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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商议

第五十一章商议
正在谈话中，精干的丁武进来禀报，莫先生和吕先生来了，见参军有客，在厅外等候。岳东忙道，叫他俩进来吧，历老板，他们也认识。

是，丁武很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健步出去。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参军手下一个小兵都是龙精虎猛，气势逼人。历世坤由衷地赞叹道。

那里那里。岳东笑着谦虚道，心里很高兴，丁锋是他很喜欢很看重的一个亲兵，又勤快又机灵。

笑着站起来，历世坤拱手道：“岳参军，你有事情，小民也不打搅了，我回去筹银子，过两天，就把银子送到衙门来。”

送走历世坤，岳东和莫国安、吕方山回到客厅。一落座，莫国安就向岳东道：“参军，这次带回来的战利品已经清点清楚了。有大小人参二百一十九根，鹿茸八十六斤，貂皮一百一十三张，其他各种兽皮二百六十五张，金银饰器五百多件。”岳东没看错莫国安，他的确是一个考虑细致、做事稳妥的人，各种数目弄得清清楚楚。

岳东喃喃自语，怎么才这么一点呀。这次出征我军阵亡两千余人，每人十两，这两千余人就要抚恤银两万多两，填两千人的缺，这招兵的费用也应该是一人十两，就又要花两万余两。说起来，我的心就刺刺痛，刺刺痛。

岳东的话音随着他地心疼程度慢慢升高，突然。他觉得气氛不对，睁开微眯的眼睛，就看见莫国安、吕方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岳东脸上马上换上悲哀的表情，道：“我更伤心的是为国捐躯的士兵们，他们都有妻儿老小，就这样去了，两千人。就有两千家在哭泣。”

莫国安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悲天悯人的君子是刚才那个斤斤计较的人吗？

吕方山微笑着。捻捻胡须，点点头，似乎已经看穿岳东地把戏。

莫国安今天来是和岳东商议开支事宜的，这时被岳东地表情勾起一事，乃正色道：“岳参将，鄙人有一言不得不说。”

岳东一怔，莫国安不等他说话。直视着岳东的脸道：“岳参军领军在辽东打开杀戒，所过之处，伏尸遍地，血流成河；这样做，似乎有违天道？”

岳东道：“打仗当然要死人了，有违天道的？”

打仗死人，那自当另做别论，但。屠杀满族平民有做何解？看来，莫国安对岳东在辽东的对满人的做法很不满意，脸色也很严肃。

岳东也了解莫国安的脾气，也不放在心上，皱眉道：“满人战时为兵，闲时就为民。兵民是一体的，分不开地。何况，满人杀我大明百姓是数以万计，我不过是血债血偿罢了。”

吕方山脸色沉重，也插话道：“天启三年，复州汉人百姓准备逃往明朝境内，奴酋努尔哈赤令大贝勒代善率两万军队屠城。复州全城一万八千人，只剩五百多户和一些老弱妇幼。”说到后来，吕方山语音哽咽，眼前浮现出燃烧的房子和倒在血泊中的妻儿老小。他是被满人的马撞晕了。才拣回一条命。

看到吕方山情绪失控。莫国安很诧异，岳东因为了解吕方山的一些事情。所以猜到吕方山所为何事。

莫国安道：“吕先生，……”

吕方山眼睛中有泪花，道：“鄙人，全家十三口均是亡于那场屠杀，独独剩我苟活于世间。”

不只在复州，奴酋攻占沈阳、辽阳、抚顺。铁岭，都曾经屠杀我汉族同胞。岳东又补充道，白净脸上阴云密布。黑黑的双瞳射出凶狠的光。

莫国安听了，摇摇头，长叹一声，脸上带着哀伤和仇恨，花白的胡子在颤动。

岳东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商议事情吧。抚恤阵亡地士兵和奖赏立功的士兵，要立刻进行。莫先生，这阵亡的名单和立功的名单都出来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死亡兵士名单都整理出来，一共二千一百三十九人，重伤不能留在军中者七百二十五人。其中金州籍、复州籍的士兵阵亡一千五百六十三，这一千五百六十三人的抚恤银如果立刻发地话，一共是一万五千余两银子。那重伤者的遣散费每人也是十两，又需耗费七千两余银子。”莫国安回道，一边看岳东，他知道岳东对银子很敏感。有时，他就在心里感叹，岳公子虽然才华绝伦，但毕竟是商人出身啊，可惜可惜。

岳东道：“这些银子，库里还够，那立功的名单呢？”说这话，岳东面色平静，其实心里在流血。

吕方山是负责这方面的，于是道：“按照岳参军的吩咐，曹、黄、左三位将军已经把名单报上来了，每一小旗选一人，本来应有五百三十人，但一些小旗整个小旗已经阵亡，所以只选出四百二十六人，每人八两，共三千余两；又在每百户中选出作战勇敢的一队小旗的旗长，共三百七十二个旗长，每个旗长十两，一共三千七百余两。另外，加上每个士兵都要发的赏银五两，要发一万五千余两；这些款项加在一起，共一万两千余两。”

岳东听得眉头大皱，又道：“在曹、黄、左三营每营选出一名战功卓著的百户，一名千总，百户加赏十二两，千总加赏十五两。曹、黄、左三人赏银五十两。”

莫国安点头道：“好。”

喝了口茶，岳东又道：“莫先生，吕通判在金州筹划也有功劳，每人也应发赏银十两。”

莫、吕两人一齐道，寸功未立，不敢领赏。

岳东微微一笑，摆摆手，阻止二人，又满怀期望的问，两位先生，你们看看，还有人遗漏地吗？

莫国安捻着胡须，想想，摇摇头道：“似乎没有了？”

吕方山也同样摇着头说，应该没有了。

岳东对两位先生很是失望，没有了，这么大个功臣坐在你们面前，你们看不到啊？枉我如此看重你们，哎，难道要我自己开口吗？真是不解上意，这样怎么做我下属。

压制自己心中地失落，岳东道：“呆会儿，你们去把赏银清点好，准备好，今日下午，我要在校场赏军。”

是。吕方山起身拱手道，行的是下属之礼。

好。莫国安坐在椅子上，点头道，他执地是客卿之礼。

那些收缴的人参、鹿茸、貂皮我准备运到关内，换成银子后，再购买一批瓷器、丝绸、茶叶，运到朝鲜。岳东又把话题转到银子方面。

吕先生，不知我们先前缴获的财物，在库中还有多少？岳东又问道。

先前，我军在金、复、盖各地缴获满人的人参五十六根、貂皮六十二张，鹿茸二十余斤，兽皮两百多张，均存在仓库中。吕方山又一五一十地答道。

岳东点点头，道，那些兽皮就不带走了，也不值多少钱？留下来，找些裁缝做成皮袄，发给那些还没棉衣的士兵。现在，很多士兵都穿着从后金兵身上拔下的棉甲。

莫国安赞道：“岳参军此举甚好，体恤士兵。

岳东又道，那些人参、鹿茸、貂皮装好箱子，请都搬到码头上去。我会叫水师的游击汤占员准备两艘运输船。两天后，我会亲自带着这批东西去天津，从天津再到京师。

莫国安担忧道：“参军这样做，恐怕不妥吧，有违大明的律令呀？要被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弹劾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岳东苦笑一下，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缺钱啊，招兵要钱啊。养兵也要钱？这次，从镇江堡一战，几乎把老本都吃光了。向朝廷又要不了钱，朝廷的财政也紧张，入不敷出。还好，我又从历世坤手中又筹了一万两。嗯。说到这，明天，历世坤来交银子，你们办一下交接。银子点好后，同样给我抬到船上去，我要做本钱。

岳东说得很平常，他说得越平常，莫国安就越佩服，岳东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荣辱得失放在心上，只是有时办事太直接，太计较银子。不过，他所有的计较，所有的贪婪，都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朝廷，实乃实心办事的人。他那句，不求留清名于世，但求无愧于心；真是震耳发愦。

在莫国安有些发呆的时候，岳东站起来道：“就这样吧，有劳两位先生。”

是。吕方山、莫国安同时站起来，拱手道。

岳东注意到莫国安也是执下属之礼，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点头而笑。

庭院中的梅花有点点的花骨朵，枝条上积了些薄雪。闻者阵阵清香，岳东想起了那首《咏梅》，想起了和程清儿的雪中行。想起程清儿红红的脸蛋和赛雪的肌肤，岳东心中一阵温暖，一阵清净。

清儿，你在他乡还好吗？突然，岳东心中又起了愧疚，我真不应该放浪枉为啊。清儿，为了你，从今天起，我一定守身如玉。……不过，如果，假如，那些妖精杀伤力太强的话……

发了会呆，岳东又令丁锋，命他去请曹文诏、黄得功、左良玉，说是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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