè的铁剑迎上了光元素凝聚成的魔法剑，顿时激起一片飞扬的光点，看得大家一阵眼花缭乱，大家现在只担心利奥的安危，对于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连武器都被毁，利奥是败局已定了。

但是埃尔加本人的心里却感到了一丝不妥，光剑斩出的时候，利奥正从右边向左挥剑，光剑没有传来以往那种摧枯拉朽般的感觉，而是和自己的联系渐渐变淡。埃尔加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光剑——自己魔法武器的真实形态，被打散，而且还是被一把普通的铁剑打散。

这不可能。埃尔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随即右臂处传来真实的铁剑击打的触感证实了他的所见。感到了自己受到攻击，埃尔加立即凝聚出一面光盾，阻断了利奥的攻击，同时利用光盾的力量，向利奥撞过去。

观战的人们看不清一片光芒灿烂之中发生的事情，只见伴随着铁剑的碎片飞散，利奥被光盾的力量反弹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鲜血从嘴里喷涌出来。

“够了，埃尔加。住手吧，你没有魔法武器也很难做到他这个程度。面对现实吧，不是每一任队长都能像乔书亚一样的。”第四中队的中队长施瓦采走到了埃尔加面前，对他说道。

艾尔加仿佛没有听见施瓦采的话，僵立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手腕上的魔法武器。

埃尔加的魔法武器上，刚才被攻击后出现的裂纹开始渐渐扩散，加深……终于，这件北方军团标配的制式光系魔法武器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块一块地掉在地上，最终变成了一堆碎片。

在场的人们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也太强悍了，凭借一把铁剑，不但抗衡住了魔法武器，还反而把魔法武器本体给毁了，这可是闻所未闻。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问自己：“换成是我能做到吗？”，结果都是——“不能。”

“还要……继续吗？”利奥艰难地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埃尔加。

“我输了，利奥队长。”埃尔加对利奥的称呼的改变证明了他已经认可了利奥。

“还有谁想和我比武的？我奉陪到底。”利奥扫视着表情各异的队员们，见没有人答话，继续说道，“不过，过了今天，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大家怀疑我的能力，所以我能理解大家的做法，但是，”利奥语气一转，严厉地说，“第五中队规章第一条大家都忘了吗？第五中队的归属者，是劳役团，而第五中队的直接领导者，是劳役团的分队长。也就是说，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应该由分队长指挥，不管这个分队长是谁。现在，你们只是因为不满我，就无视了这条纪律，你们有站在第五中队的角度考虑问题吗？你们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面是把自己当做第五中队成员还是只是你们个人？”

队员们听着利奥的话，陷入了沉默，之前因为不满利奥才这样刁难他，但是自己只是从个人的喜恶出发，完全没有考虑到劳役团是一个整体，一个有着严密的规章制度的整体。

“如果你们连第一条队规都不放在眼里，那么第五中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不需要一个漠视纪律的第五中队。现在，我数到十，在我数完之前，对现在的第五中队不满的可以离开，但是，在我数完之后，留在这里的，必须完全遵守队规。否则，我会严格按照队规处罚他的。现在，我开始数了。”

利奥背对着队员们，开始数数。

“……十！”利奥数完最后一个数，并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命令道：“第五中队全体队员，列队！”

等到身后的列队的脚步声停止，利奥转过身来，三十个队员按照以前的顺序列队而立，一个人都没少。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深深地对着队员们鞠下一躬，利奥压下心中的感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看着整齐列队的队员们，利奥接着说：“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并不是为了要给大家立威，而是有个任务需要大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