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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魔根

() 暮夕不知道私传夜晨《天穹诀》是对是错。若是按其家族祖训来说，是决不允许的错误。
《天穹诀》乃澹台古脉独一心法，祖训有言其只能传澹台古脉，而且是澹台古脉中的yīn脉。何为yīn脉？即女xìng。也就是说，《天穹诀》是传女不传男，并且所传女子必须为澹台一族血脉。

暮夕打算传夜晨《天穹诀》，其实并非只如她说的那般，是为了维护仙门的颜面。而更多的原因，是她对夜晨的一番情意。所以在做这个决定前，她思虑了很久，甚至她把自己都陷入了一种迷茫中。她不知道夜晨这个男人是否值得自己为他这么做。

最终放不下，她还是败给了“情”字，不顾后果地决定去帮夜晨。

祖训虽然有言，《天穹诀》只能传女，但暮夕从记载的心诀上知道，它同样可以为男子所修炼。至于为什么祖先不允许《天穹诀》传予男子，想必是有着她的原因。但此次事情紧急，澹台一族又已被灭族，暮夕便觉得一切事情都可以由她来决定。

夜晨极其诧异，他隐隐中感受到了暮夕的情意，但他又不去承认这种情意。即使他自己也对暮夕有着一种藏于内心的极深的情意，他也没去承认。

他便拒绝暮夕说道：“暮夕，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

“我心意已决！”暮夕瞪着他打断道：“有些时候，你不能这么感情用事。”

夜晨看到暮夕眼里的决然，低头说道：“我欠了你很多……”

暮夕一撇头，黯然道：“从一开始，如果我没有欠你，你就不会欠我……”

夜sè正浓，天上繁星闪烁。两人却是因为流转在彼此间暧昧非暧昧的情意而沉默。

暮夕不愿和夜晨独处过久，打破沉默，径直传授他《天穹诀》心法。

《天穹诀》是一种极为奥妙的心法，化九天星辰之力，塑造脱尘之躯。参悟其中意境，能够把力量发挥到极致，其中一招“九转星空”甚为厉害。九转星空的奥妙便在于，短暂地让一个人获得九天星辰之力，如同涅槃过后，力量高涨，超越自身原本限制数倍。

此次应对霸无常，暮夕便打算让夜晨用这一招取胜。此时夜晨的实力虽不敌霸无常，但如果使用了九转星空这一招，他的实力便能猛涨几倍，各种武技都可以得到空前的强化。那么应对霸无常，便是足够的了。

夜晨按着暮夕的要求专心参悟，不敢有丝毫怠慢。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辜负暮夕的一番心意。尽管暮夕解释，她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仙门受辱。但在夜晨看来，他感受到的是暮夕深深的情意。

天无绝人之路。今夜星辰甚是明亮，对夜晨参悟《天穹诀》极其有利。由着暮夕在一旁通宵指点，他很快熟悉了《天穹诀》的口诀。而后迎着星光与月光，沐浴其下，他又很快参悟了《天穹诀》的基础。

有了基础，就可以开始真正的《天穹诀》心法修炼。但九转星空是属于上乘心法，就算夜晨掌握了基础，想要马上领悟九转星空也是不现实的。为此暮夕让他回去休息，明晚继续修炼。实在不行的话，再做其他打算。

回到房间，夜晨还没有倦意，便继续盘腿打息，反复练习《天穹诀》心法。然而他闭目运息不到一刻钟，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在他闭目打息时，忽然在他身体周围飘出一团淡黄sè的气体。气体开始的时候只是模糊的一团，随后它慢慢变形，左凹右凸左凹右凸的。变着变着，它忽地变成了一个只有半身的气态模样的人。它还带着明显的气体模糊状态，看不出它这个“半身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胖是瘦，只觉得它狡猾jiān诈，狰狞骇人。

“哈哈~哈哈~~~”

这个气体半身人显现出来后，发出了猖狂、得意、jiān诈的笑声。

“多少年了！一千年？一万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来了！”

气体半身人出现后，发泄一般呐喊出来。这会夜晨闻到它的呐喊声，睁开眼。当他看到气体半身人时，一阵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气体半身人看到他，不废一句话，喝道：“哼，该死的女人们！”喝罢，它猛地从夜晨的头顶上窜入了夜晨的身体内。

随后夜晨身体一震，抖擞几下。接着如遭雷击一般，身体僵硬地一头栽倒在床上。

不知是何处的一个地方，残垣断壁，老藤横竖，岩石斑驳，就像一个大战后无人问津了百年的战场。

在这“战场”的入口处，是一条横架在一道悬崖上的石桥。石桥并非人工造成，像是天然生成的。断石、杂草青苔、小树、莺啼，彷如一处藏匿人间的仙境。

最夺人眼目的是，在这横跨悬崖的石桥前面，竖着一块已然折断的巨大石碑。石碑已断，倾斜埋于泥土中。那露出的部分，上面雕刻着两个巨大的古字：帝灵。

这一处地方，正是澹台一族守护的帝灵剑冢。

帝灵剑冢的玄天冰洞内，一块巨大的冰块突然破裂爆炸，这时从冰块内跳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太。老太眼神冰冷凶恶，同时露着恐惧。她抬头从露天洞口往上看，看到天上的明月里飘出丝丝黑气。为此她不禁眉头大皱，冷喝：“当真是命么！”

喝罢，老太纵身一跃，径直消失在冰洞内。

这老太，是帝灵剑冢的一个守护者，澹台苍。当年幻世妖蟒来袭，她保护不及，自己也身受重伤，不得已情况下逃进玄天冰洞内以玄冰冷冻自己，以此保得一命。

刚才澹台苍破冰而出，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灾厄：《天穹诀》本身蕴含的魔根‘无极’有重现的征兆。

说来《天穹诀》一法，其奥妙程度连澹台一族本家也无法探透。它是以九天星辰为力，真正的威力可比那九头之上。从诞生之初，澹台祖先就对《天穹诀》一法有着禁忌的规定，那便是决不允许传授给阳脉。

其中具体原因是何，不得而知。澹台后人也只知道，《天穹诀》自身蕴含魔根‘无极’。无极是何物，人，或妖或魔，她们也不具体知道。

祖训只道‘魔根yīn阳合，yīn阳合无极。只yīn无阳封魔根，禁无极。有yīn有阳生魔根，出无极。魔根生，颠众生。无极出，弑九天。’这样的祖训里强调了魔根、无极是极大的灾难，无论如何也不许让这两个东西出现。

而禁止这两种东西出现的根本做法便是：除去阳脉。也就是绝对不允许《天穹诀》被男人修炼。女子为yīn，男子为阳。这就是《天穹诀》只传女不传男的原因。

暮夕在幼时经历澹台一族被灭族的事，当时族长还没有告诉她关于‘魔根’和‘无极’的事。因而在夜晨遇到困难是，她没有想到过传授夜晨《天穹诀》会唤出魔根，甚至无极。即便是已经犯下大错，她此时也还没有知道。

澹台苍叹气‘难道魔根劫难终究是命？’，是因为她深知‘魔根’和‘无极’的事。同样修炼《天穹诀》的她，一眼观往那明月便已知晓《天穹诀》有了阳脉修炼。记得暮夕还没有出世之前，族长就观以星辰算出，魔根与无极之灾，将会在暮夕一辈出现。

事到如今，没想到曾经的预言会是真的。

此刻夜晨晕倒在床，殊不知，他已魔根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