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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之后的早晨

“谢谢你……杀了我……”
看着肖的眼神在自己面前逐渐涣散，听到肖的声音渐渐微弱，塞恩的脑子一片空白，自己就这样杀了肖，虽然明知道不杀了雪狼王整个城市的人都要遭殃，但是最后承受死亡的却是肖。看着面前的肖，另一个身影在塞恩脑海里浮现出来。

“肖……艾丽斯……”两人的共同之处让塞恩无法忽略，但是塞恩却不敢去想那个人的将来。

看到肖倒下的身影，利奥也惊呆了，没想到塞恩竟然杀了肖。虽然利奥也能理解，不杀了他，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只是看着眼前蔓延的鲜血和最后恢复意识的肖，利奥还是会对肖的死而痛心。

“走吧，去找城主他们。”塞恩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就回头往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塞恩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城主充满了愤恨和悲痛的脸。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伤害他的吗？”城住抓住塞恩的衣襟质问道。

塞恩没有反抗，任凭被城主推dao在地上，塞恩坐在地上，看着地面，艰难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如果不杀了他，全城都会有危险。”利奥解释道。

“你们这都是借口，军队和jǐng卫都派出去了，怎么会对付不了几头雪狼。”城主不能接受利奥的解释，反问道。

“您太小看这些雪狼了，在雪狼王的控制下，军队和jǐng卫未必就是雪狼的对手。而且，我们在城主府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魔法阵。看起来好像只要发动了这个魔法阵，冰雪城就会受到相当大的破坏。”利奥走到塞恩身前，把他和城主隔开。

“魔法阵？”城主问道，塞恩也抬起了头看向利奥。

“是的，就在贵府的池塘下面。”

“是什么法阵？”

“我看不出来，不过听狼王说，叫……‘雪咒’。您还是尽快找水系法师去处理吧。”利奥用手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地回答道。

“是呀，不过要先处理了你们两个。”城主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城主挥手示意，黑暗中走出了十几个人，将利奥和塞恩围在zhōng yāng。

塞恩打量着这些人，发现是刚才留下来保护城主的城主护卫，还有两个穿法师袍的是刚才和卡奥他们一起困住狼王的火系魔法师。看到这情形，塞恩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难道说，卡奥和罗西已经……？

“你们把卡奥和罗西怎么了？”

“杀了啊，难道还要等着你们把这件事报告给帝国然后让帝国处罚我吗？”城主脸上的悲痛渐渐变成了一种狂热的愤怒，他狞笑着退到了远处，将战场留给了自己的部下。

“谋害帝**人，你们想跟帝国作对吗？别执迷不悟了，趁现在逮捕城主，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会得到帝国奖励，否则，你们就是城主的同谋。凭你们，还收拾不了我。”没想到城主会将自己等人灭口，塞恩将冰剑指向护卫们，用不容质疑的威严语气说道。

“别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城主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们。本来有些动摇的护卫们听了城主的话立刻挥着武器冲上来。

塞恩手中的冰剑消失不见，去而代之的是浮现在身边的无数细小冰晶，一拥而上护卫们看见这场景反而有些犹豫，因为这是超出他们认识的招术，不知道这看似无害的美丽冰晶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现其杀伤力，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但是城主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护卫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冲上去，不管会发生什么，护卫们需要做的是给对方造成伤害而不是保证自己不受损伤。

就在护卫们忐忑地即将与冰晶遭遇是，无数的冰晶忽然同时爆碎开来，爆碎的冰晶瞬间变成水雾，在场的人都被一片雾气所笼罩。而且还有冰晶的碎屑直奔护卫们的眼睛飞来，护卫们本能地去遮挡，因此攻击之势暂时停了下来。

“障眼法而已。”立在一旁的火系法师对于这种手段很不屑，随着咒语，一片火焰从手中法杖中喷出，将水雾很快驱散了。但是等到众人恢复视野再看时，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别人他们逃了，快去追。”城主看到目标失去，气急败坏地赶紧命令手下们去追，如果不能把知道内幕的人全部除掉，自己现在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谁逃了？不是在这里吗？”塞恩的声音突然从城主身后响起。城主还没回头去看，就感觉到一个尖利的冰寒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心处。

“城主大人，由于你纵容家人伤害无辜百姓，并且谋害帝**人，我现在以zhōng yāng军见习军官的身分暂时将你收押。具体情况等到法*再说吧。”

“哼，你，一个见习军官，凭什么收押我？凭你是法兰克的孙子吗？”城主做最后的反抗。

“那，帝国第三皇子的身分，可以收押你了吗？”听见熟悉的声音，塞恩回头，看见了满身是伤的罗西站在身后，旁边是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卡奥。

“原来你们还活着，太好了。”看见本以为死去的同伴出现在自己面前，塞恩非常地激动，声音颤抖地说道。

“嗯，连你都活下来了，我们怎么有脸去死啊。”罗西还是一如既往地调侃着，然后走到城主面前，摸出一块令牌。这是证明帝国皇族身分的令牌，而上面写着这令牌的拥有者是罗西·夏穆，国王的亲弟弟——卡尔亲王的长子，帝国的第三皇子。皇位的第四顺位继承人。而且独特的魔法识别使得令牌是不可能被造假的。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有点玩世不恭的人是如假包换的帝国四皇子。

看到令牌，城主面如死灰，本想趁乱把塞恩等几个知情人灭口，然后就借口死于雪狼之乱，这样一切都能够掩盖过去，没想到被灭的对象就是帝国皇室，更要命的是灭口没成反而被人抓住。

“想收押我？没那么容易。”说完，城主突然狠狠往身后的冰剑撞去，塞恩来不及撤回的冰剑透胸而出，城主当场死亡。

而周围本来要杀死塞恩和利奥的人，看见这情景，也都纷纷放下武器，跪下来求饶。

在罗西的威慑加安抚下，城内的守军和jǐng卫队立刻效忠了罗西，而由于狼王的被杀，剩下的雪狼由于缺乏了英明的统帅的指挥，在人类的反击下很快败下阵来，没费多大劲就消灭了个干净。

等到曙光初露的时候，混乱的冰雪城终于恢复了秩序，只是这损失太过惨重。靠近城主府的城东部和南部的情况相对较好，但是城西和城北受到的破坏最严重。雪狼最初的方向就是由城主府向离军营较远，而又是平民聚居的城西区和北区袭击。由于最开始没有被人发现，而这里又是守卫薄弱的平民区，所以雪狼在这里展开了最惨烈的屠杀，有不少人家都是一家全灭，清晨的街巷里，一片寂静，只有jǐng察来回巡视的脚步和偶尔传来的哭声。不少住宅都是门户大开，如果够胆大去看里面，就能发现到处喷溅的已经发黑的血迹，有时还能看见未来得及被处理的尸体。

“雪狼真TMD残忍，这个城主也太不是东西了，只是为了放纵自己的侄子竟然就把全城的百姓的生命都置之不顾。”从昨天消灭雪狼之后就一直在城中各处巡视情况的罗西忍着快要吐出来的感觉咒骂着。

“其实那个肖·斯科塞也挺可怜的，听塞恩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雪狼王附身的事情。一直以为自己是无辜的结果却发现自己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这个打击也挺大的。”身边的卡奥说道。

“但是城主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来对待肖的问题。咦，说起来，塞恩去哪里了？”

“他和利奥去城主府发现的魔法阵那里了，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刚刚亲口告诉你的啊？”卡奥抚额哀叹。

“我有点混乱，可能忘记了吧，周围添乱的人太多了。”罗西说着厌恶地看了一眼死活要跟在后面保护皇子的那些冰雪城的官员及其护卫们小声抱怨道。卡奥无奈地笑笑算是回应。

“原来相比我们，他还是喜欢和罗宾·斯坦利在一起啊，这个重sè轻友的家伙。”

“唉，估计塞恩听到要吐血了。因为是利奥发现的魔法阵，所以塞恩才要他一起去的。”卡奥解释道。

“他的运气还真是奇怪啊，老是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我现在觉得这个人有点古怪。”罗西笑着说。

“哪里古怪啊？”卡奥不明白罗西的所指。

“说不上来，感觉而已。就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所以塞恩才会对他那么关注。你觉得塞恩是一个听了弟弟几句话就会去关照一个劳役的那种人吗？”

“这倒也是。”卡奥听了罗西的分析居然表示有点赞同。

城主府内，大家站在发现魔法阵的水池边上。同行的水系魔法师已经排空了池里的水，现在这个魔法阵比在夜里更清晰地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塞恩作为水系的魔法武士，而且是相当优秀的魔法武士，对于魔法阵当然也有所研究，但是看到眼前的魔法阵，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无法像通常的魔法阵那样从结构纹路上分析出魔法阵的属xìng和用途。

“请问这个魔法阵是做什么用的？”塞恩转头问身边的阿尔封斯——冰雪城最强大的水系魔法师，也是唯一的水系魔导师。

须发皆白的魔法师盯着法阵看了良久，随后遥遥头，对塞恩说：“对不起，塞恩阁下，我也看不出这魔法阵的用途。它不属于现代魔法阵的任何一种结构体系，应该是某种古魔法阵。”

“那书上有记载一种叫‘雪咒’的古魔法阵吗？”塞恩想起利奥提到过的名字，问道。

“雪咒？”魔法师那沉稳镇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吃惊的表情，“您能确定这就是‘雪咒’？”

“是我听雪狼王自己说的。”利奥解释道。

“如果真的是‘雪咒’，我只能说庆幸它还没爆发，冰雪城才有在这个大陆上继续存在下去的机会。雪咒的全称其实是冰雪女神的诅咒，是古代一个威力很大的魔法阵，相传一个阵法的爆发可以毁掉一座中型的城市。爆发时，首先是大半的房屋都被暴风雪践踏而过，随后，气温就开始剧烈下降，所有的人、动物、植物都将被冻死，并且以后的多年，城市会经常有大的暴风雪，使人类无法生存下去，只得离开，然后这座城市将慢慢将变成一座死城，这是书里记载的。”阿尔封斯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感受到了‘雪咒’那凉彻肌骨的寒冷感。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个魔法阵？”塞恩问道。

“这个估计要等到水神教的牧师来处理了。我们一般的水系法师无能为力。”阿尔封斯无奈地说道。

在场的众人听阿尔封斯这样的魔导师都说自己无能为力，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

在城主府加持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魔法结界，并且派了两个小队的士兵看守后，一行人才离开了城主府。

“等等，你干什么去？”塞恩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利奥。

“我想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梵利斯先生？”利奥不屑地看着塞恩冷冷地回答道。

“你怎么证明你不会趁机逃跑，我送你回去。”塞恩跟上去。

“随便你。”说完利奥继续往军营的方向走去。利奥没有逃跑的打算，逃跑是重罪，就算自己成功逃掉了，那也就意味着永远断绝了继续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机会，只能做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逃犯，而且那样米洛、伊卡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你之前就对肖很了解？”利奥想到了肖和艾丽斯的相似之处，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但是又找不出两者的联系。

“算不上了解，肖一直是在斯帕西亚的水神教修习的，只是知道他的实力很强大，前一段时间还传说水晶宫要册封他圣职。”塞恩冷淡地回答，但是声音里还是充满了不自然。

“册封圣职？就像艾丽斯那样？”利奥听到这个词，感觉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一下被连接了起来，但是代价是心里像被穿透搬的痛楚。难道圣职和两人的怪异状况有关系？或者说是导致两个人变成这样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艾利斯的事？”塞恩很反感地问道。

“我是花神魔法学院的助教，知道是自然的啊。”利奥隐瞒了自己被艾利斯攻击的事情。

“哼，你知道的还真多。”塞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但是不能不承认，利奥的问题让他抓到了两人的另一个共同点，两个被册封的人都发生了相似的意识混乱的情况，不同的是艾利斯知道而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难道教会的册封仪式有问题？这是不可能的吧？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为什么我会怀疑教会？

回去的路上，利奥第一次有时间仔细看了这个被雪狼破坏的城市，来时整洁的城市已经混乱不堪，随处可见被破坏的房屋，以及表情惊惶目光空洞的居民，不时传来的哭声、军队巡逻的声音、搬动尸体引起被破坏的房屋砖石松落的声音，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但愿军营里面的情况能好一点。”利奥在心里默默祈祷，已经被雪狼袭击一次的队伍再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好在军营位于受灾比较轻的东区，劳役们和北方军虽然也遭遇了雪狼，但是面对军营，纵使是雪狼也没讨到多少便宜。所以大家都还没有受到雪狼的影响，现在只是在猜测外面的情况。

看到利奥回来，小组里的人停止了讨论，都纷纷围过去。

“听说外面被雪狼袭击了，伤亡很大，是这样的吗？”西丁问道。

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利奥才真正放松下来，由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使用了言断导致的失血，利奥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坐下后，利奥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了，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是的，情况很惨烈。这里怎么样？”塞恩问道。

“这里受到大概十几头雪狼的袭击，不过那些军人很快就把它们都消灭了。”阿廖沙说。

“听说城主大人死了？这是真的么？”西丁接着问道。

“是的。”塞恩脸sè很不好看地答道，“估计过几天接应你们的北方军应该就到了，你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说完，塞恩向大家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大家，都没事吧？”利奥终于有力气说话了，问正有些纳闷的大家。

“我们都没事，雪狼没有攻击到军营内部。”一直没说话的福德里希回答道。

“只要有老子在，除非雪狼先干掉我，否则别想动你们一根汗毛。老子真想出去杀掉这些雪狼崽子。可惜都被那些zhōng yāng军给杀光了。”汉克斯说道。

“我也是。”希丁说道。

“还有我。”佩罗和阿廖沙等人附和道。

“还有我，就算被人知道言断的事情，我也要保护大家。”利奥在心里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