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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谈

夏穆帝国的dì dū夏穆尼娅城南区的一间民房中，佣兵林肯正在通过联系魔法石向他的雇主汇报情况。
“……是三个黑衣人，应该不是魔法武士，武器都是一种弯月形的短刀。据我所知，夏穆帝国和阿尔瓦那联邦都没有以这种刀为主武器的组织。”林肯向着魔法石详细地汇报这情况。对于这位雇主，林肯一直都习惯叫“主人”，之前林肯一直是个处于佣兵和小偷角sè之间的流浪儿，正是主人把他领回了家，教给他强大的本领，他才能有今天的实力，才有和以前迥然不同的人生。

很快，魔法石传来主人的回应：“他们实力如何？”

“实力初看一般但是在战斗中塞恩也是竭尽了全力才能对付得了他们。最后应该算塞恩胜了。两个被杀一个逃了。”林肯把战斗的详细过程叙述了一遍。

“塞恩就是塞恩·梵利斯吗？那个上届魔武大赛大出风头的风系魔武士？”那边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是的。他现在是zhōng yāng军的见习军官，估计毕业后会进入禁卫军。”林肯补充道。

“哦，我知道了。你知道黑衣人逃去哪里了吗？”那边的主人又问道。

“对不起，我跟不到他，他的速度和隐蔽的功夫都太高了。请主人惩罚我。”林肯为了没有跟到黑衣人的事情很自责。如果自己的实力再高一些，说不定就能跟到黑衣人的组织，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报，为主人分忧。

“这不怪你，如果连塞恩都很难对付的话你跟上去就太危险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一个气质优雅，帅气中带有一点点邪气的男人慵懒地卧在宽大的沙发里，对着通讯魔法石语气温和地说道。

“谢谢主人的宽恕。接下来主人有什么吩咐？”林肯听了主人善解人意的话都快要热泪盈眶了。

“接下来赛利姆就该回国了，赛利姆的事情你就不要盯了，多注意夏穆高层和光明圣教的动向，特别是梵利斯家族，看看他们对这件事怎么反应。”

“是，主人。”尽管只能听见声音，林肯还是像主人在面前一样行了单膝跪地礼才回答。

“好了，就这样吧，自己小心点。”男人关闭了通讯魔法石。回想着刚才林肯的汇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那三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历？无魔法、体力强悍、能够那么快地挣脱冰冻术……难道，是那些人？哼，果然是有大动作了啊，连这张牌都出动了啊。这么想着，男人那和善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将赛利姆护送回银枫苑后，塞恩辞别了迦龙城的使者，回到了zhōng yāng军元帅府，也就是梵利斯家族的府邸。在回来的路上，他又打开了通讯魔法石，这次，魔法石的那端有了回应，大概的情况是派去暗中保护赛利姆的梵利斯家的护卫们，无一例外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打晕，直到塞恩呼叫他们时才醒来。

梵利斯家的院子里，战战兢兢地站着六七个平民打扮的人，就是之前被派出去装成路人暗中保护赛利姆的护卫。在他们面前，塞恩手里拿着鞭子，一边威胁xìng地在地上随意地抽打着，一边向这些人训话。

“一群饭桶！身为梵利斯家最jīng锐的护卫，按道理来说一般的军人也比不上你们的水平，可就是这样的jīng锐，却被人偷袭打晕了，这么多的人，被挨个放倒，竟然一个发现异常的都没有，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是谁干的。真是丢人啊！”塞恩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剧烈地喘息起来，这回不是苦肉计了，是因为太激动了挥鞭子的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

“少爷请息怒。”“请少爷责罚。”见此情景，那些护卫们慌了，连忙七嘴八舌地请罪。

“都给我闭嘴！你们运气真好啊，还能站在这里说废话，人家既然能打晕你们，就能要你们的命。从今天开始，加强反跟踪训练，加强侦查训练，加强体力训练，加强格斗技能训练，剩下的项目也要加强。还站着干什么，现在就去训练，去啊！”

“是，少爷。”护卫们尽管很想立刻就溜走，但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还是整齐地向塞恩行了礼后才列队离去。

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塞恩觉得很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找到赛利姆，那可能赛利姆现在已经落到那些黑衣人手里，到时候阿尔瓦那联邦肯定不会罢休，然后夏穆帝国的皇室一定会把梵利斯家族推到前面作替罪羊。而其他几个家族肯定会趁机打压梵利斯家族。这么大的危机以梵利斯家族的势力，就算最后没有被灭族，但是也别想再在帝国的高层占据一席之地了。那些黑衣人奇怪的招式，强大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暗中派出的护卫会被打晕却没有被杀？是那些黑衣人做的还是另有他人呢？还有赛利姆说的那个魔武大赛上的变故，竟然要他不惜以自毁前途的方式去阻止莱利雅，到底是什么呢？

晚上，元帅府的书房里，zhōng yāng军元帅法兰克·梵利斯将军正在阅读当天的军情报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老将军将注意力从报告中转出来，抬头问到。其实他知道，除了塞恩，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兴趣并且敢于来打扰他。

门外果然传来了那个预想中的声音：“是我，爷爷，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老将军边说边把报告放在了一边。

“爷爷。”塞恩进来后把门轻轻关上，然后站在书桌前向法兰克行礼。

“坐吧，”法兰克指了指放在书桌边的椅子，然后说道：“你是来说今天中午的事情的？”

其实在白天，塞恩早就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汇报给了zhōng yāng军，所以对于事情的经过法兰克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指的是塞恩没有汇报给军队的部分。而塞恩显然明白老将军的意图，没有再重复白天的事情。

“今天我们派出去的护卫全部被人打昏，没有人看清袭击者。不知道是否和袭击赛利姆的是同一伙人，还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三个袭击赛利姆的人，都是使用一种奇怪的弯刀，他们不是魔法武士，但是武技很高明，实力并不比一般的魔武士弱。而且他们配合十分默契，即使军队的作战小分队也做不到他们那样。而且，其实逃跑的那一个并不是我没来得及杀他，他是我最先制服的，我用冰冻术将他冻住，但是在我杀掉其他两个人的时间里，他竟然化解了冰冻术跑了。”

听了塞恩的汇报，法兰克惊异地抬起头来，问到：“化解冰冻术？你确定他不是魔法武士吗？”

“如果是的，应该在一开始就使用魔法吧，何必等到自己陷入如此不利的境地才用呢。还有，另外那两个人也有不寻常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发现有人能在跟我对战的时候在我体力都快要耗尽的时候还能保持着刚开始战斗时的状态。如果我没有先封住一个人，如果我没有找到机会用出最后的魔法，就这样继续打下去，我想，我不是对手，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败。”

塞恩并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听到塞恩这样说，老将军心中的惊讶更甚了几分。塞恩的实力他知道，再加上“玄蓝”这样出自名师的魔法武器，如果只是为了取胜而不择手段的战斗，恐怕帝国内部除了教皇、禁卫军司令那样的怪物，其他人想要毫发不损地胜过塞恩是不可能的。

“爷爷，据我所知，夏穆境内没有这样的一个组织，而赛利姆说阿尔瓦那联邦也没有这样的流派。您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呵呵，你能知道的组织太少了，表面上风生水起的并不一定就是最强的，有多少深藏不露的集团都在暗暗积蓄力量，等到时机合适了就一举反转整个局面，大陆的史书里面可是塞满了这种狗血情节的啊。还有，就算是经常出现在大家视线的组织，哪个又没有自己的底牌呢，你以为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情况啊。”

“是，爷爷说得是，塞恩受教了。”塞恩被老将军的一番话说得有些惭愧，但是这样一来，那些人的来历更是扑朔迷离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的，还有一件事情要报告爷爷知道，赛利姆说他之所以阻止莱利雅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情报——六国魔武大赛上将会出现重大的变故，估计会波及所有的参赛者。”

没有塞恩意料中的吃惊，老将军仿佛没听见似的静静坐着，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但是以塞恩对于老将军的了解，久经沙场的他是很少为了一件事情吃惊的，所谓的吃惊的表情往往只是为了配合对方的情绪，表达自己对事件的关注而故意做出的。如果连这个表情也忘记做出了，那才是真正的震惊。这样的表情，塞恩只有在自己祖母突然去世的时候才在老将军的脸上看见过。

“爷爷，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哦，”听到塞恩的问话，法兰克的思绪从沉思中回到现实，“这个情报很重要，但是目前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了，你想办法派人去阿尔瓦那联邦探查一下，国内的局势也要小心盯着。千万要注意小心行事，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招惹危险。”

“是。”塞恩点头答道。

“至于魔武大赛，我道是认为只会是个开始，破坏一届魔武大赛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估计魔武大赛后这个大陆的局势就会所变动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谨慎观察，尽量探查到更多的情报。好在我们家里没有人参加这届的魔武大赛。”法兰克继续说道。

“爷爷，您说卡罗斯他们被禁止参赛是不是因为这个？”听到法兰克的话，塞恩突然想起了什么。

“很有可能。”法兰克看向塞恩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赏。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光明圣教或者枫雪佣兵团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这些势力还不足以劝说弗露雅夫人放弃最优秀的选手，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势力干涉？或者说弗露雅夫人本人就知道这个消息？”

“都有可能，但是需要情报确证。不去调查而作出的分析只能帮倒忙。去吧，去调查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这样吧。今天你也受伤了，早点休息吧。”

“是，谢谢爷爷关心。”老将军的话让塞恩郁闷了一天的心终于感到了一点温暖。但是在离开之前塞恩还想到了一件事。

“爷爷，我还想问一件事，您还记得以前的魔法研究所护卫队长凯里·雷歇尔吧，我听说他的长子并不是亲生的，而是九年前他在一次考察中带回来的，有关那个孩子的事情我们有调查过吗？”

“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个孩子不一般，但是并没有调查出什么可疑的东西，而后来证明这个孩子也确实是个普通的孩子，关于那次考察，是魔法研究所的机密，这就不是我们家族能够渗透进去的了。而如果真的有什么，估计魔法研究所不会让凯里一直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一直到他辞职后去到东部的老家。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老将军眯着眼睛看着塞恩，目光中带有一丝狡黠。

“啊，只是好奇，没什么。”塞恩连忙掩饰。

“其实这些年我也在怀疑，但是，还是那句话，没有情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就关注一下吧。还有，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梵利斯家族能够牢牢把持着帝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地位吗？因为我们对对手残忍，但是对弱者仁慈，至少看起来仁慈。你所看不起的贱民们在关键时刻往往就是你最大的助力。不要为了一点虚名去触动弱者对你的信任。”

听了将军的话，塞恩觉得芒刺在背，看来弗露雅夫人把事情还是告诉爷爷了啊。想到这里塞恩连忙告辞了。

“当然，如果他表现出成为强者的趋势了，就要及时出手把他扼死在摇篮里。”就在塞恩打开门要走的时候，老将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要给塞恩听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同时，在光明圣教的总部光耀堂内，阿塞里斯终于站在了教皇面前。

“你那是什么打扮？怎么弄得像个黑暗法师一样？”虽然一直念叨着要见到阿塞里斯，但是看见眼前一头黑发身着黑sè长袍外加黑sè斗篷的孙子，教皇还是忘记了先要礼貌地问好，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喜欢可以不看啊，谁叫你非要见我的。”阿塞里斯恐怕是天下唯一一个用这种语气对教皇讲话的人。

“你的天赋完全不在艾丽斯之下，只要好好努力一定会大有成就。但是你呢，放弃魔法师的职业去做魔武士也就罢了，为什么做了魔武士也完全不把心思用在训练上，才进校一天就违反校规，迟到、逃课、捉弄同学，一般的老师不敢跟我说，但是前不久弗露雅校长亲自来跟我反映你的情况了。你让整个光明圣教情何以堪啊。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是请你不要因此就自暴自弃。这样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你知道现在教廷里对你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够了！”阿塞里斯打断了教皇的话“明明知道我对你不满，还那么多废话。你自己不是知道原因吗。”

“这样下去对你自己没有好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老是想着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啊。”

“是啊，你们都向前看，那还有谁向后看，如果我不向后看，谁还记得我父母啊。你们都忙着追逐光明的未来呢，如果我不记着，谁还记得他们的痛苦。”阿塞里斯说着，声音渐渐变得哽咽。

“放肆！”教皇罕见的没有压抑自己的怒气，说道“我们一刻都没有忘记他们，一刻都没有。我们所作的，就是完成他们没完成的心愿，也包括教好你。你觉得如果他们还在这世上，会希望你像现在这样吗？”

“可是他们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啊！你让他们活过来我马上变得乖乖的，但是这可能吗？”说完，阿塞里斯不再看教皇的脸，转身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