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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真实之眼

() 沈茂排紧盯着自己的身体，免死金诏真的裂开了，和金诏一同裂开的还有自己的身体。他痛得脸部一阵抽搐，金诏深连着自己的血肉，如果金诏被破，自己也会被连带活活撕成碎片，杜究竟用了什么鬼方法，居然破开了连诅咒和时间都无法击破的免死金诏。
杜夭摇摇晃晃地保持着站立姿势，一面吐血，他吐出的血是金sè的。

沈茂排面无表情地看着金sè的血液，世间只有龙的血液是金sè的，他终于想了起来，音乐之神晏龙是传说中的龙生九子之一，自己攻击了连古代帝王都不敢侵犯的龙，犯下了忤逆谋反的天条，免死金诏也再护不住自己。

自己将会死亡，暂时死亡，历史的cāo纵者是永远不是的，只要历史运转到合适的复生点，自己就会重新复活。他摇摇头道：“杜，你知道历史源头的真相是什么吗？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杜夭摇摇头，他不想知道。

纵然世界是虚构的历史是虚幻的也不要紧，只要自己身边的人和物有着真实的心情就足够了。沈茂排狞笑道：“在我消失前，帮你还原一项历史的真面目。”

他猛然张开右手，在手掌的每个指节上都长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杜夭jīng神一凛，连忙避开了那些眼睛，在眼神交错的一霎那，他看见了自己的所有回忆。怪目shè出的神光照耀着镜的眼睛，镜突然双手抱头，惨叫起来，那些丧女之痛的悲伤回忆，无数遍地在他脑海中循环放映。

沈茂排的笑容越来越狞恶，历史的真实之眼，能重现所有人心中最悲伤的一幕，镜的时间墙被毁弃了，真实之眼的光芒飘摇到现实中来，照耀着所有的黑屋众。超谱+7级的历史力量，开始不断侵袭所有人的神经，每个人都想起自己最悲痛的往事，或是变成了泥雕木塑，或者是双手抱头惨叫不已。

连李广和辛德勒都岿然不动，他们的力量也被真实之眼钳制了。

沈茂排疯狂地微笑着，任何人都有悲伤，只要没有超越超谱+7级的力量来抵制，谁也逃脱不了悲伤的笼罩。当真实之眼照耀到杨羚时，眼瞳终于变得模糊，杨羚露出了妩媚又略带邪气的笑容，脚步不断向后移去。

沈茂排将双手一起张开，连指缝间都布满了奇异的眼瞳，几乎没有人能挡住他的力量，保护杜夭的黄金琴和魔笛一同融化了，即使是灵乐器，也有着它们悲伤的过去。杨羚终于脚步一顿，流下了两行清泪，拥有无限曲折之心的妖姬，终究也逃不脱历史之眼的照耀。

她的脸自动侧向了杜夭，杜夭疑惑地看着她，那双妖媚的眸子竟然变得清纯了，倒映着仿佛童年时才会有的远古哀伤。

杜夭微微摇头，你的悲伤是我吗？但我不记得在你脸上划上一刀前，还曾经在任何地方见过你。

他立刻侧过头去不看杨羚，他也从来没想到那个妖媚的杨羚也会展现出如此清纯的眼神和气质来，他甚至能感觉道杨羚适才输给他的血正在身体里涌动。他突然全身一震，感到有刀割般的痛苦从骨髓里传来，杨羚给他的血有问题，里面掺和了某些东西。

相信杨羚等于自杀，感激她也等于自杀，如今这些东西也因为历史之眼的照耀涌动了。

萧雪慢慢从地上爬过来，用身体挡住杜夭，避开历史之眼的冲击，这柔顺的小美人儿不知有什么不堪回首的秘密，她受到的冲击似乎是所有黑屋众中最大的一个。

沈茂排的笑容狞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低声道：“历史之眼可以传递，想让我把你的历史传给你身后的男人看吗？|”

他还没说完，萧雪的喉咙里就发出了比野兽还要凶狠万分的呜呜咆哮，很难想像那个柔弱温顺的萧雪，会发出这种可怕的咆哮。沈茂排后退两步，他感觉到几乎要突破超谱+7的临界力量，还是不要再刺激她激发兽神变为好。

杜夭摸了摸萧雪的头，低声道：“欺负你……我帮你打死他。”

萧雪眼神一亮，杜轻声道：“作为报答晚上陪我做—爱。”

萧雪似乎在努力思考“做—爱”的含义，许久才红着脸点了点头，杜夭乘机闻了闻她的脖颈，一股诱人的芳香。他忍不住又摸了摸萧雪的秀发，无论你有什么秘密也好，就算不是人类也好，我都要守护你。

他忍不住偷偷吻了吻萧雪的耳垂，守护也要有代价的。

魔笛和黄金琴都重新凝聚成型了，杜夭站起盯着沈茂排的背后。

我有悲伤的。

但对我而言，最大的悲伤不在于悲伤的过去。

而在于沉浸于悲伤中的将来！

懵然不知的沈茂排将历史之眼照向了军师和将军，只有这两个人，还未彻底被历史之眼征服。

沈茂排的笑意疯狂又残酷，被杜利用自己的力量破了免死金诏，自己很快就要死了，理论上自己会在某个未来复活，不过未知的复活总比不上近在眼前的死亡更现实。利用死亡的力量激发出历史之眼，把这些人统统困进心灵的地狱里。

军师和将军的悲伤应该是最多的，这两人绝对逃不开历史的照耀。

将军挡住了军师，自己开始承受历史之眼的力量。

力量开始慢慢追溯将军的过往，沈茂排轻蔑地摇头，将军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简直就是一部悲怆的交响曲，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历史之眼的力量彻底打倒，也许立刻就会死亡。就在他自以为是的同时，嘎地一声，历史之眼的瞳孔全部成了空白。

沈茂排骇然抬头，按理历史之眼应该扫描到了将军的出生，可是反映在历史之眼中的却是空白。

历史之眼又开始运转了，破碎的眼瞳开始扫描将军的历史，每扫描一次眼瞳就破碎一份，沈茂排俯下身咳血，历史之眼中照耀出将军的身影，他不是在这个世界出生，而是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横空出现，在历史之眼彻底破碎前，倒映出了将军拳头上缠绕的气流。

沈茂排几乎难以置信，那是气！

金属离子斗气！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同时身具体与武两类异能的异能者，沈茂排完全失态，仓皇道：“你……你是使徒……”

军师露出了清雅的侧脸，摇头微笑道：“他不是使徒，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沈茂排的眼瞳中清楚地映出了他适才看到的东西，金属离子斗气，将军的拳上萦绕着强烈的金属离子斗气，似乎受到历史之眼的刺激，将军某些潜藏的力量反而被激醒了，将军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沈茂排双手中的眼瞳早就破碎得一干二净，将军的离子斗气凌驾了超谱+7级。即便那不是使徒力量，也至少是接近使徒的力量。

世上的第一个半使+1级异能者出现了！

他连连后退道：“使徒……你一定是使徒……”

将军的脸型不断改变着，一层层其薄无比的金属离子从他脸上掉下，历史之眼的照耀使他想起了某些失落已久的东西，包括自己用金属离子重新铸就的脸，终于一张新的面目在将军脸庞上固定了，一张平凡却不失坚毅的脸，和原有的面目相差不多，却多了一种使人亲近的真实感，他遗失的记忆被部分唤醒了。

沈茂排倏地扔出了怀中的最后一样东西，这次是一本年表，他一头扎进了年表中。

将军拳上凝聚的金属斗气太可怕了，自己肯定会被打成一堆碎片。但只要有这张轮回年表，就有机会在某个未来时刻复活，也许下一天，也许下一秒！在跃入轮回年表的同时，他突然看见了一大堆奇妙的东西，银白sè的音符和金sè的音符互相交杂，与轮回年表中的数字混杂在一块，当灵曲音符和数字终于彻底搅浑在一起时，杜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懒洋洋地道：“你刚才欺负我的女人。”

“噢，呵呵。”沈茂排不屑一顾地道：“她算是人类么？”

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道：“别贪恋美sè，要是在过程进行到一半时对方变身，是很可怕的事情，人兽是没有前途的。”

杜夭的脸sè突然严肃起来，他十分憎恨沈茂排。

历史的力量是可怕的，真实之眼甚至囊括了读心术的能力，毫无顾忌地读取他人的心。

不该随意获取他人的心！

看到将军的金属离子斗气开始渗漏进来，杜夭立刻阻止将军道：“等等！我来处理他！”

他盘膝坐在地上，音乐随之响起，杜的眼中出现了残酷的亮光，你刺探他人心中的悲伤，我就以悲伤回敬你，听听这首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

沈茂排的手臂一颤，他手中破碎的历史真实之眼，在灵曲的作用下奇迹般地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