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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雨

“你说什么来了？”刘霆见到九牧的动作，也慌忙的丢下手中的书，拿稳手枪。
九牧做了“嘘”的动作，然后就慢慢的往门的边上，靠了过去。

刘霆有些紧张，竖起耳朵，放轻了呼吸倾听着一切声音，可是他一无所获，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这样过了有一刻钟，刘霆有些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九牧，心说这什么情况？没等开口问。九牧突然浑身一震，像是受什么刺激一样，把手里那枚B灯一甩，然后飞快的从怀里抽出那本黑皮本子往刘霆那一丢，声音很轻，匆匆的说了句：“你去找田子称，我没死的话自会来找你们。自己小心！”就风一样的闪出了门外。

刘霆想叫住他，可他的速度太快了，还没叫出声，就没人了。刘霆追到门外，跑下一排楼梯趴到楼梯转角的水泥栏上看下去，只见九牧如同一个鬼魅般的影子，飞快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小区里。

刘霆望着九牧消失的那个小区入口，暗想着：“追上去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小哥全力出击，就没打算了带我，就算追上了说不定也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还会拖人家的后腿。甚至有可能直接被那小哥直接干掉。毕竟，自己跟他并不熟，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算了，还是先呆在这里比较好，等一等他，说不定他办完了事就会回到这找我。再说，黑皮笔记不还在我这吗？”

刘霆注意了下附近的环境，然后就悄悄的摸了回了202室。

天空乌云密布。

声州五金商城门口停车场上，一个满面胡子的老者背着一个长长的绿sè帆布包，跟着两个男人快步的走向一辆皮卡。

他们正是前去接那个老蔡的伊武一行，而这老者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老蔡。

到车边上，老蔡直接灵巧的纵身一跃，直接上了皮卡的车斗上。对另外两人说道：“我不喜欢闷车里，有得选，还是坐这露天的好。”

伊武劝道：“虽说市区现在还算是相对的太平，可您老这坐外头怕是不太好吧？”

铁军指了指漆黑的天空，说道：“老蔡，你看，这天都黑成这样了，空气也cháo乎乎的，估计要不了一会，这天就得下雷雨了。你在外面不怕淋雨着凉？”

老蔡一笑，呵呵道“嘿嘿，你还别说，我躲店铺里这半个月都没怎么洗过，水早停了，喝的都不够，别提洗澡了。正好趁这下雨好好搓搓。”说完他闭上样子很享受的做了个深呼吸，闻了闻空气说道：“嗯~不错，会是场大雨，你们别管我了。这地方也不会太安全，还是赶紧上路吧。”

铁军提醒道：“要真着凉了可不行，这会感冒可没地方去卖药，市区的药店几乎全歇业了。我们的那个医生还不定找不找的到呢。”

老蔡满不在乎：“呵呵，你别看我现在快七十的人了，我身子骨可不比你们这些个后生差。不过，你刚说什么…医生？”

伊武看下了表，朝铁军使了个眼sè，意思是车上说。

铁军最后劝了把：“对，你看，你上车里，我们还可以交流下这些天的情况不是？”

老蔡摸着胡子想了想，说道：“行，反正这么多天没洗，人早臭了。这澡也不差这么一两天。”

老人又背起包，从车斗上跳了下来，进了车后座。

“老蔡，这包就留车斗里么，反正都是些不怕水的铁家伙。”

老蔡捂了捂包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些家伙可是我吃饭的宝贝。贴身的才安全。走吧，走吧。老在意这些，是男人么？”

铁军和伊武对看了一眼，相互苦笑了一下，上车出发。

在车上，铁军擦着手上那把砍刀上的黑sè血迹，想起刚刚五金城里拿惊险的一幕，有些心有余悸说道：“我说老蔡，你命也够大的啊。那五金城关门也有些rì子了，你一人躲在你那小铺子里也亏你呆的住。那些个活死人没找你啊？”

“呵呵，命大不如说我胆大。那期间是有那么一两个发现过我，可惜，都被我一刀砍掉了脑袋。我的刀子，可是你手上的那柄废铁所不能比的。”

伊武担忧的插话道：“这鬼东西在城北平rì就比较冷清的五金城都能有几个。那霆子去的医院可真当是凶险了。唉，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叫他去的啊？”

铁军看着刀上的刚砍出来的几个缺口叹道：“是不该，为了一个不熟的大夫，让自己的兄弟去冒险，这棋的确臭。如果，医生和药在兄弟间让我选择的话，我选后者。”

“这是自然的。你也知道黎叔的安排，那药是其次，那医生才是关键，按黎叔的话说，此人很是关键。”

“我在场，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拦你。不过，我相信霆子，他一向命大。部队新兵cāo练那会手榴弹都没炸死他。这次也不会。”

“我相信黎叔说的，我们之中，唯独他去可以活命。”

铁军点了点头，黎叔他是百分百相信的，十算九准。要不然，这黎叔也不会如此出名，自己也不会让刘霆一个人去那个医院了。当然，伊武也不会。

黑压压的天空中突然发出了一阵闪光，照的整个城市一片惨白。白光消退后，沉静的夜幕中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的闷响。

“轰轰…轰！”

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劈头盖脸的穿过空气，砸向大地。

无数的雨滴打在皮卡的车顶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铁军看了后座的老蔡一眼：“你看，这么大雨，您老要是在外面，那非出事不可。”

“扯…呼！”老蔡轻描淡写的瞄了眼车窗外倾盆的大雨，不屑道：“你当我这老头子是豆腐做的啊？这天上就是掉冰雹我也不怕。”

大雨阻挡了伊武的视线，为了安全起见，伊武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车子驶过地上刚刚聚起的积水，在这样的雨中行驶着。

路上，雨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急行的车辆和那呆呆的站在雨中路旁的路灯下的人，它们一动不动，任凭大雨瓢泼。

车上的几人面面相觑，脸sè极差。

“这些个人不会是…那个...立尸吧？”

伊武开着车，隔着雨帘注意着那几个直直的立在雨中的人，担忧的说道：“我不认为正常的人能够在凌晨的时候，这样站在路上的路灯下，还是那么大的雨中。”

铁军倒吸了一口冷气，叹道：“几前天路上都没有的…”

“别说前几天，就是昨天晚上，我一路也就见过一个，才一天功夫，这才开了几公里就见了不下五个。妈的！”

后座的老蔡看着窗外，不解道：“这…也是和那些东西一样的货sè？”

“不怎么一样，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就像山林里的狼和熊，对咋们这些肉鸡来说，都不是好东西。”伊武比喻道。

老蔡哦了一声，趴在窗边又看了一会，淡淡的说道：“肉鸡？呵呵，我是吃肉的鸡。简称肉鸡…”

伊武和铁军闻言相视对望了一眼，苦笑了下，这童心未泯的老头多少缓解了他们的心情。

天空，又是一阵惨白的光亮。随后便是雷声阵阵。

一个影子，在漆黑的雨中，鬼魅一般的飘进了三和社区鹿鸣小区3单元，毫无声息的来到了202室的门外，一只奇长的手臂轻轻的推开了半闭的防盗门。它身上滴着冰凉雨水，一步一步的靠近里屋的刘霆。

此刻，刘霆毫不知晓，一晚上的紧张和疲惫早已经击垮了他的意志和jǐng惕心，使他在这个堆满书本的陌生房间不由的睡去。

那影子到了刘霆的身前，举起那双灰白的双手缓缓的伸向刘霆，那几根细长的手指慢慢的握住了刘霆的整个脑袋。

刘霆感觉到了脸部的冰冷触感，猛的张开了眼睛，他惊恐的看到，自己的身前居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它那怪异的手已经像笼子一般的罩住了自己的脑袋，并正在不断收紧。

刘霆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喉咙里也像被堵了东西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天空又是一道电闪，照亮了屋子内的一切。

刘霆借着那道短暂的闪光，看清了身前影子的脸。

那居然是自己！

“轰轰…轰隆！”

电闪过后的雷鸣如期而至。

刘霆一下睁开了眼睛，他居然真的睡着了。他抹了把自己拿一脸的冷汗，气喘吁吁的看着屋里，似乎一切正常。

屋外，风雨正急。

“梦？”刘霆喃喃道，他休息了一会，缓了缓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那小哥出去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了。”刘霆想到这，突然发现，自己先前发给伊武的短消息居然没有发送成功。“因网络问题，短信息发送失败？”

刘霆赶紧再次重发，失败。刘霆不愿放弃，又重复尝试了几次，可都失败了。

“这下麻烦了。”

就在这时，刘霆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墙角落里，有一本书居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声响。

刘霆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声音再次响了下，极其的短暂，这声音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刘霆站起身，拿着枪往门口望了一眼，然后靠了过去。

声音也出现了，这回刘霆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就是最下面的那本书。刘霆拨掉了上面那几本无关的书册，拿起了那本厚重的家伙，这是一本字典。

声音在刘霆手中的字典中发了出来，还是一样的短暂和轻微。

“这好像是对讲机的通讯音…”刘霆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翻开了它的封面，不由的吃了一惊。他看到这字典里面的内页已经被人掏空了，放着一部插着耳麦的对讲机。想必它就是那短暂声音的来源。

刘霆仔细看了看，他认得这型号，先前他店里也出售过这种对讲机，但因为过去有些时候了，而且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具体的型号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刘霆带上耳塞，按下通话钮。里面传来几声电磁杂音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的说道：“你那很危险，我是田子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